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喝醉
不一會兒，廚房飄出了濃郁的香氣。
因為只有兩個人吃飯，她做的分量不多，兩份海苔醬意面，一大盤帶骨牛排配烤土豆，足夠了。
邱清寧把穆鶴騫從房間叫出來吃飯，問道：“有紅酒嗎？”
穆鶴騫有些意外：“你喝酒？”
“除非是聚會，我平時很少喝的?！彼α诵Γ爸皇墙裉扉_心，想喝罷了?！?p> 開心？怕不是想借酒來麻痹自己。
盡管這么想著，穆鶴騫還是從酒柜里拿出了一瓶勒樺，并順便幫她開了瓶，醒了酒。
兩人斟好酒在桌前坐定。
邱清寧邊喝酒邊偷偷瞄他，數(shù)著穆鶴騫吃了幾口牛排，又嘗了幾口面。她心里嘀咕著，沒說好吃，也沒說不好吃，那應(yīng)當(dāng)還是可以的吧？
他們相顧無言地各自吃各自的飯，餐廳里一時只聽得到餐具酒器輕微的碰撞聲。
穆鶴騫打破了這份安靜，他忽然問道：“這海苔醬里的味道……你加了黑松露？”
邱清寧點點頭，微微訝異：“你是怎么吃出來的？”
“你以為我是誰?！?p> “……”這家伙可真臭屁。
穆鶴騫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慢條斯理道：“你在這方面確實有點天賦?！?p> 邱清寧眨巴眨巴眼，這是在表揚自己么？
什么呀，原來這家伙也會夸人的嘛。
用餐的時間是短暫的，眼前一瓶紅酒快要見底，飯菜也要吃完了，穆鶴騫拿起餐巾擦拭嘴角。“你也累了，吃完了就去休息。碗碟不用你洗，家里有洗碗機……”
他話還沒說完，邱清寧突然“啪”地一巴掌拍上了桌子。
“閉嘴！不準說話！”
“……”
穆鶴騫眉頭皺起，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邱清寧發(fā)瘋。
她往日那雙靈動的眸子此時濕潤而迷離，雙頰紅潤，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在嘟囔什么。
穆鶴騫無語，這女人酒量也太差了，幾杯就醉了？
“哎，你是誰？”邱清寧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似的。
她站起來張望四周，“這里是哪里？”
“……我家。”
“你家？我為什么會在你家？”
她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啊，想起來了，你把房子送給我了！”
……他什么時候說送給她了？
雖然他是想讓邱清寧免費住進來，但怕引起她的懷疑，所以還是象征性地收了點房租。
這也不算是送房子吧？
“穆鶴騫，之前上學(xué)的時候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好心呢？”邱清寧一把拉住穆鶴騫的手，“來來來，我們坐到沙發(fā)上，邊喝邊聊?！?p> 穆鶴騫任由她拉著，垂眼望著兩人牽著的手。
邱清寧把他按到沙發(fā)上，又顛顛跑回去拿著酒杯。
穆鶴騫攥緊又張開剛剛被她牽住的那只手，目光沉沉地注視著邱清寧的背影。
邱清寧腳步虛浮，走得又有點快，坐回沙發(fā)時手上沒拿穩(wěn)，一杯酒全灑在了穆鶴騫的襯衫上，白色的布料因為被浸濕而呈現(xiàn)半透明的狀態(tài)，緊緊貼在胸膛上，勾勒出結(jié)實有力的肌肉線條。
邱清寧瞪大了眼睛，從茶幾上的紙抽里胡亂抽了七八張紙，按到穆鶴騫的胸口。
穆鶴騫感到頭疼，用力抓過她的手腕：“夠了。”
男人的力氣有點大，邱清寧被他拽得一下子跌入他的懷中。她仰起頭來，表情困惑，似乎弄不明白現(xiàn)下的情形。
因為距離太近，邱清寧的呼吸落在穆鶴騫的下巴和脖頸上，弄得他心里癢癢的。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克制：“你以為這微不足道的幾張紙，就擦干我身上的酒水？”
邱清寧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按在他嘴巴上：“噓。”
“……”
“咦？”邱清寧像是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用指腹輕輕摩挲穆鶴騫的嘴巴，“好軟哦?！?p> 男人眼神微變：“邱清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我在做什么？”她停下動作，費勁地思考了片刻，模樣誠懇地回答道，“我在玩果凍?！?p> 說完，邱清寧還靠得更近了一些，幾乎要和穆鶴騫鼻尖對鼻尖了。
醉酒后的她眼神純真懵懂，斜翹的睫毛卻又挑起絲絲的媚意，落在男人眼中，便像是似有若無的勾引。
穆鶴騫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他摘下眼鏡放在茶幾上，抬手扣住她的后腦勺，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咬住了她的嘴唇。
“唔……”
邱清寧措不及防，仰頭承受著他侵略性的吻。她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掙扎著，可那反抗卻是以卵擊石，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穆鶴騫終于放過了她，轉(zhuǎn)而用薄唇輕蹭她的脖頸，反反復(fù)復(fù)。
兩人都有些氣息凌亂，邱清寧呆愣愣地坐著，眼底有層水光。
有淚水從臉頰滑落，穆鶴騫停下動作，松開懷里的人兒，卻見她淚眼朦朧，哭得停不下。
“嗚嗚嗚——你們都欺負我——”
穆鶴騫神情有些慌亂，覺得自己做錯事了，卻不知該如何道歉，只能將她更緊地抱入懷中。
大抵是得了依仗，邱清寧哭得更厲害了，像是要把這些天的憋悶和委屈都發(fā)泄出來。
“你欺負我，他欺負我，那個邱什么云也欺負我，個個都欺負我……”
“媽媽不要我了，云鴻光也不要我了，沒人要我了……”
“為什么，為什么媽媽不要我了，我什么也沒做錯呀……”
穆鶴騫默不作聲地抱著她，就這樣由著她哭了有半個多小時。最后邱清寧哭累了睡著了，穆鶴騫才小心地抱著她上了樓。
他把她輕輕放到床上，掖好被子。
如果難過，哭出來也好。
第二天，邱清寧被工作日鬧鐘吵醒，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了身。
大概因為宿醉，腦袋如同被重錘敲擊過，嗓子也像是被火灼燒過。
邱清寧精神恍惚，像是一只樹獺般動作緩慢地下了樓，拿著杯子走到飲水機前接水喝。
連喝了兩杯涼水，她才漸漸清醒過來，昨晚一些零碎的片段開始涌現(xiàn)在腦海。
邱清寧的臉色變了，握著杯把的手微微顫抖。
怎么回事，這些片段中，為什么會有和穆鶴騫接吻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