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綿綿的人參七位數(shù)
“你拽我做什么!沒聽見田桂花那娘們罵我啊!”剛出田家院子,魏香月把手一甩,沉著臉喝道。
祁大臉色難看地瞪了她一眼,“我看她罵的沒錯,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p> 說完,祁大冷哼一聲,大跨步離開。
魏香月愣了愣,罵罵咧咧地追上去。
瞧見兩人走遠(yuǎn),姜綿綿輕舒了口氣,靠著姜懷之低低地喚了聲三哥。
她方才也有些緊張,畢竟還沒當(dāng)著過這么多人的面懟人。但是事涉自家三哥,姜綿綿寸步都不想讓。
姜懷之樂呵呵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不管旁邊這么多雙眼睛盯著,夸了句,“罵的好?!?p> 聽見姜懷之這聲,田桂花眼皮跳了跳。瞧著外頭天色陰下來,像是要下雨的征兆,忙催促兄妹二人回去。
姜懷之應(yīng)了聲,尋思一會去山里采些止血的草藥送去給岑大山,左右那傷口瞧著不深,敷些藥應(yīng)當(dāng)能好轉(zhuǎn)。
兄妹二人手牽手往山頭走去,行至半路姜綿綿忽然停住腳步。
“怎么了綿綿?”姜懷之低頭問道。
姜綿綿閉上眼睛沉默須臾,方才睜開眼睛,“是神仙哥哥在聯(lián)系我,說搭房子用的材料到了?!?p> 姜懷之頓時喜道:“這還等什么,我們快些回去,這天瞧著怕是要下雨?!?p> 說完姜懷之就準(zhǔn)備抱起姜綿綿一口氣跑回去。
然而姜綿綿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咬著下唇猶豫道:“方才神仙哥哥問我在哪,在做什么,我便將田嬸嬸家的事情同他說了?!?p> “他說讓我原地等會,他現(xiàn)在找朋友要傷藥去?!?p> “三哥,這樣做是不是不好,神仙哥哥給了我們糧食和建材,現(xiàn)在還要替我找傷藥?!苯d綿看向姜懷之,“可我只給了他一塊玉?!?p> 姜懷之聽見傷藥的那一瞬間亦是驚喜,然而聽完自家妹妹這么一分析心底情緒也有些復(fù)雜。
他們總不能一直靠人接濟(jì),一場交易應(yīng)該是雙方都付出等價的商品。
“沒事的,你先前在山里不也送了株人參過去嗎。那株人參我瞧過,再差也能賣個四十兩銀子,也算聊勝于無了?!苯獞阎参康?。
“日后三哥進(jìn)林子再尋些野參靈芝什么的,你給神仙送去,慢慢還著,咱們一家不會總欠他情的?!?p> -
蕭矜是在牽福子在花園里遛彎時被那株人參砸頭的。
那會他沒看清,還當(dāng)是綿綿又在試驗(yàn),將什么草根傳過來。
待發(fā)現(xiàn)那是株人參,還連帶著根須里的泥土一起傳過來后,蕭矜驚得松了手里的狗繩,叫福子一口氣沖出花園。
這人參連著盤結(jié)虬繞的根須都有他小臂長了,而且瞧著年份也不短。
若是掛出去賣,怕是七位數(shù)都不止。
蕭矜忙將人參放好,又出去連哄帶騙地把福子叫回來,握住它嘴筒子照它腦袋邦邦敲了兩下,嚴(yán)厲警告它不準(zhǔn)再亂跑。
“你忘了隔壁富貴的下場了嗎?被人一根鹵鴨爪騙出去,瘦的皮包骨頭被懸賞回來,狗腿還折了一條?!笔採娴吐暳R道,“人王姐可是天天哭夜夜哭,尋狗啟示都發(fā)了幾百條,又花了八萬八萬才把它買回來?!?p> “你可是見過世面的狗,可不能學(xué)它一樣?!?p> “這節(jié)骨眼上你要是被人拐走,那我們家真是要塌了?!?p> 先不說他有沒有錢贖他,他媽的眼淚都能把客廳淹了。
教育完不成器的犬子,蕭矜回家里翻出一個紅絲絨木盒,小心再小心地把那株人參放進(jìn)去。
正巧他剛放好人參,外頭響起喇叭聲,他探出腦袋一看,見是昨晚訂的磚頭和水泥等材料到了。
待蕭矜簽收完貨,指揮工人將這些都搬到地下車庫去。緩了緩,開始聯(lián)系綿綿。
然而在聽那邊軟綿綿的嗓音說完流匪傷人一事后,他原地愣了許久。
一股冷氣沒來由地上竄。
若說那流匪砍殺臨縣的人離綿綿還有些遙遠(yuǎn),那今日這事就是真真切切發(fā)生在她身邊。
蕭矜忽然意識到這個同他每日說話,嗓音綿軟的小姑娘或許有一日會因?yàn)樘鞛?zāi)或者人禍猝然離去。
她身處的,是一個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亂世。
蕭矜心情有些復(fù)雜,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沉默片刻后他讓綿綿等他一會,他去找人拿藥。
這是他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了,雖說那個受傷的人與他素不相識,可蕭矜還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救助他。
就像從前他往受災(zāi)地區(qū)捐贈物資一樣,盡管大家平生素昧相逢,但他那些捐贈出去的物資或許能夠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蕭矜想了想,揣著那株躺在絨布上的人參騎著共享單車去了紀(jì)家。
紀(jì)桐梧正對著手機(jī)屏幕發(fā)愁,忽地聽見聲響。扭頭看去,見到倚門靠著的蕭矜后愣了一愣,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揚(yáng)。
“你怎么過來了?”
蕭矜輕哼一聲,二話沒說將手里盒子放在茶幾上,“打開看看?!?p> 紀(jì)桐梧好奇地揭開蓋子,待看清里頭那株靜靜臥著的人參后著實(shí)一愣,嘴巴微張。
“口口!阿矜這口口野山參你從哪里弄來的!”紀(jì)桐梧倏地一下子從沙發(fā)上彈起來,瞠目結(jié)舌盯著蕭矜。
“這根看起來年份得有百年了吧!”
蕭矜很滿意他的震驚,這顯得他剛才因?yàn)轶@訝松了福子狗繩沒那么傻了。
蕭矜施施然在他對面落座,還不忘端過他沏好的茶喝了一口。
換作平時,紀(jì)桐梧這個潔癖該上手去搶了,然而這會他視線就沒有從這株人參上移開過,還搓著手嘿嘿笑了兩聲。
“說說吧阿矜,這樣的好東西你可藏不了這么久,是打哪來的?嗯?”紀(jì)桐梧朝蕭矜飛去一個媚眼。
蕭矜嫌惡地扣上外套扣子,惡心的他寒毛直豎。
“一位朋友送的,我?guī)硎窍牒湍銚Q些藥品和醫(yī)療器械?!?p> 紀(jì)桐梧家里就是做醫(yī)藥的,這些東西管他要最合適。
紀(jì)桐梧是不信蕭矜嘴里所謂朋友,哪個朋友這么大方,動輒把一顆行走的七位數(shù)送出去。
品相好的野山參在市面上可是有價無市的,有時候就是有錢也搶不到。
紀(jì)桐梧輕嘖了聲,依依不舍地蓋上盒蓋,和他的寶貝參參短暫告別,“這株人參你就算拿出去賣也不虧的,何至于找我來換藥品?!?p> 蕭矜抬眸睨了他一眼,“燕姨身體不好,這人參也算我孝敬她的。不過我只能給你一半,另一半我得帶去給我爸。”
“你看著給我些止血消炎的藥,還有縫合用的針線繃帶噴霧什么的都來點(diǎn),要見效快,效果猛的?!?p> 紀(jì)桐梧聞言,欲言又止地將他看了好幾眼,末了還是沒忍住問了句,“你這是把你大伯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