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裴大將軍

　　“又是逃跑？”思凡冷冷的看著她，“你已經(jīng)逃跑一次了，結(jié)果失敗了不是嗎？你是不是想拉著我們當(dāng)墊背的？”

　　陸錦語搖了搖頭：“我還有別的法子，只是不敢保證一定能成功。這里是侯府的西南角，靠近長安大街，明日是長公主去香山寺齋戒的日子，戌時(shí)三刻左右，她車駕會走到這里。若能掐準(zhǔn)時(shí)間逃出去，求到長公主面前，也許能有一線生機(jī)?！?p>　　思凡想都沒想就拒絕：“你這法子根本就是漏洞百出！不說怎么逃出侯府，長公主也是我等能靠近的？只怕我們還沒見到長公主真容，就已經(jīng)被她的侍衛(wèi)一刀斬?cái)嗖鳖i了。

　　你不要再說些異想天開的話煽動(dòng)人心了，我倒覺得萬一被貴客看中，最低也能做個(gè)通房什么的，侯府要討好貴客，也就不會對我們下手了?！?p>　　陸錦語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上輩子她并沒有聽說裴忠從侯府帶了誰出來，除了她，這些小姑娘估計(jì)都被處理了。

　　“侯府明日要宴請的貴客是當(dāng)今的大將軍裴忠，他性情暴虐，特別喜歡折磨人的手段，就算他看中要走，也活不了多久。你們應(yīng)該或多或少有聽說過他的名號吧？他最喜磋磨幼女。”

　　說著，陸錦語抬起自己的手，給她們看那纖瘦的手腕：“我們這樣瘦弱的身體，扛得過裴忠多久折磨？”

　　溶月忽然哭出聲：“思凡姐姐，我們怎么辦？小滿，小滿她還這樣??！”

　　任思凡再倔強(qiáng)也忍不住動(dòng)容，她摸著小滿的腦袋，嘴角不停抽動(dòng)。

　　小滿對這些一無所知，呆呆的縮在思凡懷中。

　　陸錦語這才發(fā)覺小滿的神志有些問題，不由得心中抽痛。

　　氣氛一時(shí)沉默下來，死亡的陰云籠罩在眾人頭頂。

　　“橫豎都是一死，不如試試她的主意?！币恢辈卦谏钐幍难圄湔玖顺鰜?，冷清的臉上滿是堅(jiān)定。

　　她身后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兩人也附和道：“是啊，總不能等死吧?！?p>　　陸錦語道：“聽說長公主宅心仁厚，曾有一位孌童被恩客百般凌虐，忍無可忍殺人后潛逃到她的轎子里，她查明真相后，赦免了那孌童?？梢婇L公主并不歧視我們這些身份低賤的小民。也許求到她跟前，真能活下來。”

　　這話鼓舞了在場眾人，和殘暴名聲遠(yuǎn)揚(yáng)的裴忠相比，同是女子且心地善良的長公主無疑是最佳人選。

　　得到眾人的信任，陸錦語便趁熱打鐵：“明日侯府的看守會更嚴(yán)格，我們需要制造出混亂吸引注意，再有人趁機(jī)逃出去求救?！?p>　　她的話還沒說完，思凡忽然發(fā)問：“等一下，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陸錦語愣了一下，不知該怎么解釋自己的身份。

　　半晌，她干巴巴的開口：“我是涇陽侯府特意從揚(yáng)州尋來的，他們對我比較放心，有時(shí)候說話不設(shè)防，我偷聽來的?！?p>　　溶月不解：“侯府既然這樣看重你，又怎么會把你關(guān)到這里？”

　　“好了，誰都有點(diǎn)難言之隱。別說這些了，當(dāng)下之急是商量逃出去的法子?！毖圄淅渲槾驍啵瑓s輕輕拍了一下陸錦語的肩膀。

　　陸錦語渾身一震，堅(jiān)定道：“我一定會帶你們一起逃離這里的。該死的涇陽侯一家子，我定讓他們償還這筆孽債！”

　　思凡不屑的嘖了一聲：“少裝蒜，先逃出去再說！”

　　翌日傍晚，天邊的彩霞還未散去，涇陽侯府已經(jīng)是燈火通明的狀態(tài)了。

　　涇陽侯命人將侯府布置一新，又準(zhǔn)備了數(shù)不清的美酒佳肴，特意宴請裴忠。

　　裴忠卻興致缺缺，按住涇陽侯為他斟酒的手。由于常年征戰(zhàn)，他那黑紫的寬臉上冒著兇光，一雙眼睛更是殺氣騰騰，只一個(gè)眼神，就嚇得涇陽侯瑟瑟發(fā)抖。

　　“侯爺有求于我吧？不必這般殷勤，開門見山就好。”

　　涇陽侯干笑一聲，抖著手放下酒壺，討好道：“將軍明鑒，我確實(shí)想找您幫點(diǎn)兒小忙?！?p>　　“哼，小忙？”裴忠冷哼一聲，鼻孔冒出熱氣，“你侵占萬畝田產(chǎn)，逼死幾百佃戶，你那好兒子私開賭場，濫用刑罰，打死了一個(gè)富商的獨(dú)生子，還搜刮了人家的錢財(cái)。你家里這么大個(gè)爛攤子，說是小忙？”

　　涇陽侯連忙賠禮道歉，低聲下氣道：“將軍息怒，都是我們的錯(cuò)。但是話又說回來，我和犬子也是為您辦事才……”

　　“大膽！”裴忠猛地一拍桌子，氣得吹胡子瞪眼。

　　他怒氣沖沖的指著涇陽侯：“是我指使你們這么干的嗎？”

　　“不不不，自然不是?！睕荜柡钸B連擺手，在裴忠的威壓下急得滿頭是汗，不知如何是好。

　　在屏風(fēng)后偷聽的趙氏是在忍不住，沖了出來代替涇陽侯賠禮道歉。她先是佯裝自罰，輕拍了幾下自己的臉，又斟滿酒杯，討好的喂到裴忠嘴邊。

　　“大將軍息怒，侯爺他說話太直了，不中聽，您別跟他一般見識?！壁w氏淺笑道。

　　裴忠瞧她雖上了年紀(jì)，但風(fēng)韻猶存，比從前更添幾分成熟風(fēng)味。不由得心猿意馬，抬手在她臉上摸了摸。

　　涇陽侯的臉都要綠了，卻還要強(qiáng)裝鎮(zhèn)定，伏低做?。骸笆?，夫人說的是，我說話不中聽，將軍別往心里去?！?p>　　裴忠這才放松眉頭，笑了一聲，接過趙氏手中美酒一飲而盡。

　　又哄著裴忠喝了幾盅后，趙氏趁機(jī)叫人將那些提前備好的小姑娘請出來。

　　看著面前一溜排開的七位婀娜少女，裴忠的綠豆眼都要瞪出來了。

　　放眼看去，這七個(gè)姑娘各有各的美，或清冷，或嬌憨，或孤傲，或明媚，令人目不暇接。

　　裴忠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他擦了擦嘴角，眼中滿是令人惡心的油膩猥瑣，對涇陽侯夫婦道：“不錯(cuò)，還是你有心?！?p>　　涇陽侯道：“將軍，已經(jīng)為您準(zhǔn)備好了房間，按您的喜好，那些助興的工具都備好了，您盡管享受?！?p>　　看裴忠滿意點(diǎn)頭，涇陽侯又笑著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陸錦語：“將軍，還不止呢。這個(gè)是我小女兒，在揚(yáng)州的花樓里長了十年，修得一身好媚術(shù)，腰肢又細(xì)又軟，柳條一般，特意獻(xiàn)給您?！?p>　　聽到這話，幾個(gè)姑娘都齊刷刷的看向陸錦語，對她的身份感到震驚。只有陸錦語屹然不動(dòng)，仿佛什么都沒聽到。

　　裴忠上前抬起陸錦語的小臉，看她長得粉面桃腮，十分合自己的心意，不禁笑出聲來。

　　“不錯(cuò)，不錯(cuò)。”

　　他摩挲著陸錦語的臉，湊上去聞了聞，眼里邪光四射。

　　陸錦語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忍著惡心沒有動(dòng)彈。她不是不想抽裴忠的丑臉，是侯府餓了她們一天，水米未進(jìn)，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了。

　　趙氏見裴忠十分滿意，連忙吩咐人清場，帶裴忠去西南角那間只有地毯的屋子，又命人將裴忠喜歡用的各式工具帶過去。

　　臨走前，趙氏對陸錦語警告道：“好好伺候裴將軍，別想耍什么小聰明。若你聽話，還有條活路，不然就是找死?！?p>　　陸錦語直勾勾的盯著她：“侯夫人放心，我會好好‘伺候’將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