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這次是四樓
得益于林哥哥的超強(qiáng)帶貨能力,巫蓁花了整整三天時間和老哥一起打包蔬菜,聯(lián)系快遞發(fā)貨。
主打一個直播三小時,發(fā)貨忙三天。
忙是真的忙,但高興也是真高興。
這期間林羨月就是巫家座上賓,巫蓁變著花樣做好吃的,聽說林哥哥老家是云貴那邊的,她還特意在網(wǎng)上找了幾樣特色菜跟著學(xué)。
主打一個最佳服務(wù)。
不過為了防止霉運(yùn)影響到林哥哥,巫蓁除了做飯的時候出現(xiàn),其他時間基本都會躲進(jìn)房間去君雁山開荒。
“渴了,去倒水。”躺在客廳沙發(fā)看電視的林羨月拿腳踹了踹,一旁坐在輪椅上的巫靖。
前幾天還只有一張桌子的客廳,現(xiàn)在被塞的滿滿的。
他自費(fèi)購買的淺綠色布藝沙發(fā),木制茶幾上擺放著花瓶里面插著新鮮的玫瑰,腳下是毛絨絨軟乎乎的地毯。
輪椅上的巫靖收起電腦,去開了冰箱拿來一瓶水扔到沙發(fā)上。
“你就這態(tài)度?”林羨月嘖一聲,舉起水,“幫我擰開?!?p> 巫靖深呼吸壓下想一拐杖攮死林羨月的沖動。
擰開水瓶,林羨月恢復(fù)老爺爺癱的姿勢,繼續(xù)追劇。
廚房里,巫蓁面色凝重,對著電話那頭說,“嚴(yán)重么?”
客廳二人下意識放輕呼吸,林羨月關(guān)了電視聲音。
“還沒醒過來?好的,我這就出門,可能會到的晚一點?!?p> 掛斷電話,巫蓁眉頭皺著,她回房間從包里掏出了郭有為給的長春丹,再出來時候已經(jīng)把自己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
“哥,林哥哥,我出去一趟,晚飯我做好了你們先吃不用等我?!?p> “我有個朋友住院了?!?p> 巫靖眼神追蹤直到巫蓁消失在視野里。
一旁的林羨月看到了,打趣道,“怎么看阿蓁妹妹有了秘密,心里不高興了?”
“滾?!?p> “哼,就嘴硬吧你?!?p> …………
巫蓁緊趕慢趕,自行車的速度還是有限,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4點鐘了。
她走進(jìn)病房的時候,白家所有人都圍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白瑞安。
上次還跟她斗嘴調(diào)皮的少年,身板又消瘦了許多,躺在床上都看不到被子的起伏,他渾身接滿了儀器管子,同時掛三瓶藥水。
“從四樓摔下來的?”巫蓁走過去,發(fā)現(xiàn)少年臉上多了許多掛蹭傷。
前幾次見到的少年雖然渾身帶著一股喪氣,對什么都提不起來興趣,但是他會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凈,絕對不允許臉上出現(xiàn)一絲灰塵。
如果醒來之后知道自己臉上多了一道傷疤,應(yīng)該會很傷心吧。
白夫人是個美麗的女人,上次見時她的脖子上還戴著華麗的珍珠項鏈,穿著旗袍。
這會兒卻是哭到眼睛紅腫,消瘦的身體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焦急的盯著昏迷中的小兒子。
“瑞安昨天早上起床就不對勁了,他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怎么都不肯出來?!?p> “后面我讓他哥偷偷從2樓陽臺爬過去,發(fā)現(xiàn)他拿著小刀在劃自己的右手?!比~桐捂著嘴,淚如雨下,“后來我們怕他傷害自己,找了心理醫(yī)生,但他還是什么都不肯說。”
“我怕他又拿刀劃傷自己,所以把他的手綁在了輪椅上。”說到這里,白夫人渾身顫抖著,“晚上我都抱著他睡覺,1秒都不敢離開他。”
“可是……可是早上他趁著我給他拿早餐的時候,繞開了家里的保姆,到了4樓跳下來了。”
“都怪我,如果我沒有把他的手綁起來,他也不會用這么極端的方式。”
巫蓁不知道說什么來安慰白夫人。
老哥當(dāng)初最痛苦的時候,她每天夜里都用一根麻繩把哥哥和自己緊緊綁在一起。每一天夜里都會驚醒很多次,每一次醒來都要檢查一下腰上的繩子是否松了,摸一摸身邊的人是否還在。
找不到辦法安慰老哥,因為沒有辦法做到感同身受。
她只能把哥哥盯死,上廁所也不想解開繩子,就那樣一直盯了半年,像熬鷹一樣,終于某一天哥哥看著滿眼猩紅的她,在父母的牌位面前發(fā)誓。
保證自己再也不會起放棄生命的念頭。
她不知道這幾天白瑞安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一定比失去雙腿更加痛苦。
“除了我們,瑞安這陣子最熟悉的就是你了。”白瑞平這時開口了,“巫小姐,十分冒昧我了解了一些你的情況?!?p> “我知道你曾經(jīng)勸阻過你的哥哥,并且讓他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p> “能不能幫幫我們?我們真的不能失去瑞安?!?p> 青年紅著眼,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弟弟,心揪成一團(tuán)。如果可以,他寧愿失去雙腿的是自己,而不是弟弟。
“我……我盡量試一試,不保證能成功。”巫蓁握緊了口袋里的玉瓶,長春丹可以治療他的傷,但卻不能縫合他內(nèi)心的傷口。
如果不解決小屁孩心里的疙瘩,那么下次可能就是從四十樓跳下來。
“剛剛醫(yī)生說瑞安馬上就要醒了,爸媽我們先出去把這里交給巫小姐吧。”白瑞平帶著白家父母走出病房。
巫蓁看見了床頭的杯子,也看見了病房一角的監(jiān)控。
她背過身拿了杯子,借著彎腰倒水的功夫,迅速把一顆長春丹丟進(jìn)水里,轉(zhuǎn)眼丹藥溶解,水卻依舊澄清。
這時,白瑞安緩緩睜開雙眼,意識昏沉中,看到病床邊竟然不是家人,有些愣怔。
反應(yīng)過來之后,眼神滿是漠然絕望。
“你來做什么?”
巫蓁往杯子里放一根吸管,“你喝完我告訴你?!?p> 白瑞安嗓子干啞,每一次呼吸都能反上來血腥味兒。因此水到嘴邊,他下意識就把吸管含進(jìn)了嘴里,很快杯中水見底。
巫蓁又接半杯水,看著白瑞安喝完才松了一口氣。
“你的手怎么了?”白瑞安夢想當(dāng)畫家,根本不可能會主動傷害自己的右手,除非......右手令他生氣憤怒了。
“控制不住,會顫抖?!闭f這話的時候,白瑞安側(cè)過頭去,眼淚順著一個方向流進(jìn)了枕頭里。
“畫不了畫,和腿一樣,壞的莫名其妙。”
“大概也治不了吧。”
一只圓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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