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側夫人
“侯爺,側夫人病了,想見侯爺一面。”書房外傳來一道聲音,秦添添在壓下了自己的情緒以后,覺得這道聲音有點熟悉。
抿了抿唇,擔心被人看出點什么,她迅速調整好了自己臉上的表情,依舊將自己偽裝成我見猶憐的樣子。
側夫人?
說句實話,因為側夫人平日里不愛出門,為人又低調,所以秦添添對她的印象不多,只隱約的記得,側夫人不是一個世俗的人,平素里的愛好都是吟詩作對和琴棋書畫這類高雅的愛好。
思及此,秦添添暫時將思緒壓下,目光朝著書房外看去,她看到了剛在臨風居外碰過面的周月容。
周月容挺直了脊梁,如天鵝一般高昂的脖頸在陽光的照耀下,讓秦添添突然覺得她好像一只驕傲的孔雀。
感覺到蕭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周月容心臟倏地不規(guī)則的跳動了起來。
雖然蕭策好色的名頭早就傳遍了京城,人人都知道他是一個空有皮囊,只好美色且胸無點墨的庸才,但是在近距離的看到他那如刀鋒刻斧般的容顏和舉手投足間的矜貴氣質以后,周月容突然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怦然亂跳的心臟。
“可有請府醫(yī)過去了?”在周月容的話落下以后,蕭策垂下眸子看了她一眼。
“回侯爺?shù)脑?,請了。”周月容不是側夫人院子里的丫鬟,今日在離開臨風居的時候,她偶然遇到了側夫人的貼身丫鬟紅藥。
在聽紅藥說了側夫人這兩日感染了風寒,想見侯爺以后,周月容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鬼使神差的就將去找侯爺傳話的活給攬了下來。
至于側夫人有沒有請府醫(yī),周月容用常理推斷,大概率是請了的。
畢竟……
偌大的一個侯府,側夫人的地位又僅次于侯爺和侯夫人之下,侯府里的人怎么敢懈怠?
想通了這一點,周月容也不覺得慌了,腰板子依舊挺直。
“嗯?!笔挷邔⒎旁谥茉氯萆砩系囊暰€收了回來。
“侯爺,妾身可能一塊去探望側夫人?”擔心蕭策這大豬蹄子一下子被轉移了注意力,就想不起她這號人來了,秦添添連忙出聲刷自己的存在感。
“本侯記得,你的傷也未痊愈……”蕭策聞言,似笑非笑的看了秦添添一眼。
“妾身的傷不打緊,還是探望側夫人重要一些。”
蕭策的那雙深邃的眼睛里好像帶上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情緒,秦添添看不太懂,但是不妨礙她將其拋到了腦后,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周月容沒有想到,秦添添這人竟然這么的陰魂不散,連探望側夫人這種事也要跟著一塊去。
咬了咬牙,她深吸了一口氣,也跟了上去。
……
“可有和侯爺說一聲了?”美人榻上,穿著一身素凈白裙的柔美女人聲音帶著幾分暗啞,朝一邊的紅藥看了一眼。
紅藥正將煎好的湯藥隔著水放溫,在溫度差不多的時候,將藥端了出來,遞到了女人的面前。
“去臨風居的路上,遇到了一個丫鬟,她去了臨風居,將話捎帶了過去?!奔t藥輕聲說道,“主子,藥汁的溫度差不多了,能喝藥了。”
“不想喝?!笨粗谄崞岬乃幹?,女人下意識的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話音剛落,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侯爺?!痹诳吹絹砣耸钦l以后,女人連忙起身,朝他行了個禮。
“意兒還病著,無須多禮?!笨粗缫馊趿鲲L,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跑的模樣,蕭策頓了一下,輕聲開口。
秦添添就站在兩人的旁邊,很安靜的沒有出聲打擾他們。
目光落在了柳如意的身上,這是秦添添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見到柳如意。
別看柳如意通身的氣質就跟林妹妹似的,但是她挺直了身體站起來跟蕭策的身高不相上下。
是個真真的身姿高挑的女子。
秦添添站在她的身邊,得仰著頭,才能看到她的下巴。
許是秦添添盯著人看的目光太過于明顯,柳如意很快就注意到了她。
卷曲濃密的長睫微顫,柳如意半垂著眸,溫聲問道,“侯爺,這位妹妹是……”
“新入府的妾侍。”
“妾身秦添添見過側夫人。”秦添添再次將自己的大名又說了一遍,目光隱晦的瞥過蕭策,她用心良苦。
可惜了……
她用心良苦的對象一點也不懂她,想到了目前仍然停滯不前的任務進度,秦添添就心里難受。
“原是秦妹妹?!?p> 側夫人雖然長的柔柔弱弱的,但是卻有著雌雄莫辨的嗓音,很有反差感。
秦添添忍著傷口處傳來的疼痛,剛想說點什么,就見柳如意輕“啊”了一聲,隨后,一個繡著潔白的茉莉花的帕子捂在了她的傷口上。
沒過幾秒,袖帕就染上了血色。
柳如意輕抿了下唇,頓了頓,像是想到了點什么,開口詢問道,“你是在春日宴上替侯爺擋了刀的那個妹妹?”
“是我?!鼻靥硖淼膫诒晦舻挠悬c疼,她沒想到,柳如意的手勁竟然這么大。
如果不是知道柳如意對蕭策沒什么意思,秦添添都快以為柳如意這是將她當成了情敵,故意弄疼她了。
“紅藥,快去請府醫(yī)過來。”柳如意見秦添添本來就蒼白的臉色越發(fā)的蒼白,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周月容站在一邊,很適時的開口說道,“奴婢知道府醫(yī)在何處,讓奴婢去請府醫(yī)過來吧?!?p> “那你去?!绷缫鈱Υ藳]什么意見。
在短短的時間里,也許是因為疼痛,秦添添臉上的表情變化多端,蕭策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秦添添也不知道自己的傷口怎么在被柳如意摁了以后變得越來越痛,最后,她還是沒能支撐住,直接痛暈了過去。
在秦添添倒下以后,柳如意慢悠悠的將自己那拿著帕子的手從秦添添的身上挪開。
血色順著白色帕子的邊緣,染紅了帕子上的茉莉花,帶了股妖異的美感。
她隨手將帕子丟到了一邊,又重新拿了個干凈的帕子,將自己修長潔白的手擦拭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