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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曾幾許

第二十九章:降雨

陌上花開曾幾許 溪箬塵 3041 2024-10-16 11:01:23

  馬車沿著這街道行駛著,我將頭深埋在沐顏懷中,她似乎猜到并非沉醉,卻沒有揭穿我,而是,用她并不偉岸的身軀支撐著我,讓我在這一瞬間忘卻那些紛爭和離愁;紫璇為我披上早已準備好的毯子,這西周夜晚涼的厲害。

  半夢半醒之際,已經(jīng)來到當初住的酒樓,如今這酒樓已經(jīng)被陳佑初包下,周圍也都布滿了他的暗哨,紫璇下了馬車,輕聲道:“小姐,我們已經(jīng)到了”。

  我撩開窗簾,只見陳佑初立在門口,似乎在風中等待了許久;他看我下來,徑直走過來我扶我下車,并將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風披在我肩上,我本能的閃躲了一下,他并沒有退縮,淡淡的說:“怎么,對待盟友就是這么冷漠嗎?一件披風而已,我可不希望你還沒有等到祭天,卻先病了?!?p>  我沒有在反抗,而是示意沐顏給我披上,他也沒有在勉強什么;他在我前面走進了酒樓,這里備好了炭火,暖烘烘的,剛才得倦意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中更甚了。

  “清歡小姐不愧是宣城王的女兒??!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惜你不是男兒,若是男兒,這天下也有一爭之力?!标愑映醪恢滥抢飦淼那榫w說起話來陰陽怪氣。

  “我姑且當你是夸我,陳世子”

  “明日當如何?莫非你已經(jīng)做好了祭天的準備,你可知我們的身份在這西州已經(jīng)不是秘密,所以,我才明目張膽的在這座酒樓布滿暗衛(wèi),此時此刻若說西州有那一處安全便是這里了”他自信滿滿的說。

  “亂世之中,可有一方天地是安全的呢?即便是與世無爭的宣城如今也岌岌可危,北陳虎視眈眈,西周視之為心腹之患,你說這里安全,以陳世子之雄才竟看不破這天下局勢如何嗎?”我喝了一杯暖茶,胃里稍微舒服一點;指著桌上的殘局,對他說:“來吧,對弈一局,明朝一切都會風平浪靜、雨過天晴?!?p>  他沒有拒絕,沐顏按照之前的安排又回到瑤月臺,紫璇和陳昔守著,他面色已經(jīng)輕緩了少許,沒有之前的焦躁,但是棋路依然是劍走偏鋒,急于求成;而我,基于前世對琴棋書畫的執(zhí)念,讓這個意識竟成為一個絕世才女,又得父親真?zhèn)?,棋技在當世難逢對手,只是,我并不是很想取勝,只是想等待天明。

  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未眠,西州皇宮燈火通明,原本祭祖的工程已經(jīng)建成,卻找不到花朝節(jié)出生的天命之女;但是,東都欽天監(jiān)卻預言,“天命之女已現(xiàn),得之則可得天下”的預言,不光是西州、北陳、南晉、漢皇室都在尋找天命之女,原本要將此女祭天以緩解西州的旱情,一夜之間風評全變,試問天下誰有能力能主宰此事,想必是皇都那位按捺不住了吧!這本是一把雙刃之劍,雖緩解我祭天西州之危,但是,恐怕一場更大的爭奪已經(jīng)開始。

  當陳昔將大街小巷都傳遍的傳單呈到他手中,他并沒有多么震驚,很平淡的說了一句:“看來你還真是個搶手的角色呢?”他淡淡的笑著,臉上卻毫無一絲喜悅。

  “哼,確定是搶手而不是燙手?”我慵懶的望著街上的行人,祈雨的天壇也已經(jīng)筑好,沐浴在零星的小雨之種,感受到久違的快樂。

  真實下雨的原因,不過是將收集的冰塊放置于西山之上,采用現(xiàn)代的人工降雨的辦法,將火藥做成煙霧彈釋放到天空來降雨;又借助祈雨香火濃煙逐漸將冰塊融化,增加空氣濕度,一種原始的人工降雨就成了;其實,最初也未必料到一定會成功,畢竟關(guān)于人工降雨也就是只知道步驟,具體怎樣執(zhí)行,說真的并不是很清楚,可能就是運氣吧!

  是啊!此刻在陳佑初眼中,我既可以降雨,又能制作香氛,還能掌控天下的情報網(wǎng)絡,可能他早已對我有很多的不解。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眼神中流露出一種不解,然后抬眼說了一句:“怎么,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我接過紫璇遞過來的茶杯,放在手中,喝了一口說:“陳世子是我什么人呢?我有何事需要向你解釋,同窗、同行之誼銘記于心,至于因為你們的疏忽讓臨淵沐顏閣曝露一事我便不追究了,畢竟,我相信你們是無心之失。”我看了沐顏一眼,我知道她內(nèi)心還有很多的不情愿,畢竟,那些人都是她精心培養(yǎng)的,本來宣城和臨淵并不互通,因為我便在臨淵開設(shè)分點,但是,如今也不能交涉。

  “哦!原來還那么記仇,莫非昨日夕陽之下,銀柳河畔的互訴衷腸那么快就拋之腦后了嗎?或者,本世子的魅力不及昨夜游船上的那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人;我知道他是誰,雖然我的實力動不了他,但是,你要相信,若是我想與他為敵,那么他的日子勢必不會那么好過”言語之中透著一種我猜不透的狠厲。

  “陳世子隨意”我自認深知他為人狡詐,但卻不知道,他竟然會跟蹤我,看來此次西州之行,他是有備而來。

  客棧里的氛圍一下子降低到冰點,我們平靜的飲著茶,都不在言語,卻聽見門外一聲雜亂,“退后、退后、閑人回避”。

  沐顏挑窗看了一眼,平靜的說:“我們被包圍了,看著像是西州皇室的禁衛(wèi)軍”。

  “怎么,區(qū)區(qū)西州皇室你們怕了,有本世子在,大可放心!說好結(jié)盟便不會違約”然后,他望著陳昔示意他打開門。

  “怎么,這是你們西州的待客之禮嗎?”他揮手之間我仿佛看到了王者之氣,難怪世人都說他是北陳的希望,是北陳建國以來最年輕有為的世子,無論智謀和武力當世諸國之中無人能出其右;但是,有能力和才華的人難免也傲氣,所以,養(yǎng)成了他自大,和目中無人的樣子。

  只見一個年逾半百胡子花白的老者,身穿異域華服,腰間別著一把彎月尖刀,粗獷的臉上在風沙的侵蝕之下更顯滄桑,一雙眼睛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看得出來這是一雙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眼睛,很明顯沒有任何的畏懼,但是,內(nèi)心卻有自己的小心思,他聲如洪鐘說道:“不知陳世子親臨,有失遠迎,特帶犬子與頑劣女拜見世子,聽聞昨日在瑤月臺還與世子的人起了沖突,多有得罪,還望陳世子見諒”。

  他看出我眼中的不解說:“西州雖屬邊陲,不隸屬任何一國,但是,自然環(huán)境惡劣,逢災年份北陳偶有接濟,抑或聯(lián)手抵御游牧族,所以,有些交情”

  那西州王一左一右站著的男女,明顯就是昨日在瑤臺月與我們爭奪魁首的女子,她依舊是一襲紅衣,格外艷麗,手中的鞭子看起來就是非常人可以使用之物,如今再看她眼中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凌冽,相反卻有一種豪氣英姿。

  “昨日我亦為言明身份,所以,況且一時爭執(zhí)也并無對錯可講,而今我與同窗一同前往西州,完成臨淵書院交待的任務,多有叨擾,還請見諒”他一改先前的憤怒,變得如此之和氣,看來這個西州王對他非比尋常。

  “本來就是,我早就說世子并未吃虧,無需介懷,父王還是要親自登門造訪,不過這樣也好,不打不相識,我是西州王女周凌,凌霄花的那個凌”說著豪邁的伸出右手,握拳作了一揖,他生活在深宮自是見慣了這種場面,所以,很配合的還之一禮。

  “世子身邊的這位姑娘,想必就是諸葛夫子的高徒,宣城王愛女吧!西州何其有幸得世子與王女親臨,照顧不周請世子與王女見諒”旁邊的男子情商似乎更高,我也便認出來他就是昨日將其妹帶走,為我們解圍之人。

  “公子客氣了,我們此來西州,本就是以臨淵學子身份出行,這里哪里有世子和王女呢?臨淵學子林清歡見過西州王、周小王爺、郡主”此前都是男裝出行,麻煩解決之后也懶得改裝了,所以,她們并未認出來。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宣城王女林清歡?。÷犝f你有著冠絕天下之容,才華比肩當世四公子,是我們女子心中的最欽佩的人,今日一見言語之間果真不凡,林姐姐,我們以姐妹相稱如何?”我一時未回過神;便聽到那周將軍呵斥道:“凌兒,切莫無禮,王女殿下小女禮數(shù)不周還請見諒”。

  宣城王與世無爭,且樂善好施,似乎每年都有給西州接濟,所以這個周將軍才會如此恭敬吧!“周將軍言重了,周小姐心思單純,活潑靈動,我甚是喜歡”。

  “父親,我就說嘛,你女兒那么可愛怎么會有人不喜歡呢?”

  “父親,您公務繁忙,就不便陪著世子和王女了,這里我和凌兒在就好”周小王爺似乎感受到長輩在場過于正式,所以趁機支走西州王。

  “那你們好好陪著世子和王女,我先回宮”說著便對我和陳佑初揮了揮手便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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