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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星望月

第十六章 殘音

凡星望月 戴蒙德 2016 2024-10-23 10:01:25

  回到宜州平村老家,程義心情還是不能平靜,當初提分手,是那樣的決絕,他欠戴琳一個正式道歉,戴琳挺身而出、救其母于車禍之中,他欠戴琳一個正式的感謝。想到戴琳成熟、優(yōu)雅、從容的音貌和那永遠不爭不搶的微笑,程義竟不由地開始了更深的懷念。

  程義現(xiàn)在的妻子比戴琳高挑、漂亮,家境也好,還為程義生下一個兒子,自己在岳父的加持下,經(jīng)過一番努力也成為一高校系院的副院長,有錢、有權、有美人、有家庭,說來程義也算是人生的贏家,但總感覺生活中少了些什么。少了靈魂的伴侶,亦或年輕時的那顆心,他自已也說不清。

  看到妻子姣好的面容和高挑的身材,他竟不再有激情,因為思想少了驚喜;看到妻子每日沉浸在保養(yǎng)和美容中,他竟感到浪費生命,因為廚房有些亂;看到妻子周周穿梭在各大商場試穿、購買衣服,他竟覺得無聊,因為家里的衣柜換了再鐵換;看到妻子在職場意氣豐發(fā)、眾星捧月地開會,出席各種儀式,他竟覺得傲嬌,因為在家也還有這種職場的味道。這次見到戴琳,一種久違的清新感涌上心間,他從戴琳身上找到了丟失已久的恬靜自在的靈魂,無論你說什么,總會聽到驚喜的回答,讓自己的靈魂得到慰藉的供養(yǎng)或思想的啟發(fā)。

  程義翻箱倒柜地想找當年和戴琳熱戀時,戴琳買給自己的禮物,以解相思之苦,可什么也沒找到……是的,當初自己提出分手時,怕藕斷絲連,他把戴琳送給他的很多東西都扔掉了,現(xiàn)在回憶起來,忽然覺得心里空落的很,沒抓沒撓,空得有些發(fā)慌……他甚至不自覺地點起一支煙,以前他是不吸煙的,自從有了仕途,浪跡官場后,他偶爾也開始配合地吸上一支悠思的香煙……

  程義吐著煙霧,細細品味那天在車站,看到戴琳拉著行李在雨中奔走的情形。他有些不舍,他對戴琳的丈夫抱有醋意,對沒有看到戴琳的丈夫長啥樣深有不甘,對戴琳盲盒般的生活充滿好奇。但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跑到母親的房間,詢問母親戴總在哪里工作。母親告訴他,幾年前,她在恩縣掛職,后來調(diào)回宜州,再后來,就不知道了,有人說她工作遭受排擠去了偏遠地區(qū)……。

  程義在網(wǎng)上開始搜索戴琳的單位和她的一些信息,但除了搜索到她的一系列企業(yè)管理的文章,幾乎一無所獲,僅有的一張四十五角拍撮的下鄉(xiāng)調(diào)研群體照片,讓他在人群中吻一吻戴琳的驗,都難以實現(xiàn)……或許老天也不想給他留這樣的罪惡的空間。

  程義在房間里踱來踱去,忽然想起母親說她曾參與村里的扶貧建設,給鋪了路,安裝了健身器材,于是程義以給村里捐書的名義,聯(lián)系了村官員,想到村委辦公室去看看。

  村委會只知大學教授給家鄉(xiāng)捐書,村支書親自上門迎接程義到村委辦公室參觀。平村的村委不大,共三間工作室。一間黨員活動室權作會議室,一間村委干部辦公室,一間村委宣傳工作室,程義在村支記的介紹,很快了解了辦公室的全貌,程義在村委逛了一大遭,沒有看到任何留有戴琳痕跡的東西。坐在會議室在同村支書確定了5萬元的捐書計劃后,他來到黨員學習天地宣傳欄前,隨意地翻著黨員的學習筆記。

  當他漫無目的的瀏覽時,一行雋秀如流水、蒼勁如松的字體映入他的眼簾,而且有一股熟悉感,他不僅駐足觀看起來……“建黨百年恰是風華正茂,百年仍需風雨兼程,從建黨的開天辟地,到新中國成立的改天換地,到改革開放的翻天覆地,我們走過千山萬水,創(chuàng)造了足以讓中國人民引以為豪的輝煌歷史……

  “這是原來的駐村第一書記的學習筆記,你可以欣賞一下,她的字特別好,這是我長這么大歲數(shù),見到女同志寫的的最好的硬筆字體”

  “噢?”程義很好奇,忙問,“這個掛職書記叫什么名字?”

  “戴琳,是海盛集團一位基層領導……”村支書回答。

  程義摘過宣傳欄的學習筆記,放在手里反復翻閱,當他看到戴琳的落筆簽名時,更是用手偷偷撫摸,愛不釋手……

  “馬叔,這個學習筆記,我能復印一份學習學習么,”

  “自己學習用,可以的,記得妥善保存”,村支書接過程義手中的學習筆記復印了一份,遞給程義。

  從村委辦公室出來,回到家中,程義反反復地攥著那份學習筆記觀賞、端詳,“多熟悉的字體,比當年的字更遒勁、更暢達、更氣度不凡”,想起在火車上同戴琳握手的那一刻,程義感到手心還是一股余熱,這字真得還是出自她的手么,“小小的身驅(qū),纖細的手指,蘊藏著多美的書法能量呀”

  不僅想起同戴琳一起上自習時,戴琳在備課筆記尾頁上寫的那句詩,于是也提起筆來,在紙上摩寫“木末芙蓉花,山中發(fā)紅萼。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

  “兒子,在寫字呢”,程家老太太,端了一杯程義小時候最愛喝的蜂蜜水走進來。

  “隨便寫寫”

  “打算后天回學校的東西都收拾好了么?”母親關切地問。

  “沒啥收拾的,媽”程義笑嘻嘻。

  “噢,對了,我給童童勾了一雙小毛線手套,你一會兒放進行李包里,別忘給孩子帶上,另外我縫了10雙鞋墊,你也一塊帶上”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雖然這些東西,妻子胡月向來不太喜歡,但老太太還是以自己的方式傳遞著對兒子一家的關愛。

  “那天,在火車上見到的救你的戴總,人看起來還不錯……”程義試探地問母親對戴琳的印象。

  “是啊,人雖然不高,但心地很好。出車禍時,當時很多人都只是觀望,戴總是第一個站出來施救的,要不是她,說不定咱娘倆就不一定能坐在這聊天了……”老太太邊收拾東西邊說,“最主要的,是你爹還做了一件魯莽的事,到了醫(yī)院,你爹以為人家戴總是肇事人呢,還氣急敗壞地摑了人家一巴掌……,人家閨女也沒怎么追究此事。你爹心中后悔,也沒敢給我說這事,后來童童不小心說漏了,我才知道……。估計也在人家心里留下了影子,在這掛職期間,怎么邀請人家到家里吃飯,人家都不來……。

  程義愕然,大腦一片空白,半響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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