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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因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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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因你在 崗亭 2195 2024-10-11 09:34:27

  還有三個月,又是一年一度高考。

  一天,我在圖書館借書,突然一道溫和的聲音問道:

  “你是顧心怡吧?”

  我循聲看去,一個中年穿米色長裙的女子,面容清瘦,但仍清秀。

  我覺得在哪里見過她。

  “第一次你辦入學,我們見過?!彼⑿?,很有教養(yǎng)地看著我。

  “對,老師,你找我有事嗎?”我記起第一次在“道旁李”辦公室,進來那位女老師,還曾為我的分數(shù)讀成大而嘆息。

  二年不見,她瘦了很多。

  “我能占用你一點時間,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下?!?p>  我點點頭,跟著她進了一間辦公室。顯然,這是她自己的辦公室。

  “這里就我們兩人,辦公室也沒裝監(jiān)控?!?p>  我不知道她為什么這樣說,為我倒了杯水,然后坐下。

  “你覺得你們數(shù)學李老師怎么樣?”她問我的時候,我看出她眼神泛起一絲掙扎。

  “很好,你問他做什么?!蔽揖杵饋?。

  “我是他妻子?!?p>  見我唿地站起身,她反而笑著,按住我肩膀讓我坐下?!皠e緊張,你跟他的事我知道?!?p>  我更是無地自容,著急地解釋道:“老師,我跟李老師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我找你,是希望你替我跟老李說一下,小喆,今年就要高考了,能不能我們晚點,晚點再,離,婚?!弊詈竽莾蓚€字她是艱難地“吐出”來,聲音小得我仿佛聽不見。

  沒想到,我終究卷入進來。

  “老師,我”其實我很想說,這是你們倆人的事,我怎么能插手,可,不是因為我,他不會著急離婚的。

  “好,我跟李老師說,但,成不成,我不知道?!?p>  對方似是對我爽快很意外。

  小半天,她斟酌著開口,“老李比你大近二十歲,你想好了?”

  我咬著唇,點點頭。

  “你不怕家人反對?”

  我搖搖頭。

  “你真是個單純可愛,還善良的孩子。難怪,我見了都喜歡。”說完,她像我媽一樣,用手撫了撫我的額頭散落的發(fā)。

  我突然止不住哭起來,“老師,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我不該來這個學校讀書。”

  “你這樣想自己?”她端起水杯遞到我跟前。

  “離婚是兩個人的事。我之前一心都撲在孩子身上,忽略他了?!币娢乙驍啵龜[擺手,“感情勉強不了,沒了,就是沒了。我和他對生活質量要求都很高,這段日子我也想明白了。成全他,也是成全我自己。”

  她如此坦誠,反而更加重了我的罪惡感。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是你的吧!”她突然笑著。

  我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元旦慶祝會我也在場,你唱得真好,說真的,是你的歌聲,讓我下定了決心。如愿,如人所愿。當然,這還不夠認出你。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家有那天會場的錄像?!闭f到這里,她苦笑一下,“老李將你唱的那段翻來覆去地看,誰還不明白呢?!?p>  當我走出圖書館時,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我該慶幸自己是多少走運,那些狗血的情節(jié)不會在我身上上演。

  但終究是因為我,他們離的婚。

  有一種難以洗脫的罪孽感。

  我把今天的事給“道旁李”說了,他沉默了,我勸說他不要催著離婚,我能等,像他之前說的,我們都有大把的時間。

  一切都向著好的方面在走。

  只是,我沒想到我家庭卻出了變故。

  我老爸出軌了。

  我媽帶著我姨和姨父,當場捉到。

  我媽哭得死去活來,我爸雖然保證和那個女人斷了往來,但,我們那個家終究是回不到過去了。

  我甚至勸我媽離婚,枯守著這樣的婚姻有什么意義。

  她當場暴怒,說離了婚就便宜外面那個狐貍精,要離也行,讓我爸先自宮。

  我媽自是沒那位老師的雅量。

  或許,她仍就愛著我爸,不肯放棄。

  這樣情況,只能說我老爸也太沒有道德可言。

  至少,我不會在“道旁李”沒離婚前跟他亂來。

  頂多腦子里想想。不,想也不行。

  然而,我低估我媽的斗爭實力。

  她擔心我爸會不會除了這個女人,還有其他人。

  于是去電信局查了家里這半年的座機電話進出名單。

  “道旁李”的號碼成功地入了我媽的調查范圍。

  以前我打電話,我媽總是以為我在跟同學聊,沒當會事兒,這下,捅馬蜂窩了。

  打過去不是她想象中狐媚的女聲,也不是我的同學,而是一個中年男子聲音。

  掛上電話,“道旁李”第一時間就把我叫來,當時我還在上課。

  乖乖,聽他說完這件事,我當場嚇得站不住了。

  還好,電話里那頭,當我媽得知是大學老師,自是客氣幾分,還詢問我在學校的情況,又猜想,我數(shù)學弱,是問老師不懂的題。還說老麻煩老師,不好意思之類的話。

  但,這通話的頻率,幾乎每天都有,我媽一定會起疑的。

  “道旁李”見我嚇成那個樣,竟說要陪我回家,干脆說清楚。

  我自是斷然拒絕。

  如果沒發(fā)生我爸那檔子事還好,現(xiàn)在,要是讓她知道我喜歡上有婦之夫,而且人家還樂于接受,為我“離婚”,她一定把我腿打斷,直接給我剃光頭送去尼姑庵都有可能。

  我敢百分之百保證,老媽她會不認我這個女兒的。

  我穩(wěn)住心神,讓“道旁李”一口咬定是談學習上的事。

  然后,趕緊去找小越。

  朋友中,我跟小越關系最好,老媽一定問她,我在學校的情況。

  只是令我沒想到的是,當我把事件事告訴她,求她幫我打掩護,她竟拒絕了。

  “你就不該跟他繼續(xù)來往!阿姨知道也好,紙總是包不住火的,要我?guī)湍隳鞘俏液α四?!?p>  我知道,她對我和“道旁李”的事是很厭惡的,但沒想到,這緊要關頭,她竟會袖手旁觀。

  其實,要不要小越幫忙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因為,老媽在家翻出我的日記本。

  那天回到家發(fā)生了什么不必多說了,總之,我跪在家門外一整夜,寫了一千字的保證書。

  后面,我連續(xù)一周沒上學。

  還是我大伯出面,我媽才做了讓步。

  返校前,我媽和“道旁李”見了一面。

  他們談的內容我不得而知。

  哪怕這五年來,我也從沒有問起過。

  不是不相信我媽的話,而是,我自己還沒真正獨立起來。

  返校后,我再也沒看到“道旁李”。

  聽小越說,他自己申請,調到別的學校任教了。

  我突然覺得好笑,我和他都活成了《窗外》里的人,明明我們什么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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