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撐腰
從他們的談話中了解到,這個大陸上,有北鳳,南凰,西貝,旭東四大聯(lián)盟部落,以及一些抬不上桌面的小部落。
都是粗野蠻人,大部分沒有文化熏陶,文學教育方面更是沒有推廣進行。
怎么會說出這話來?
莫非,她偷聽到了什么?
文淺將盧云賢的滿眼疑慮盡收眼底,眉眼溫和,“先前我們沒怎么交流,錯失不少良機,現(xiàn)在與你說也不晚?!?p> 盧云賢靜靜地聽著,直直地看著她,無意間回想到,在與她說起北燕王朝時。
非但沒有驚奇和訝異,反而是眼里有了光亮,唇角不經(jīng)意彎起勢在必得的弧度。
文淺蔥蔥玉指一指丹霞嶺的南北方向,“那里,將要施行開荒,我需要人手,那里的地最肥,但是,有野獸出沒,極為兇猛,你領(lǐng)著值得信任的村民去開荒,若是,能讓我滿意,你的母親妻子,就讓你們見面?!?p> 盧云賢瞧著那個郁郁蔥蔥的山頭,風聲吹動著墨綠的樹梢。
聽著里面?zhèn)鱽硪矮F的低吼,脊背微涼,赤手空拳,或者是要學習祖先那樣,利用鋒利的石塊的去捕獵?
文淺眉眼溫婉,見盧云賢沉默,語氣軟下來,“會給你們一些武器,抵擋危險,大可放心。”
盧云賢眼神堅定,明白了文淺的用意,“你想處決我們?!?p> 文淺慵懶地聳著肩膀,眼神銳利,“我心善的父親要留你們增進人口,舍不得殺你們,我來處理只會撐干飯的人,留下的將會是有用的才干?!?p> 盧云賢再次多看了文淺一眼,思量著她的話,小心翼翼地詢問,“那你不處理女子,是何原因?”
不信她之前說的那些話,隨即嚴肅起來,捏緊雙拳,瞳孔睜大。
文淺不與他多說,皮笑肉不笑,揶揄他,“做事去吧,輪不到你來問東問西?!?p> 綿綿的細雨落下,文淺騎馬離開,回到家中,就見院內(nèi)站著不少人,在零碎的言語中,聽到了一些詞匯。
大嫂春甜已誕下女嬰,她此前已生了兩個兒子。
受父親女兒奴的影響,大哥大嫂都希望三胎是個女兒,現(xiàn)在他們兒女雙全,湊成好字。
文淺剛要轉(zhuǎn)身回自己的,就見廊檐下一個高壯的身影出現(xiàn),停下腳步,喊了一聲,“父親?!?p> “那些游人不好?”保海走近,俯視著文淺。
文淺抬眸,凝視著被騙的父親,言語誠懇,“不太好,也算不上太差。”
保海眉頭輕擰,“你把那些女游人帶回來,如何安置?”
“我有安排,您可別打她們的主意?!蔽臏\知道父親曾經(jīng)處理女游人的事跡,都是分給無伴侶的戰(zhàn)士。
若是遇到心性好的,育女生兒,一生安然無恙。心性差的,除育女生兒外,一生都被毒掌暴打。
胎穿到這十六年,仍有著現(xiàn)代新時代的記憶,成了南凰部落第十代首領(lǐng)的女兒,經(jīng)歷了腹中十月,牙牙學語,十六年的成長。
也獲得了【功德商鋪】,功德值獲得方式很新穎,幫助女性,才會增值。若幫助男性,甭管做多少善事,都得不到一點。
更是見證了這里的野蠻,粗俗,雖有文字,但也只是足以記錄日常生活,不足以教導粗俗的蠻人,懂禮節(jié)的少之又少。
保海目光溫和,他的兒女,本事都不弱,盯著文淺,輕聲細語,“放心,我不干涉你的做法,只是要提醒你,底下的人看著呢!”
文淺冷哼一聲,“我該慶幸,是您的女兒,若部落無能,是不是,我也要成為被隨意交換所謂安寧的女子?”
保海沉默了一瞬,留下一句話,“淺淺,大膽地去做,老父為你撐腰。”
文淺凝視保海的背影,隱匿在廊檐拐角。
女童響亮的哭聲穿透梨花門,圓潤的竹串門簾,隨風搖擺,文淺偏眸去看了一眼,眼底里浮現(xiàn)出心疼。
這個大陸上,女子若是沒有一點地位,就是部落之間的隨意交換的物品。
有些時候,地位也不能護住一生,該被交換,終究是逃不掉被交換的命運。
文淺沉思了少頃,向前走了幾步,撩起竹串門簾,向河園走去。
迎面撞到了郭棉,文淺退后一步,“娘,我來看春甜姐,和小女寶?!?p> 郭棉端著手中的水盆,從火光中能看到些許暗紅,沒敢直視文淺的眼睛,“她生產(chǎn)時累著,現(xiàn)在睡下了,你明早再來看她?!?p> 文淺收回視線,就淡然地看著欲言又止的郭棉,想了想,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好?!?p> 眼眶莫名有些濕潤,前世沒有親人的關(guān)懷和幫助,什么都是一個人親力親為。今生有父有母,有四個兄長和弟弟,時刻護著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親人的溫馨,不再那么孤單和無助。
可,這大陸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父權(quán)社會,時代不允許她溫存于溫馨的親情中。
何況,郭棉一直在她耳邊洗腦,要她把那些女游人送給部落里沒有伴侶的族人。
盡管她的初衷是為了給游人安家落戶,免了做苦力。
觀察過,這些北燕王朝的女子勤勞能干,能力不輸于那些經(jīng)歷了災情還要壯實的男人。
北燕王朝雖說只有七十年國祚,繁榮昌盛,衰落萎縮也不影響這些女子的生存。
見過盛世的勤奮女子,怎么可能會愿意送到粗俗的蠻人手上。
文淺回到自己在外建造的房子,推開大門,看見在院子里站的齊整,低頭耷腦的女子。
老弱婦孺一百一十六人,面黃肌瘦,神色憔悴,身形搖晃,體力不支,只有幾個氣色還稍微好些。
可沒有一點活力,死氣沉沉的。
在一旁等候許久的春椒,見她終于回來,懸著的心落實下來,“可算回來了?!?p> “我擔心和紅豆整不住她們?!贝航烽L舒一口氣,走到她身旁低語,“現(xiàn)在要怎么做?”
文淺來時路上看了【功德商鋪】里的功德值在這一天內(nèi),增加了 150,加上這十六年攢的 4200,功德值: 4350。
走到了氣色較好的徐芙面前,她的粗布衣裳,洗的發(fā)白,經(jīng)緯脫落嚴重。
枯黃的頭發(fā)隨意用細竹子挽起,些許的碎發(fā)被汗水打濕,緊緊地貼在鬢角兩邊。
破損的袖子卷起,露出瘦小的胳膊。
盯著她看了片刻,從她臉上表情捕捉到了恐懼,疑慮。
音量淡淡的,“屋里有米面,布料,獸皮,拿自己需要的?!?p> 徐芙遲疑,死寂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文淺,聲線顫抖,“你,要如何安置我們?我爹爹他們被你弄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