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考量
看到眼前女子困惑的樣子，意識到自己話語不當(dāng)?shù)姆交葱蛑缓糜H自動手為她斟了一杯茶。
“我也是太過于在意你的安危才會這么說啊，你又何必因此而不高興呢？”
謝晚棠瞥了眼他手中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口，不滿地說出了心底真實(shí)感受：
“反駁你讓我心里舒服些！”
見狀，方淮序眉毛輕輕皺了起來。
感受到這微妙變化后，謝晚棠終于將關(guān)于安聽玉的所有情況告知給了對方。
“此人竟然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對你下殺手，現(xiàn)在看來確實(shí)不能讓她繼續(xù)逍遙法外了?！狈交葱蚶淅湔f道，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對此謝晚棠似乎毫不在意般揮了揮手。
“倘若你真的把她送回京城，那邊定然不會高興。暫且不提太師會怎么想，光是圣上得知此事后就必然會追究你的責(zé)任。盡管在外領(lǐng)軍可自行決斷，但皇上的旨意，你怎能回避？”
聽見謝晚棠已經(jīng)把這樁事情的利害之處說透徹了，方淮序一時間愣在了原地，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昨天的情景。
低頭凝視手中轉(zhuǎn)動的茶杯，他低聲說道：“我倆不過是因?yàn)槔娑Y(jié)合，沒想到你會這樣替我打算，假使將來我當(dāng)真尋到了你的師傅，你是不是就會離開？”
聽到這樣的問題，謝晚棠感到有些困惑。
這突如其來的話題令她覺得十分奇怪：莫非方淮序一時糊涂了？
天下間的相聚皆有離散之時，與方淮序結(jié)緣是因?yàn)槔骊P(guān)系，將來的分手也會出于相同的理由——這個道理他難道不明白嗎？那此刻這么問又有什么深意呢？
迎著對方炙熱的目光，謝晚棠輕微地清了清嗓子，轉(zhuǎn)頭看向一邊，“現(xiàn)在顯然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最佳時機(jī)，剛才之所以把周本齊暫時打發(fā)走，其實(shí)是想給你分享一個新的方案?！?p> 說完，謝晚棠主動靠近，在方淮序耳邊輕輕耳語起來。
但出乎意料的是，就在聞到她身上的芬芳?xì)馕稌r，方淮序似乎迷失了自我，連她在說什么都忘記了。
看著站在眼前這位女子的身影——盡管比一般女孩略顯高挑，但在自己面前仍然顯得嬌小可愛——昨晚于山洞里的記憶不停地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揮之不去。
方淮序內(nèi)心蕩起了波瀾，心跳加速起來。
正當(dāng)他想要進(jìn)一步拉近二人距離時，卻突然被謝晚棠不滿聲音給打斷了。
“方淮序！你在聽我講話沒有？！”
意識到自己走了神，方淮序掩飾般地咳嗽了一聲作為回應(yīng)。
“非常抱歉，能否再復(fù)述一遍你說過的話？”
謝晚棠幾乎忍無可忍。
“明明是在為你解決麻煩事，結(jié)果居然如此心不在焉！算了，懶得重復(fù)了！”
說著，她便要轉(zhuǎn)身離去，然而下一秒手腕便被緊緊握住，身體隨之跌入了一個溫暖而堅(jiān)實(shí)的懷抱。
空氣中彌漫著更加濃郁的香氣讓方淮序有些恍惚，但是還未待他說些什么，謝晚棠已掙脫開來。
“王爺您是不是想借機(jī)占便宜呀？請記住，我不是任人擺布之人。之前雖然發(fā)生了某些親密的事情純屬意外；若你膽敢再次冒犯于我，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看到謝晚棠怒氣沖沖的樣子，在方淮序眼里顯得格外有趣。
微微一笑間，他自覺退開幾步距離。
“是我失禮了，請?jiān)?。那么，你現(xiàn)在可以透露一下自己的計(jì)劃了吧？”
見此狀謝晚棠才算滿意些。
“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先把周本齊關(guān)押在衙門三天，并放風(fēng)聲出去聲稱獲得了新線索，到時候改頭換面混進(jìn)商會去查探他的真實(shí)目的?！?p> 對此建議，方淮序陷入了沉思，隨后點(diǎn)頭認(rèn)同。
“此計(jì)甚妙。既然你已經(jīng)想到了這步棋，想必對于執(zhí)行者的人選也有考量吧？”
單手托腮思考片刻之后，謝晚棠抬起眼睛望向?qū)Ψ健?p> “自然是咱們親自行動啦，這種事情交給旁人處理我不放心。況且柳掌柜那邊情況尚不明朗，王攸也不適宜參與此事，只能是我們兩個去了?！?p> 方淮序沒有推辭。
“如此，我這就派人去辦。”
謝晚棠的傷還沒完全恢復(fù)，此刻覺得體力有些不支，在起身的時候，步伐略顯踉蹌。
看到這情景，方淮序連忙過去攙扶住她。
“讓我現(xiàn)在送你回去怎么樣？”
這個動作讓謝晚棠不由得臉紅心跳加快。
她急忙和方淮序拉開了一些距離。
“不勞煩了，我現(xiàn)在自己回去就可以?！?p> 剛剛跨出大堂，穿過前院，耳邊就傳來了哭泣聲。
“我要見我的爺爺！今天你們不讓我見到他的話，我就跟你們過不去！放開我，馬上放我走！”
這才想起還有個王小富。
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王老爺，就得想辦法讓王小富情緒平復(fù)些，免得他會闖禍。
盡管背上的傷痛讓她腳步沉重，但謝晚棠還是鼓足勇氣朝王小富所在的房間走去。
當(dāng)她踏進(jìn)屋子時，看見幾位衙役正試圖壓制著在床上掙扎著的王小富，盡管這樣，他的力氣仍非常之大，幾乎就要成功擺脫束縛了。
“都退下吧，讓我來跟他聊聊?！?p> 隨著謝晚棠的話語落下，那幾個衙役迅速離開了房間。
坐起來后的王小富見到謝晚棠立刻淚流滿面地沖向了她。
“謝姐姐求你幫幫我，我想去看望爺爺啊。他即將面臨死刑判決，我希望能夠在最后的時間里陪伴著他……”
輕輕嘆息一聲后，謝晚棠握住小男孩的肩頭使他也坐在床邊。
“監(jiān)獄里不允許家屬探視太久哦。而且，你祖輩的愿望是期望你能在我這里學(xué)有所成，如果做不到這一點(diǎn)豈不是違背了他的心愿呢？”
眼淚還在王小富臉上掛著，聽到此話后，他忍不住哽咽起來。
“可我很想念爺爺，謝姐姐，該怎么辦才好呢？想到要與爺爺分別就讓我感到十分痛苦……”
她溫柔地抱住小男孩，輕輕拍打安撫著。
“以后我來做你的家人好嗎？要是實(shí)在難過，不如跟我去看看某個地方吧。”
哭泣暫時停止，一雙疑惑的眼睛看著謝晚棠問道：“去哪啊，謝姐姐？”
神秘一笑作為回應(yīng)，接著牽著這只小小的手帶他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