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柳月此番回娘家,有雙重收獲。
“你說你的,別扯上我?!毖┯竦故菦]她那么高的心氣,抱著木盆轉(zhuǎn)身離開。
雪嬌氣得低聲罵了幾句,這時,卻見廂房的門被人推開,正是周媽媽走了進(jìn)來。
周媽媽顯然已經(jīng)聽見了方才的雪嬌的話語,她因為今日被柳月安排打理花草的差事本就不滿,忍不住低聲道:“我倒有個法子,可以助你一臂之力?!?p> 次日一早,柳月用過早飯之后,倒是見虞煙兒過來,要給她請安。
柳月知道對方是知道謝蘅昨晚并未在此留宿,故意來看熱鬧的。
她手中捧著一卷詩經(jīng),翻過一頁,緩聲吩咐:“就說我不想見,讓她回去?!?p> 春香將對方趕走,聽說虞煙兒得意得很,還說了好些“嫡妻又如何”的話語。
柳月都只當(dāng)做是耳旁風(fēng),聽過就罷了。
又過了七八日,謝蘅時不時回府來,有時來找她一起用飯,有時在書房里看書晚上直接睡了。倒也算是相安無事。
柳月原本平靜的日子再度掀起波瀾,是在一個午間時分,她抬起眼眸,就見春香從門外進(jìn)來,一臉的慌張無措:“夫人,二公子來了……”
柳月擱下書卷,見她面色有異,忍不住問道:“他又不是洪水猛獸,你怕什么?”
一語未了,就見一抹身影從門外進(jìn)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雙眼通紅,看著很是嚇人的模樣。
柳月緩緩站起身來,看謝蘅這副模樣,怕不是中了什么藥……
她還沒想清楚,就見青年伸手抱住了她。
春香連忙退出去,還貼心地替二人把房門闔上。
……現(xiàn)在?看著謝蘅平日里也不像是急色的人啊,她稀里糊涂地被謝蘅啃了一遍,累得昏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謝蘅已經(jīng)不在了,她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疼得很,這可比新婚那一回疼多了。
春香聽見動靜,進(jìn)房來侍奉她洗漱。柳月緊皺起眉尖問道:“怎么回事?”
春香解釋道:“聽說是雪嬌找了一種會使人動情的藥,在二公子的茶水里下了,二公子卻不喜歡她……來找了您?!?p> 某種意義上來說,謝蘅這竟然算是心里有她了……但柳月揉著發(fā)酸的腰肢,只覺得頭疼:“她的藥是哪里來的?”
“是周媽媽在黑市上花重金買的一點?!贝合闳滩蛔⊥倭R道,“她們這樣做,簡直就是沒把夫人放在眼里!二公子已經(jīng)讓人打了二人各一百大板了。”
一百板……怕是能要人半條命去。
但柳月已經(jīng)放過二人一回了,這回她絕不會輕易罷休。
少女眼中劃過一抹暗芒:“帶上她們,跟我回柳府去!”
“是?!贝合懔⒖倘グ才拧?p> 柳月恢復(fù)了一下精力,梳洗更衣之后,便坐進(jìn)馬車?yán)?,帶著二人回了柳府?p> 走進(jìn)正院的明間之中時,卻見柳茵也恰好在此,陰沉著一張臉,低聲抱怨著什么。
文氏勸了她一句,柳茵高聲道:“我要去告訴父親!”
柳月恰好此時進(jìn)來,算是緩和了一下緊繃的氣氛。
文氏望著她,忍不住轉(zhuǎn)移矛盾,皺眉道:“你們一個兩個的,怎么都突然回門?這可不合規(guī)矩!”
按理來說,出嫁女要回娘家,都是得提前知會娘家,彼此商量的。
柳月卻顧不上她說什么,雙眼含淚道:“太太難道是很討厭我不成?”
文氏一聽這話也是大有緣故,忍不住皺緊眉尖:“你這叫什么話?我是你嫡母,怎么會討厭你?”
柳月也不說話,一個勁地哭。文氏知道必定有內(nèi)情,連忙讓人把柳茵帶下去回避,方才問她:“究竟是什么事?”
柳月這才讓人把被五花大綁的周媽媽和雪嬌帶上來。
她二人才被打了一頓板子,整個人孱弱得很,顫顫巍巍的跪下。
文氏不解:“周媽媽,雪嬌……你這是?”
“我真要被她們害死了去!”柳月前世也是在內(nèi)宅中浸潤多年的婦人,哭戲說來就來,哀怨道:“雪嬌和周媽媽聯(lián)手,給謝二公子下藥,要勾引郎君,上位做姨娘……郎君瞧不上她,我才知道有這樣的事……”
文氏聽著也是膽顫心驚的,
“這兩尊大佛,仗著是嫡母給我的陪嫁,”柳月意有所指道,“就在侯府耀武揚威,連我這個正經(jīng)主子也不放在眼里,不知忠于的究竟是誰?”
文氏也只得尷尬道:“這……自然不會,她們眼皮子淺,一時糊涂,昏了頭了,也是有的?!?p> 柳月聽得出來,文氏這是還想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索性也就把話直說了:“她們?yōu)榱艘稽c利益擠破頭,又降溫置于何地呢?我作為定陽侯府的兒媳,身邊有這樣蠢壞的丫鬟婆子,往后她們再闖出禍?zhǔn)?,我跟夫郎如何相處?公婆和府中眾人怎么看待柳家女??p> 文氏只覺得頭疼得很:“那你想如何?”
“這兩個人,”柳月掃過二人一眼,冷聲道,“我是不敢要了,還請?zhí)糁孕邪才虐桑 ?p> 文氏也不好再勸她,喚人把二人拖下去時,忍不住瞪了她們一眼。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她是希望柳月身邊有自己的人制衡她,可沒有要她們瘋了一樣擠破頭做姨娘!
這樣一鬧,事情沒成不說,給柳府看了柳月的笑話,更恐怕柳月因此跟娘家離心!
文氏見少女緊繃著一張小臉,神色冷冽厭煩,便知道她心里不快。
也只得安慰幾句,沒什么效果,自己理虧,一咬牙轉(zhuǎn)過頭吩咐道:“去把我架子上的木匣子拿來。”
于媽媽答應(yīng)著,去將匣子拿來,文氏臉上勉強掛起一抹笑意,打開來,從內(nèi)里拿出兩份地契,遞給了柳月。
“這是西大街上的兩間脂粉鋪子,”看得出來,文氏遞給她時的手都在輕輕顫抖,肉疼不已?!昂煤⒆?,算是給你的補償。你拿著,此事就算過去了,也不必告訴你父親,就當(dāng)是我糊涂了,挑給你的人不好,別為這點小事,使得我們母女生分了啊?!?p> 柳月收了地契一看,果然是很好的地段,也就沒有別的話說了。
“太太說得是,我怎么會記恨上太太呢?!?p> 柳月此番回娘家,有雙重收獲。一是打發(fā)了兩個眼高于頂?shù)南氯?,二是得了兩份地契?p> 她仔細(xì)看過了,這兩間鋪子都是很不錯的,一年起碼有三千兩入賬,算是一筆不小的意外之財了。
柳月準(zhǔn)備離開柳府時,倒是看見柳茵擋在了自己跟前,瞥了一眼她才哭過還有紅痕的眼尾處,忍不住譏諷道:“二姐姐,奴才都敢欺主,可見你是爛泥扶不上墻!嫁給那么個花花公子,恐怕房里的姨娘通房,能有一籮筐吧?”
柳月倒是并不委屈的模樣,很是平靜地暗示她:“三妹妹別笑話我。若是你哭一哭,就能解決兩個大麻煩,和得到一些補償,誰會不愿意呢?”
說著,柳月點到為止,轉(zhuǎn)過她離開。
柳茵皺緊眉尖,沒明白這話的意思,詢問丫鬟:“柳月得到了什么?”
“聽說太太給了二娘子兩份西大街胭脂鋪子的地契……”
“什么?!”柳茵得知此事,心中自然忿忿不平,“文氏真是奸詐,我也受了委屈,怎么就不給我?!”
不行,怎么能柳月有,自己卻沒有呢?柳茵面色沉冷,一跺腳又進(jìn)了明間里去要說法。
柳月坐進(jìn)馬車?yán)飼r,還不忘吩咐春香:“讓林媽媽去打聽一下,柳茵在永安侯府是怎么了?!?p> 若是沒事,也不可能回娘家來抱怨了。春香應(yīng)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