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真是秦浼嗎
“你是?我媳婦?”謝井郴問,他是包辦婚姻,他跟媳婦就見過兩次面,第一次是相親,第二次是結(jié)婚,酒席辦了一半媳婦就被她的領導叫走,連洞房都沒入,投入工作一個月了,至今未歸家,他跟他媳婦不熟悉,聽聲音辨別不出來,見到人,他肯定能認出來。
他傷了眼睛,看不見。
“你的眼睛?”秦浼咬著下唇,心中一片酸楚。
“媳婦,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的眼睛瞎了,你會嫌棄我嗎?”謝井郴問道。
“不會?!鼻劁紟缀跏敲摽诙觯訔墯埣舱煞?,她該有多缺德。
“媳婦,你真好?!敝x井郴很是欣慰。
患難見真情,殘疾測人心。
看著患難表真情的兩人,解景琛百感交集,他的媳婦認錯人了,她上次傷到頭,醫(yī)生臆測,有失憶的風險,大姐在信中也說秦浼失憶了。
見她的眼神清澈,不像是裝的。
秦浼照顧謝井郴,解景琛的媳婦還沒來,小劉留在醫(yī)院繼續(xù)照顧。
“那個,謝井郴,你餓不餓?”秦浼問道。
“不餓。”謝井郴才醒來,他是真不覺得餓。
秦浼想了想,又說道:“要不,我去食堂買飯?!?p> “媳婦,不用,我真不餓。”謝井郴嗓音清朗。
秦浼深吸一口氣,笑瞇瞇的說道:“我餓?!?p> 她是真的餓了,在火車上,一口水都沒喝,并非她有多擔心,而是她暈火車,加上火車上亂七八糟的味兒,別說吃了,她忍著沒吐已經(jīng)很優(yōu)秀了。
嬌生慣養(yǎng)的她,除了吃學習的苦,何曾吃過生活的苦,穿越到七零年代,對她而言就是考驗。
“??!”謝井郴啊了一聲,隨即催促道:“你快去食堂買飯?!?p> 秦浼咬了咬牙,壓低聲道:“我沒錢。”
大姐將她送上火車,下火車又有人接,大姐沒給她錢和票,也不知大姐是忘了,還是覺得她有錢,有票,沒必要給。
伸手要錢,她還是第一次,在現(xiàn)代她從不缺錢花,爸媽和爺爺奶奶每個月都會給她零用錢,有時候外公外婆也會給她錢,她的存款都夠在一線城市買房了,還是全款。
“景四,你知道我的衣服放哪兒了嗎?”謝井郴問道。
解景琛冷冷的撇了秦浼一眼,聲音從喉間逸出。“柜子里。”
秦浼看向解景琛,心跳猛跳一下,這男人長得太妖孽,五官完美得無可挑剔,即使因受傷臉色蒼白,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容顏,令人移不開眼睛,尤其是他那一雙奪魂的冷魅眼眸。
即使現(xiàn)在,他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卻有著睥睨群雄的傲然。
顏控的她,這個男人長在她的審美觀上,有脫掉鞋也要追到手的沖動。
可惜,太可惜了。
秦浼看向原主挑選的老公,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卻又只能認命的接受。
“謝謝?!鼻劁級合逻z憾,打開了病房里的柜子,一陣翻找。
小劉見狀,出聲道:“嫂子……”
“小劉?!苯饩拌〈驍嘈ⅰ?p> 小劉不明所意,謝井郴媳婦打開的柜子分明是解技術(shù)員的柜子。
解景琛朝小劉使了個眼色,小劉雖不解,卻也閉嘴了。
秦浼翻出一沓大團結(jié),在小劉瞠目結(jié)舌的目光下數(shù)了數(shù),剛好十張,一百。
在別人眼中,這是巨款,在秦浼眼中,小錢。
秦浼一時忘了,這是七零年代,脫口而出。“才這么點?”
在現(xiàn)代一百買不了什么,在七零年代能買很多。
解景琛目光沉了沉,小劉則是一臉驚愕,這還少?
謝井郴看不見,自然不知道秦浼手中是一沓大團結(jié),說道:“這個月還沒到發(fā)工資?!?p> 秦浼一愣,看著謝井郴,月光族。
秦浼可沒忘,除了錢,還需要票,又翻出票,仔細看了看票,種類五花八門的,拿了幾張糧票。
“小劉是吧?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我去吃飯了。”秦浼對小劉說道。
“好。”小劉點頭。
“謝謝?!鼻劁寄弥X和票,開開心心走出病房。
“解技術(shù)員?!毙⒖粗饩拌。砬楹芗m結(jié),謝井郴媳婦拿的錢可是解技術(shù)員的錢。
解景琛不語,瞌上雙眸,失憶后的秦浼,和失憶前的秦浼,簡直判若兩人。
見解技術(shù)員愿意當冤大頭,小劉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入夜,因疼痛謝井郴睡得很不安穩(wěn),壓抑不住的疼吟聲從他口中溢出。
秦浼坐起身,眼尾瞄向旁邊的病床和陪護床,見他們睡得沉,完全不受擾,佩服他們的睡眠質(zhì)量。
秦浼站起身,赤著腳,輕手輕腳走向柜子,輕輕地打開柜門,從小布包里拿出一個小巧的盒子。
來到病床前,打開盒子,拿出銀針,扎進謝井郴頭部的幾處穴位,神色專注的捻動著銀針,直到第四根銀針,疼吟聲被平穩(wěn)的呼吸聲取代,謝井郴才漸漸地進入深度睡眠。
秦浼將銀針拔出,放進針盒里收好,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抬眸,兩人四目相視,解景琛目光帶著思量的懷疑,秦浼頓時有種被抓包的心虛,輕咳一聲,移開目光。
“給我也扎一針。”解景琛開口。
“我扎著玩的?!鼻劁季芙^。
“是嗎?”解景琛狐疑的看著她,手法專業(yè)而嫻熟,可不像是業(yè)余愛好者。
秦浼打著哈欠,敷衍道:“太吵,影響你睡覺,我將他扎暈,皆大歡喜。”
扎暈?眼角掃了謝井郴一眼,可不像是暈厥,平穩(wěn)的呼吸聲足以證明他進入了深度睡眠,解景琛冷眸隱晦地睨著秦浼,沉聲問:“你就不擔心出現(xiàn)后遺癥嗎?”
“后遺癥?”秦浼眉梢泛著怒意,爺爺是中醫(yī)界的泰山北斗,她繼承了爺爺?shù)囊吕彛尤槐凰|(zhì)疑她的針灸,太可氣了,秦浼深吸一口氣,壓抑滿腔怒火,蠻橫道:“有什么關系呢?反正在醫(yī)院,醫(yī)生會想辦法處理?!?p> 這是生氣了?解景琛識趣的閉嘴。
秦浼眸光清冷的睨了解景琛一眼,不再多言,他對她而言,陌生人一個,將盒子放回小布包里,關上柜門,回到陪護床上,閉上眼睛,繼續(xù)睡覺。
解景琛凝視著她的眼神帶著一抹探究,她真是半年前那個張狂惡劣的秦浼嗎?
為了嫁給他,用卑鄙無恥的手段設計他,迫使他不得不跟她結(ji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