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顧家小姐
季未秋頓時怔住,看著坐在樹上眼睛紅潤的女子,眸色愈漸的深沉,沉思片刻,試探性地喊了一句。
“阿月兒——”
季未秋扭著頭去看顧南月聽完自己話的神情,正如季未秋所想,面前的人眼色頓時發(fā)亮,愕然看著自己。二人視線相對的一刻,季未秋一愣。在季未秋再次抬眸之際,只見一道映著冷月白光的短劍向著自己刺來。
季未秋神情猛然一動,本能地向旁邊躲過致命一擊,但不想短刀還是劃在了自己的小臂處。
一臉愕然,季未秋攢起眉心,捂著自己剛被劃下的傷口,雙眼盯著顧南月的下一步行動。只聽到眼前的人冷然開口說道,
“是你殺了阿奶?”
雖是疑問,但季未秋隱約中感覺到眼前人已經(jīng)將自己認作了殺害她阿奶的兇手。顧南月此時被酒精占據(jù)了頭腦,但猝然聽到有人想阿奶一樣喚著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心一驚,原以為是阿奶回來看她了,但自己的眼前卻看見他,一直以來對她有敵意的人。
他又怎么知道阿奶喚自己的小名?
但季未秋并沒有繼續(xù)是誰殺了她的阿奶的話題,今日不易見到此人醉意上頭的時刻,他需要將疑惑的東西全部向她問出來。季未秋雙手夾住短劍,手上用力向著一邊移了去,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眼周泛紅的顧南月。冷靜鎮(zhèn)定說道,
“是顧尚德殺了你的阿奶?!?p> 她是農(nóng)戶之女,從小便與她的阿奶相依為命,而一個月前顧尚德因為某件事情殺了她的阿奶,她為了報仇刺殺了顧家小姐又與顧家小姐樣貌相仿代替顧家小姐接近顧尚德,設(shè)計謀劃,為她的阿奶報仇,如此這般便一切都合理了。
但醉意好像并沒有沖昏顧南月的頭腦,也或許是醉意已經(jīng)消散了不少,只見顧南月的思緒沒有順著季未秋的引導(dǎo)走了下去。顧南月眸子沉了沉,下一刻短劍就在了季未秋的鼻尖處。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小名的?”
“顧尚德派你殺了阿奶,此事又不是毫無可能?!?p> 季未秋有些許的驚訝,他有些好奇這人到底是醉酒了嗎?還是她佯裝醉酒,特意在此處套他的話來。
“我是世子,顧尚德不過是一介商人。他能派使我,那我的世子之位豈不成了一個笑話?至于你的小名——”季未秋含笑頓了一下,沉聲說道,
“我只覺得今日月色正與你相配。突發(fā)奇想,純屬歪打誤撞。”
“你的仇人是顧尚德。殺了我對你的復(fù)仇計劃也無濟于事。雖然我不過就是一個閑散世子,但殺了我,麻煩可是不少?!奔疚辞锾袅艘幌碌拿嘉玻衷俅螉A住短劍,緩緩向下放去。
顧南月泛紅的雙眼看了一下季未秋,后把自己的短劍收回衣袖中。
“世子可敢保證說的話都是真話?”
季未秋嘴角添了一抹壞笑,笑了一聲,看著眼前的醉人,果然還是醉著的,如果是平常清醒的狀態(tài),恐怕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她打了起來。雖然他對自己的武功很是把握,但對上她,也不能保證自己是毫發(fā)無傷的,更何況他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被她傷到了。
“我季未秋對天發(fā)誓,今日所言句句屬實,若是有假”
“死于劍下,一劍致命?!?p> 顧南月看著正在發(fā)誓的季未秋,方才警惕的心稍稍緩了一下。眸子也漸漸地渾了起來,緩聲說道,
“我不是顧家小姐。”
“我知道?!?p> 月影疏疏,銀光落下。遠處的一片靜水湖蕩開一圈圈的漣漪,湖邊的未開苞的蓮葉有著節(jié)奏地擺動著。顧南月的裙擺被一陣的微風(fēng)吹起,兩鬢的發(fā)絲拂上了自己的泛著紅暈的臉面。顧南月的雙眸顫了一下,似是驚訝。
“我還知道你的仇人是顧尚德?!?p> “我知道你是農(nóng)戶之女,知道你此次來京是為報仇,知道你喜歡我是假,知道你氣沈歡是真,知道你殺了沈周。知道你是故意和顧尚德一起入獄,知道你私下里與平昭王做了交易,知道你這一步步都是為了報復(fù)顧尚德。”
顧南月片刻的靜滯后,忽的笑了一聲。
“世子知道關(guān)于我的所有事情,莫不是——”
“喜歡我。”
季未秋一愣,雙眼不自覺地對上了顧南月的那雙帶有試探性的眼眸。下一刻就毫不留情面地猛地一推,將顧南月推到了一邊,嘴里嫌棄地說道,
“乳臭未干的一個小丫頭,又憑什么覺得我會喜歡上你呢?再者,我厭惡將喜歡當(dāng)做廉價的犧牲品的小人,不知情可貴。”
季未秋說著,后面的話好像已經(jīng)成了數(shù)落顧南月的意思。說完之后,季未秋見這人竟然那沒有一點反駁自己的意思,甚至不再言語。季未秋怔了一會兒,猜想著可能是自己方才說的話有些重了。正如同她以前對自己說的,喜歡不過是她自己的事情,而對喜歡這件事的看法也只是她一人的看法。自己和她毫無關(guān)系可言,甚至只能算得上見了幾面的陌生人。
意識到自己說話重了的季未秋,想要回頭看顧南月。
沒想到自己一回頭,就看見她捂著自己的肚子蹲在地面上。季未秋想著自己方才也只是稍稍用力,況且也沒有對她的肚子用力啊。
季未秋竟然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她清醒著還好,如今她醉著的,這一時也說不清楚了。
“你怎么了?”
......
“表哥,你不用擔(dān)心。尋枝她——”
宋清聽說的有些猶豫。她只是沒有想到尋枝她就喝了一口酒,就倒了。更沒想到的是在秋櫻為她煮醒酒茶的時候,碰巧身上來了葵水,還讓自己的表哥碰到了。自己一醒來,就看著自己的表哥抱著尋枝,神色慌張地向自己跑來。嘴里還說著,
“流血了,流血了?!?p> 讓自己好一嚇。還以為自己的表哥狠心想要對尋枝斬之而后快呢。
宋清聽覺得女子來葵水是一件不宜向男子透露的事情,況且表哥和尋枝此生也無緣。就沒有開口告訴他,轉(zhuǎn)而說道,
“你送給我的生辰禮是不是私下與尋枝商量好的?”
宋清聽覺得是不太可能,但他們二人同時送給自己平安符,還一模一樣,倒是是有些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