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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難為

第五章 獵犬

妾室難為 玄天玉 2135 2024-10-08 16:30:00

  就在柳墨凝逃離陸府的同一時刻,陸沉淵滿身酒氣地回了府。

  他喝了大酒,神志有些許迷茫。

  心里不斷叫囂著,要抱著他的嬌嬌同睡。

  卻也記嬌嬌不喜酒味,恐熏了她,惹她生厭。

  一番掙扎,終是理智占了上風(fēng),進了正廳獨自睡去。

  卻不知道這個決定,讓他日后多少歲月里,腸子都悔青了。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陸沉淵早已清醒許久,卻故意賴著不起。

  生等著柳墨凝來喚他,想要借口頭疼,惹她憐惜,再借機親親抱抱,狠狠欺負(fù)一番。

  眼見著午時都要過了,也不見人來。

  陸沉淵擔(dān)心別她是病了,利索起身,往廂房去了。

  敲門許久,也不見她來開。

  他耐心耗盡,干脆一腳將門踹開。

  可屋子干干凈凈的,看不到人影。

  陸沉淵喊住內(nèi)院的下人詢問。

  都說從早上到現(xiàn)在,沒見柳墨凝從房中出來過。

  到了此刻,他也只以為,她去了府中哪處玩。

  又叫來管家,吩咐了去找人。

  等待的時候,他便在廂房里轉(zhuǎn)悠。

  顧懷仁離世突然,她搬來的急,他便騰出自己院中的廂房,暫給她住。

  也是私心里,想讓她離他近點。

  這西廂地方不是很大,雖然時間急,內(nèi)里布置卻也盡可能的精巧雅致。

  入門處一方小小的屏風(fēng),繪著淡雅的山水圖,將室內(nèi)的景象半遮半掩。

  屏風(fēng)后則是一張雕花檀木床榻,床幔是淡紫色的紗質(zhì),微風(fēng)拂過,輕輕飄動,如夢如幻。

  古樸的梳妝臺上,銅鏡打磨得光滑明亮,臺上擺放精致素雅的首飾盒,盒面上的珍珠寶石,熠熠生輝。

  若是陸沉淵細(xì)心一點,打開桌上的首飾盒子,便會發(fā)現(xiàn),妝匣雖然華美,可內(nèi)里卻是空空如也。

  陸沉淵一處一處地看著,眼前浮現(xiàn)出柳墨凝不經(jīng)意間的一笑一顰。

  他一直都知道,她抗拒他。

  與她親密時,她雖嘴上不說,可身體的僵硬騙不了人。

  想著長長久久地對她好,縱然她是冰塑的心,也總有捂化了的時候。

  便又想著,一會兒見了面,該拿什么去哄她開心。

  給她修建的院子就在隔壁,如今也是快好了,再過兩日就能搬去住。

  不如今日先帶她去看看。

  那院子不大不小,一草一木,全按她的喜好。

  她喜歡賞景觀荷。

  他便親自設(shè)計圖紙,讓人在湖上建了玲瓏八角亭。

  她喜歡雨天時,推窗去聽“穿林打葉”。

  他便不遠(yuǎn)千里移植湘妃竹,種在屋后。

  她的閨房里也布置得處處用心。

  雕花纏金美人榻,黃花梨木八仙桌,玉蘭鸚哥如玉屏……

  無一不是他費盡心思搜羅來,就為了換她一個笑模樣。

  更有那金絲楠木拔步床,配著玫瑰鮫綃軟紗帳,看著如夢似幻,她心里指不定多歡喜。

  又想著日后,若在她的閨房里紅衾翻浪,定然別有一番滋味。

  陸沉淵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直到他她的書桌一角,翻出一張揉成團的宣紙。

  他伸手,將揉皺的紙團展平。

  陸府三進三出的大院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何處路徑幽僻,何處守衛(wèi)松懈,都被她一一標(biāo)注。

  最打眼的一條線,從主院西廂,彎彎繞繞九曲回腸,最終通向不起眼的東院后門。

  腦中的旖旎,瞬息間被澆滅,心也隨之沉入谷底。

  捏著宣紙,滿眼的不敢置信。

  她這是……

  跑了?

  他以為,這些日子的恩愛甜蜜,她多少也會對他有些感情。

  可事實卻給了他響亮的一記耳光。

  他從未走進過她心里。

  到頭來,竟全是他自作多情了。

  是了,他早該有所察覺的。

  送了她的飾品,只帶了一日就聲稱丟了。

  疑惑問她為何換了木簪,她口中冠冕堂皇地講著緣由,眼中卻有一閃而過的慌亂。

  諸多種種,原來,早就有跡可循。

  他了解她,這張圖紙,并非她大意忘了銷毀。

  恰恰相反,是她故意為之。

  是向他宣戰(zhàn),是無聲地挑釁。

  縱然你知道了,發(fā)現(xiàn)了,如今我已做好完全準(zhǔn)備。

  你又能,奈我如何。

  陸沉淵氣極反笑。

  他的嬌嬌,真真是好樣的!

  七月本就酷熱,管家心里還急,兩相疊加,豆大的汗珠一連串地從額頭往下掉。

  進門對上陸沉淵漆黑如墨的眸子,更是汗如雨下。

  可此等大事,卻也不能不報。

  行了禮,斟酌著詞,小心翼翼地開口。

  “少爺,府內(nèi)各處都尋了問了,都說今日,沒見過柳小姐?!?p>  “不必尋了?!?p>  人早跑出府了,還在府內(nèi)尋,哪里尋得到。

  陸沉淵繃著臉,冷聲吩咐管家,“備馬?!?p>  他倒要看看,她能跑到哪去!

  陸家作為本地的第一大富商,歷經(jīng)數(shù)代依然屹立不倒,除了過人的經(jīng)商頭腦,最重要的,就是審時度勢,會做人情。

  暴雨連綿水位上漲,沿岸修筑堤壩,陸家大手一揮,捐款!

  城墻老化亟需翻修,陸家大手一揮,捐款!

  故而桃源郡的大半世家,都與陸家交好。

  郡守李家,便是其中之一。

  李慕白剛得了幅雪中歸棹圖,正鋪在案上一寸一寸觀摩,冷不防下人來報,說陸家少爺來了。

  他唬了一跳,想到小時候在陸府借讀之時,被這位爺奴役的種種,手里的茶水差點失手撒出去。

  心里忍不住犯嘀咕,這位不日便要赴京科考,怎么趕這個時候來尋他了。

  他將近日行徑仔仔細(xì)細(xì)回憶了一遍,自認(rèn)為沒什么地方惹到這位爺,遂搖著扇子,昂首挺胸而去。

  陸沉淵在前廳側(cè)首斂眸而坐,單觀其神色,看不出任何端倪。

  李慕白舔了個大笑臉。

  并非是他奴顏婢膝,實在是往事慘烈,太過不堪回首。

  “喲,這不是沉淵哥哥嗎,今兒是吹了什么風(fēng),把您這位稀客給吹來了?”

  陸沉淵起身迎上去,“事出突然,我便不寒暄了,我有急事,還望李兄割愛,借你府中獵犬一用?!?p>  李慕白懷疑今日太陽是打著西邊出來的,如若不然,陸沉淵怎會如此客氣跟他說話。

  親自選了幾頭體能最好的獵犬,著下人送去陸府。

  陸沉淵也不跟他虛委,目的達(dá)到扭頭就走。

  李慕白負(fù)手轉(zhuǎn)了好幾圈,也沒想明白,究竟何事能讓陸沉淵這么急切。

  抓心撓肝的好奇,又迫于陸沉淵昔年淫威,不敢當(dāng)面開口問。

  腦子一轉(zhuǎn),叫了幾個伶俐的家丁,“去打聽打聽,陸府可是出什么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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