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稚嫩的孩童聲響起，眾人還未弄清到底是從哪里發(fā)出來的，江婉一只手捅入腹中，用力一扯，肚皮被扯開，鮮血噴涌而出，腹中的鬼嬰赤條條地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嘔——”
幾位保鏢看到這幕，脊背拱起，嘔吐不止。
“媽，媽媽……媽媽……”
鬼嬰靜靜地躺在肚子里，纖細(xì)的雙手在空中虛抓著。
“孩子，我的孩子！”女鬼顫顫巍巍伸出手：“你，你怎么自己出來了呀？”
鬼嬰咿咿呀呀地叫著，短短肉肉的十指一會兒抓著臍帶，一會抓著空氣，仿佛在尋找什么一樣。
女鬼飛到他面前，難以置信自己懷胎七八月的孩子，居然為了自己，控制母體，開膛破肚，只為保護(hù)自己。
“孩子，是你保護(hù)了媽媽?！迸硖鹗謸崦哪橗嫞骸皠e怕孩子，媽媽回來了，媽媽會繼續(xù)保護(hù)你，媽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媽，媽?！惫韹胙燮ざ秳樱従彵犻_，黑白分明的眼珠望著眼前的媽媽，呀呀叫喚伸手抓住她的手指。
女鬼眉眼淌著溫柔地看著他，那小小的五指緊緊抓著自己的食指。
這是她的孩子呀！
沉浸在喜悅之中的女鬼，望著孩子，四眸相對的瞬間，她頓感不好。
“啊——”
“為，為什么？”
女鬼低頭望著自己被扯斷的胳膊，疑惑地看向正在咀嚼自己胳膊的鬼嬰。
為什么？
為什么自己的孩子忽然扯斷自己的手，忽然在吃自己？
“因?yàn)樗运健！蹦慷眠@一切的顧言，也被嚇道了。
“你胡說——”女鬼臉上極其憤怒地神色沖著顧言嘶吼著：“他只是被你們嚇道了！都是你們，都怪你們！”
顧言抬起頭，看著鬼胎。
他吃完女鬼的手臂，伸手抓著江婉的五臟六腑送入口中，不一會兒功夫，江婉被徹底拆骨入腹，就留下一個成型的男嬰漂浮在半空中。
他嘴中還咿咿呀呀地叫喚著媽媽。
江總看著自己女兒被吃完，早已嚇得雙腿發(fā)軟癱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女鬼聽著他喊著媽媽，意識漸漸模糊，木訥地晃著腦袋，五官詭異抽搐地看向她們。
顧言雙眸微瞇，“小尋！”
顧言雙手合十，金網(wǎng)從天而降，用力朝著鬼嬰和女鬼砸下來。
“媽媽保護(hù)我———”
鬼嬰大吼，女鬼猛地沖過去，將他推開。
“啊啊啊！”金網(wǎng)如烙鐵般，烙進(jìn)她的身體里，讓她無法動彈。
唐尋咬牙，拔出塞子，瓶口對準(zhǔn)她，女鬼被吸入葫蘆之中。
“該死的！你們兩個給我等著！”鬼嬰早已跑到窗戶邊，留下一句話狠話，逃之夭夭。
顧言抬腿要去追，身子一沉，單膝跪地，喉間發(fā)甜，吐出一口鮮血。
“姐姐！”唐尋收好葫蘆，將她扶到沙發(fā)上，“先別追了?！?p> 顧言唇色泛白，微張地喘著氣，說不出半句話，下顎輕點(diǎn)。
“那鬼嬰到底是個什么來頭啊，又是吃他媽媽，又是吃江婉?！碧茖な稚斓胶蟊?，幫她順著氣。
顧言看著跪爬過去，從地上撿起女兒衣服痛苦的江總說道：“我曾在師父那邊聽說過，有一種人，為了獲得長生，他會像蛇一樣，每隔幾個月或者幾年就需要人將他生下來。”
唐尋眉宇微蹙，疑惑到：“什么？”
“那個鬼嬰就是修煉了這種邪術(shù)，他長大成人，與人交合，母體懷孕后，他會忽然死去，實(shí)則是時機(jī)一到，就進(jìn)入腹中成為胎兒，等到足月被生下來，又可重新活一世?！?p> “那女鬼大概生前大概就是被這個鬼騙了，懷上鬼胎后，還未出生母體就死了，所以他提前進(jìn)入腹中，將她變成鬼，吸食人血，吃母體，吃女鬼，提前讓自己出來，不然女鬼一死，他也得死?！?p> 唐尋聽后，面色猙獰，“難以置信，那其他的鬼又是什么？”
“估計是他之前的手下吧?！鳖櫻陨钗豢跉?，強(qiáng)忍著疼痛看向江總，“江柏翰說你手中有青花瓷碎片，那是我們的，還給我們?！?p> 江總抱著女兒的衣服，哭得泣不成聲。
“姐姐，他現(xiàn)在估計沒時間搭理我們了。”唐尋低頭，“你手受傷了??！”
顧言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手臂不知道什么時候劃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應(yīng)該是剛剛為了救唐尋，不小心被女鬼指甲劃傷的。
“趕緊去醫(yī)院，走！”唐尋小心翼翼地將她攙扶起來：“姓江的，記得把碎片給我們，不然有你好看！”
唐尋留下自己的電話，“這話電話，收好了！”
——
醫(yī)院，住院部。
顧言看著唐尋哭得紅彤彤的雙眸，面含微笑打趣著，“受傷縫針的是我，又不是你，怎么就哭了？”
唐尋抿唇，眼睫顫顫地看著古言裹著紗布的手臂，抽泣著說道：“要是我有點(diǎn)本事，那時候就能躲開，姐姐你也就不會受傷了。”
顧言嗤笑一聲，剛要說話，就看到江總臉色沉沉地走進(jìn)來，手里提著袋子。
他一言不發(fā)，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從里面拿出一個小小的木盒子。
“這是你們說的那個碎片吧?！?p> 江總打開木盒子，里面墊著一層短短的絨布，上面擺放著掌心大小的碎片。
顧言和唐尋兩人對視一眼。
唐尋小心翼翼地拿起碎片，是花瓶底碎片。
她翻過來查看后面印著的字，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失落，但還是被顧言注意到了。
“我看看?！?p> 唐尋將碎片遞給她。
顧言看著上面的文字，眼神深了幾分。
是唐尋的碎片。
雖然她們是一對相同的青花瓷碎片，但是底下的印字有些不同，而且也能感覺得出來碎片到底是誰的。
顧言將碎片放進(jìn)去，拍了拍唐尋的后背，不明白她拿到了碎片為什么還不開心。
“江總你這碎片是從哪來得到的？”顧言問道。
“一個古董商那邊拍賣來的。”江總嘆了一聲，“小婉的事情，謝謝你們?！?p> 顧言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
“古董商的信息能給我們嗎？”顧言接著問道。
江總點(diǎn)點(diǎn)頭，將信息給了顧言便離開。
走到門口時，他停了下來，扭頭看著顧言和唐尋，欲言又止幾次，最后只是從她們點(diǎn)頭，再次表示感激就離開了。
江總離開之后，唐尋過去把門關(guān)上，拿起碎片放在掌中。
一道淡藍(lán)色的光芒在掌中綻放，下一秒碎片消失不見。
“找到了碎片，為什么還那么悶悶不樂呢？”
唐尋坐在床邊，雙手抓著床沿，腮幫鼓鼓好一會才說道：“找到我的又有什么用，我現(xiàn)在什么忙都幫不上?！?p> 顧言無奈搖搖頭，笑著默默她耷拉的腦袋：“沒有你，我抓了鬼又滅不了，有什么意義？好啦別難受了，等我出院，我們?nèi)フ夷莻€古董商問問剩下碎片的下落。”
唐尋咬唇點(diǎn)點(diǎn)頭。
顧言和輔導(dǎo)員請假，唐尋出去買住院需要的東西。
顧言今天與女鬼，鬼嬰交手太久，早已疲倦不堪，眼皮沉沉地眨了幾下就睡下了。
“醒醒……醒一醒……”
耳邊忽然傳來沉悶的呼喊聲。
“醒一醒。”
顧言睫毛抖動，這聲音聽著不像唐尋的，下意識地覺得是在叫隔壁床。
聲音越來越近，近得感覺就好像趴在自己的腦袋邊。
不對，唐尋給她辦理的是VIP單人病房！
“我知道，你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