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對他笑。
大概是吃苦太多,紛紛也心狠。
從此后真的不再提起前面的事。
曹家人除了曹大有之外,真是可憐又可恨。
鄒氏留下的鬼發(fā)要是足量用,自然可以救了三個人。
曹大有造成了這一切,她當(dāng)然不會救他了??刹恢朗撬^于明白人性,還是不明白人性。
既然能救活三個人,這里頭一定包括了曹大有,還有他的兒子曹金寶,至于剩下的一個人,是誰呢?
老娘是不能放棄的,曹大有是個畜生,但是還是有那么一絲絲孝道的。
那只有他的妻子李氏可以放棄了。
毫無疑問的,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李氏哀嚎哭泣,可也沒法子,她自己也說不出來她不死的話,還能叫誰去死。
婆婆?那是丈夫的娘,她不敢啊。
兒子?不不不不,就算她死一萬次,又這么舍得叫兒子去死呢?
丈夫?不不,那可是家里的頂梁柱?。?p> 這么一看,只能是自己去死了!她不愿意,真的不愿意,可轉(zhuǎn)念一想只需要她死了,就能保住丈夫兒子,她又覺得很值得。
沒有人為她可惜。婆婆說她沒本事,這么多年了,就給曹家生下一個男娃。
曹大有打她罵她都是家常便飯,他寧愿花幾個銅板跟后街上那個風(fēng)騷的寡婦睡,也不碰李氏,說她又老又丑,像個木樁子。
至于她那寶貝兒子金寶,一樣敢打她罵她,說她無能。
她每天伺候著,換不來兒子一個笑。
她以往想,等兒子成親了,就有了兒媳婦,她也可以直起腰來,那時候兒媳婦就必須聽她的。
可如今,她是看不見了。
李氏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病死的還是餓死的。
渾身的膿包破了,有些結(jié)痂,有些沒有,她現(xiàn)在比鬼還嚇人。
婆婆天天咒罵她還不死,活做不了,只會吃飯。
丈夫如今不打她了,他嫌惡心。只是不回家。
兒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嫌棄她臭。
她不能動了,誰給她吃飯?。?p> 婆婆和丈夫商議把她丟出去吧,哪有錢給她下葬啊?
最后他們用平板車把她拉去亂葬崗丟下了。
世道亂,亂葬崗的尸首都沒人埋,大冬天反正也不會爛。野狗多的是,亂世里的野狗都吃人的。
遺棄發(fā)妻肯定不對,可官府也不管,誰去告啊?
去告的人沒帶銀子的話,官府也不管啊。
李氏的哥嫂前幾年就南下討生活去了,哪有人管?
她躺在死人中間,看著枯樹上的寒鴉,她知道那些寒鴉等著她咽氣呢。
遠處野狗的聲音也近了。
李氏早已看不出人樣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她手里多了個棍子,正一下一下敲在跪著的年輕女人身上。
那是她的兒媳婦,都過門幾年了,還沒給曹家添男丁,只生下個沒用的丫頭片子賠錢貨!
沒用的東西,干活也干不好,這樣的女人要她做什么呢?怪不得她留不住兒子的心。
那年輕婦人哭的很可憐,看起來很眼熟。
不過李氏可不管,她熬了多少年啊,才熬成了婆婆,管教兒媳婦就是應(yīng)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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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粱新的一日,有了紛紛的到來,前廳更干凈了。
柳生干活從不偷懶,但是他以前也沒怎么干過,難免有疏漏。
紛紛卻事無巨細,她在黃粱能吃飽,所以這點活兒對她來說根本不叫個事。
手上的凍瘡好似一夜之間就全好了,除了還是很瘦需要慢慢吃胖,其他都好了。
紛紛并不怎么好看,就是個很普通的小姑娘,看起來老實憨厚。
話也不多,卻很會察言觀色。
南無睡到了午后才起來,又不肯自己走,金獅抱著她下樓來。
柳生正好問好,就愣住了:“金兄你你你你你你的頭發(fā)……”
金獅皺眉:“起開。”
柳生后退:“怎怎怎么變色了?”
金獅原本是一頭金發(fā),帶著卷曲。
這會子他沒束發(fā),一頭長發(fā)卻是純黑,還是微卷。
金獅嫌棄的看了一眼柳生,又看南無:“主人,我覺得他是傻的?!?p> 南無站起來:“是有點傻哦,沒關(guān)系,好用就行。咱們店里的長工要什么腦子?”
“掌柜,小生不是長工,小生還要去應(yīng)考呢?!绷櫭迹J真解釋。
“啊啊對對,知道了知道了。”南無擺手,不在意道。
“掌柜,科考是大事,小生的心愿就是能高中,求個一官半職,做些實事,為生民立命……”
“好了,沒人不許你考試,后年才考試,你現(xiàn)在好好干活?!蹦蠠o擺手。
柳生嘆息:“掌柜是個好人,可也著實不重科舉,如此不好,如此不好啊?!?p> 南無嘖了一聲:“那你叫誰去?金獅?你覺得他能不能考試?”
“金兄雖然冷淡,卻也是個好人,要是金兄愿意,從今日起,小生愿意教金兄念書!”柳生拍胸口。
金獅嗤笑一聲拉開了門:“主人,我要去覓食了?!?p> “唔,把肥貓帶上?!?p> 肥貓站起來抖毛,卻不愿意跟著金獅。
金獅又嗤笑一聲,直接走人,根本不理會肥貓。
氣的肥貓撞著門就沖出去了。
“唉,冤家啊。”南無搖搖頭:“準(zhǔn)備一下吧,一會可有貴客來喲?!?p> 貴客將近午時的時候來的,是一個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看起來約莫四十上下,有些肥胖。
面相和煦,也透著一絲商人的狡黠。
他在黃粱外頭猶豫了一會,到底還是進來了。
“敢問掌柜可在???”商員外下意識的賠笑:“我來買些香?!?p> 南無站起來,絲緞一般的長發(fā)披散著:“要買什么呢?黃粱的香,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做不到?!?p> 商員外愣愣的看南無:“當(dāng)……當(dāng)真?”
“自然真?!蹦蠠o輕笑:“不知你想要什么?”
商員外不笑了,他抿唇后道:“死人……也可復(fù)活嗎?”
“當(dāng)然?!蹦蠠o笑的真:“不過這世上沒有白來的買賣,你要復(fù)活一個人,這代價可不小啊。我怕你到時候會后悔。”
“只要能讓他復(fù)活,我什么都愿意!”商員外激動的向前一步:“我愿意!”
【編輯不讓更兩章思密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