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親生母親
換好衣服，吹干了頭發(fā)，邱清寧從更衣室出來。
婦人坐在一張桌子前，朝邱清寧招招手。
“謝謝您的衣服，穿著很舒適?！?p> 婦人笑瞇瞇地把手里的檸檬熱茶遞給她：“不客氣，坐吧?！?p> 邱清寧接過她手里的熱茶，坐下來輕抿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開來，茶香沉穩(wěn)而悠長，她的心情終于不像剛才那樣糟糕了。
婦人試探地問道：“對了，我剛剛聽到你們的對話，你的名字是……邱清寧？”
邱清寧點點頭：“是的?！?p> “我聽過你的名字?！?p> 邱清寧一愣。
“我還聽說，前幾天你的生日宴會上……”
邱清寧撓撓頭，有些尷尬。連羅曼西餐廳的老板都知道她在生日宴會上發(fā)生的事情了。
她呵呵干笑兩聲。婦人靜靜地注視著她：“你想念你的親生父母么？”
邱清寧一時間恍了神，這還是被告知身世以來，第一次有人問她這個問題。
她沉默了幾秒，苦笑道：“我都沒有見過他們，何來的想念呢？”
聞言，婦人微微睜大眼睛，眼眶泛紅，轉過頭去。
邱清寧怔了一下，這個羅曼西老板……情緒還挺豐富的。
婦人抽出手帕抹了抹眼淚，舒緩了情緒，正色道：“清寧，我接下來跟你說所有的話，你回去后，不要和任何人提起?！?p> 什么情況？
“清寧，我是你的親生母親。”
邱清寧腦子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她的親生母親，竹暮蕓？
她不是已經去世了嗎？而且，面前這位婦人的長相和照片上也不太一樣……
邱清寧不知所措地開口：“可是，我的父母早就……”
自稱竹暮蕓的婦人搖了搖頭：“當年的那場車禍中，你的父親確實死了，但是我僥幸活了下來。”
“當時，我們的車子被一輛貨車撞得整個都翻了過來。你父親把我從車窗中推出來，說自己不行了，讓我快走。我拖著受傷的右腿，跌跌撞撞地走了沒幾步，車子就爆炸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被沖擊波殃及到，皮膚燒傷，內臟破裂，也許是你父親在天之靈的保佑，我被一個路過的德國醫(yī)生救了，他把我?guī)У搅藝獐燄B(yǎng)?！?p> “而國內，因為爆炸強度過大，警方也無法準確鑒定，大家都以為我和你爸爸雙雙殞命?！?p> 竹暮蕓伸出手撫摸邱清寧的臉龐，愛憐又悲痛：“那天，我們原本想從外地趕回來，慶祝你的一歲生日……”
眼淚不自覺從邱清寧臉上滑落，她問道：“后來呢？你為什么不回來？”
“清寧，我是為了復仇?！?p> 邱清寧神情震驚道：“那場車禍……不是意外嗎？”
竹暮蕓搖了搖頭：“當時撞向我們的那輛貨車，雖然警方因為查到后來失去了線索，給出的結果是疲勞駕駛，草草結案。但是當時車子是以直角這樣不合理的角度撞過來的，而且現(xiàn)場也沒有剎車痕跡，這說明那個司機完全沒有采取制動措施?！?p> “最重要的是，那輛貨車的車廂里還裝了大量的皮革油，導致車子撞擊之后產生了嚴重的爆炸。”
說到后面，竹暮蕓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清寧，我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這么多巧合。我不想你的父親死得不明不白?！?p> 邱清寧的右手死死地握住杯子的杯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所以，你找到了線索嗎？”
竹暮蕓深深地看著她：“清寧，你仔細想想，你父親去世之后，誰成為了既得利益者？”
邱清寧一愣，回想起之前看到的新聞，在親生父親和爺爺都去世后，邱同光成為悅遠集團的最大股東兼董事長……
她瞳孔驟縮，胸口劇烈地起伏。
“不……不可能……”
“邱同光夫婦害了我們一家，邱同光他本人可能不是主謀，但他絕對知情?！?p> 竹暮蕓知道邱清寧和邱同光一家生活了這么多年，一下子接受不了，但是她不得不殘酷地說出真相。
“這家餐廳是十年前我從德國回來一趟開的，后來拜托朋友幫我看管經營，目的是方便監(jiān)視悅遠集團的動向。三年前，我又化名金安娜，甚至整容換了張臉回到北辰市，一方面是為了找到你，一方面是為了找到當初的證據，揭發(fā)邱同光和彭秋月。”
竹暮蕓的眼眸深邃而明亮，透露出堅定的光芒。
邱清寧沉默半晌，低頭盯著杯子，輕輕問道：“您打算怎么做？”
“首先，貨車司機已經在當年的車禍中死了，所以只能去找到那個司機的家人。其次，邱同光夫婦既然能做出殺人這種勾當，那么像是違規(guī)收受禮金、利用職權謀取私利這種事情肯定更沒少做。我想要找到這些證據，這樣才能給他們最大的懲罰?！?p> 邱清寧心里亂糟糟的，她感到胸口發(fā)悶，似乎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這一切都太突然，也太復雜了?？梢宰屛一厝ダ硪焕硭季w嗎？”
竹暮蕓的表情柔和下來：“清寧，你可以選擇接受或不接受，我只是覺得，這些真相和你有些莫大的關系，你有權知道一切?！?p> 她握住邱清寧的手：“接受的過程很艱難。你慢慢消化就好。”
“謝謝您。”
見邱清寧難過的樣子，竹暮蕓想要結束剛剛那個話題。
她問道：“清寧，你要不要來白氏上班？聽說，昨日在公司，那個邱依云對你口無遮攔……”
是了，聽說家羅曼西餐廳和做化妝品出身的白氏集團有著不簡單的關系。邱清寧只當竹暮蕓是白氏的普通員工，要給她找找關系進去。
她搖了搖頭：“沒事的媽，那都是小事。我不想給你添麻煩?！?p> 聽到這聲“媽”，竹暮蕓渾身一震，心潮翻涌。
這還是這么多年，她第一次被叫作媽媽。竹暮蕓眼眸中瞬間盈滿了淚水。
邱清寧慌忙拿出紙巾幫她擦拭眼淚，也忍不住哽咽起來。母女倆相擁而泣。
邱清寧和竹暮蕓聊了一中午，邱清寧聽了很多關于父母，關于她小時候的事。她有時哭，有時又被以前的趣事逗笑。
和竹暮蕓不舍地分別之后，邱清寧回到公司。
夏夢來給她交文件，交完后卻遲遲不走，奇怪地看著邱清寧。
“老大，你眼睛怎么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