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我早早的起床,打開房門,看到正在井邊沖涼的小叔。
脫掉上衣的小叔,胸前八塊腹肌,粗壯的手臂鼓起的肌肉,讓我紅了臉。
想當初,小叔被軍營的士兵抓走,還是個瘦小的男孩。
說話磕磕巴巴「你怎么不回房間洗澡,這種天氣,用冷水洗澡,很容易著涼?!?p> 小叔也感到很尷尬「我在軍營習慣用冷水,我見你們都還在睡覺,為了省事,就在井邊洗澡了?!?p> 我沒在繼續(xù),紅著臉離開了院子,家里剩的銀子不多了。
打算繼續(xù)做生意賺生活費,打開米鋪的大門。
這么長時間沒有開門做生意,架子上和柜子上不但落滿了灰塵。
還有老鼠在到處爬,我打開倉庫,里面剩余的大米,已經(jīng)變質(zhì),只能全部丟掉。
大掃完米鋪,我扛著倉庫里變質(zhì)的大米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臺階上,腳踩空,眼看著要從臺階上滾下去。
腰被摟住,肩膀上扛著的大米,被人扛走。
我抬起頭,是小叔,我急忙推開他,和他保持距離「你怎么來了?!?p> 「我來看看,米鋪需不需要我?guī)兔??!?p> 「需要。」我沒有拒絕小叔的幫忙,這么多大米,我一個人不知道要扛到什么時候。
小叔扛著變質(zhì)的大米往巷子里的養(yǎng)豬場走。
我繼續(xù)打掃米鋪。
把米鋪所有的活干完,天已經(jīng)黑下來,我買了兩個大豬蹄。
在小叔面前晃了晃「今天晚上,我做你最愛吃的紅燒豬蹄。」
小叔點了點頭,沉默不語地跟在我身后,回到家里,幫我燒水洗豬蹄。
做好晚飯,三人坐在飯桌上吃飯。
小叔的性子沉默寡言,小姑子的身體還沒有恢復,低頭吃飯,大家沒有說話。
飯桌上,只聽得到,筷子碰碗的聲音。
這時,房門被敲響。
我看到兩位士兵站在大門口,小叔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出去。
和兩位士兵小聲交談了會,轉(zhuǎn)身走回房間。
吃過晚飯,我端著碗筷,走進廚房,小叔跟著走了進來「我明天回軍營了。」
「下次什么時候回來?!管姞I的事情,不是我能過問的,不知道這仗要打到什么時候?
「不知道,應該不會打太久了,我們已經(jīng)把失去的城池,全部奪了回來?!?p> 戰(zhàn)場上的事我不懂,沒有繼續(xù)問下去「你保重,董家只剩下你和小姑子了?!?p> 「還有你?!?p> 小叔這話,讓我猝不及防「你是不是忘了,你哥哥給了我放妻書,等你回來,我就要離開了?!?p> 小叔沒有接話,臉色變得很難看,漆黑的眼神,在昏暗的燈光下,像一把利劍。
讓我感到害怕,我止不住的顫抖「我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p> 「沒有。」小叔隨手丟了袋銀子在爐灶上「以后每個月,我會寄銀子回來?!?p> 我急忙拒絕「不用了,等米鋪開業(yè),每個月賺的銀子,足夠我和小姑子用了?!?p> 「我現(xiàn)在是家里唯一的男人,照顧這個家,是我應該做的?!?p> 我見小叔執(zhí)意如此,沒再繼續(xù)勸阻,打算把小叔給我的銀子,存起來。
等將來小叔娶親的時候用「我給你做點面餅和包子,帶到路上吃。」
「好?!?p> 第二天。
天剛剛亮,我被凌亂的腳步聲吵醒,打開窗戶。
看到小叔背著包袱,和一群士兵離開了家里。
我目送小叔離開,躺回床上,怎么也睡不著。
穿上衣服準備去米鋪,碰到從房間走出來的小姑子「怎么這么早起來了。」
小姑子沒有回我的話「二哥離開,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小叔昨天已經(jīng)告訴我了,但沒有告訴小姑子「可能小叔,是不想讓我們傷心,所以偷偷一個人離開了?!?p> 我只能用這話來安慰小姑子。
小姑子氣沖沖的,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我去了米鋪。
將近一年的時間,我只收到了小叔的兩封信,知道他平安就好。
「我要十斤大米?!?p> 米鋪響起熟悉的說話聲。
我抬起頭,看到獵戶滿臉笑容的,走到我身邊。
我拿起袋子給獵戶裝了十斤大米。
獵戶從袖口掏出錢袋給我。
我伸手接過。
獵戶沒有離開,他不善言辭,很想跟我聊天,確又找不到話題。
東說一句,西說一句,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我禮貌的附和著。
等獵戶離開,小姑子跑過來問我「嫂子,這段時間,獵戶經(jīng)常來米鋪買米,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別胡說八道。」我小聲呵斥「這種話被別人聽到了,不知道會在背后怎么議論我?!?p> 小姑子意識到說錯了話,刻意壓低聲音「我覺得獵戶肯定看上你了?!?p>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為什么會這么認為,說不定會獵戶已經(jīng)成家了?!?p> 「獵戶有時候來店鋪,你不在,他會向我打聽你的情況,知道你一個人,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小姑子這話,讓我無言以對,想到小叔還沒有回來,我又不能離開董家,小聲警告小姑子「以后這種話不準再說?!?p> 小姑子收起臉上的笑容,一臉認真的看著我「你現(xiàn)在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考慮自己的事情?!?p> 我沉默了會兒「這件事情我放在心上了?!?p> 小姑子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很快到了炎熱的夏天,到冰庫買冰的百姓很多,我頂著烈日,站在隊伍中間。
聽著前面幾人的談話。
「戰(zhàn)場上的士兵,常年在野外作戰(zhàn),染上了病。
「雖然大夫診斷出來士兵是被蟲子咬了,才染上的傳染病?!?p> 「但得病的士兵太多,軍營缺衣少藥,很多士兵,因為卻藥病死了?!?p> 我心口咯噔一下,湊上前,小聲的問道「哪里的士兵得了傳染病?!?p> 「守邊防,裴帥的士兵?!?p> 我的臉瞬間變得蒼白,那是小叔待的軍營,不知道小叔有沒有被傳染上。
我跟前面的幾人打聽到,軍營的士兵缺什么藥。
便急匆匆來到藥鋪,把缺的幾類藥,全部買下來,給小叔寄過去。
半個月后,我收到小叔的來信,他也染上了傳染病,我的藥送的很及時。
他的病好了不少,我怕藥不夠,又跑去藥鋪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