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趕人
“外面冷,你先進(jìn)屋里去?!蔽壕硿Y低頭對陶秋意說道。
陶秋意剛想說不用,有她在,魏家人不敢再動手打他,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光著的腳丫上,她不自在的縮了縮腳,之前不覺得冷,現(xiàn)在覺得冷了。
“行?!彼斓膽?yīng)了聲,陶秋意隨手丟下竹掃把,竹掃把正好落在李紅英面前,把李紅英嚇得猛地翻身從地上爬起來。
冷哼一聲,陶秋意走進(jìn)屋里,吩咐站在門口的龍鳳胎?!澳銈儌z去跟著你們大哥,誰要是敢動手打人,喊我一聲?!?p> 龍鳳胎齊齊看向她。
“怎么?”陶秋意挑眉問。
兄妹同時搖頭,快步朝院子里的魏境淵走去。
陶秋意淡淡一笑,關(guān)上房門,走到床沿坐下,小腳在褲腿上隨意擦了擦,掀開被子蓋住腳,她也不想這么邋遢,也想洗了腳再蓋被子,可惜條件不允許。
茅草蓋的屋頂,竹子做的梁,四周泥土磊的墻,墻上一個小窗戶通風(fēng),旁邊一個竹子做的小衣柜,衣柜門關(guān)著看不見里面。
床是石頭和木板稻草組合而成,洗得發(fā)白的破舊被單上補丁上加補丁,被芯里填充的不知道是什么,反正蓋在身上沒有多少暖意,這個家真是……陶秋意一言難盡的撇了撇嘴。
窮,真窮??!
一貧如洗都不足以形容。
不知道魏境淵三兄妹是怎么在這個房間睡下的。
昨晚自己睡在這里,魏境淵三兄妹睡哪兒?
不想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陶秋意進(jìn)入空間,撿起地上她之前扔進(jìn)來的抽紙,朝角落里的機器走去,將抽紙放回機器上,目光環(huán)視一圈,確定這只是一個儲物空間。
陶秋意想罵人。
在這個吃不飽,穿不暖,人們普遍營養(yǎng)不良,物資嚴(yán)重匱乏的年代,給她個儲物空間。
玩兒呢。
嘆了口氣,陶秋意趴地上,伸手從機器里掏出一個箱子,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坐在地上打開箱子,檢查了一下里面的物品,長舒一口氣,謝天謝地,她的吃飯家伙還在。
蓋上箱子放回原處,陶秋意出了空間,腦海里開始盤算接下來怎么生存,首先肯定是要給自己弄雙鞋子和一身衣服,怎么弄是個問題。
正在陶秋意思考的時候,魏境淵三兄妹推開門走進(jìn)來。
聽到聲音,陶秋意看向他們,見兄妹三人神色各異,龍鳳胎臉上是解脫的輕松,魏境淵是……他臉上還是沒什么表情。
解脫,輕松,魏家人能這么好心放過他們兄妹三人。
“解決了?”陶秋意問道。
“嗯?!蔽壕硿Y應(yīng)了聲,杵著拐杖走到床邊,對上她一雙狡黠靈動的雙眸,仿佛世間一切黑暗在她眼中都無所遁形,白凈的小臉,雖然瘦,但五官精致,如果她能長點肉,肯定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魏境淵看著陶秋意時,陶秋意也在看他,魏境淵的相貌并不精致,濃黑的眉,菱角分明的五官,帶著一種無可挑剔的俊朗疏闊,膚色沒有普通農(nóng)村男人的黑,是小麥色,可能因為他是村醫(yī)不必去地里干活,不必風(fēng)吹日曬。
他很高,目測大概一八幾,瘸腿并沒有影響他挺直的背脊,身上帶著屬于軍人的剛毅正直。
可想而知,如果他的腿沒有瘸,他將會有怎樣的前途和成就。
天妒英才說得就是他此刻。
房間里很安靜,安靜得只能聽到屋外的風(fēng)聲。
“你病好了就離開吧?!蔽壕硿Y開口打破寂靜。
趕她走,這么直接的嗎?都不含蓄點的?不是說這個時代的人都很淳樸嗎?陶秋意哼了一聲,雙手拉起被子從頭蓋到腳。
“我的病還沒好,走不了?!睈瀽灥穆曇魪谋蛔永飩鞒觥?p> 開玩笑,她陶秋意是那么好說話的人,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想趕她走,門兒都沒有。
看著她耍無賴的樣子,魏境淵皺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龍鳳胎對視一眼,魏境梨是高興的眉開眼笑,晚上又可以和這個好看的姐姐睡,魏境槐卻無語的搖頭,看來,今晚他又要陪哥哥睡柴房了。
陶秋意沒想到自己賭氣,竟然還真睡著了,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夜深人靜,不知道什么時間,反正四周漆黑一片,她卻能看清一切,肯定是自己身體又吸收了些藥效的關(guān)系。
掀開被子輕巧下地,沒法出一點聲響,陶秋意看到床邊放著魏境梨的鞋,走過去穿上,由于鞋子太小只能當(dāng)拖鞋穿,有鞋穿總好過沒有。
回身見蜷縮著身子睡在床尾的小姑娘,被子讓她蓋了,小姑娘只蓋著一個被子角,大半身子都沒蓋到被子,冷的直哆嗦,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小姑娘。
拉過被子給她蓋好,陶秋意打開竹柜門,從里面拿出一件男人的襯衣穿上,輕聲出了房間,關(guān)上房門,越過一人多高的圍墻,快速朝遠(yuǎn)處的大山掠去。
旁邊的柴房里,魏境淵忽然睜開眼睛,凝神聽了一會兒,沒聽到什么聲音,他皺了下眉,閉眼繼續(xù)睡。
夜間的大山上很安靜,這種安靜透著詭異,仿佛隨時都會有危險發(fā)生,陶秋意腳步輕快的在樹林間穿梭,一只手里拿著一把路上順來的鐮刀,一只手里拎著兩只兔子。
忽然,她停下腳步,雙眸敏銳看向左邊微微晃動的樹木,有大東西過來了,陶秋意迅速爬上旁邊的大樹。
將兩只兔子掛在樹枝上,折斷一根比她手臂還粗的樹枝,用鐮刀削尖一頭,鐮刀丟到樹下,背靠著大樹干,雙手抓著削尖的樹枝,靜靜等著大東西靠近。
很快,一團黑色的大東西沖出草叢,露出真面目,竟是一頭肥碩的大野豬,陶秋意高興的吹了聲口哨。
野豬聽到聲音,兇猛的朝著大樹撞來,一次比一次重,龐大的身軀仿佛蘊含著無盡力量,不要命的撞著樹干。
大樹被撞的猛烈搖晃,樹上的陶秋意非常郁悶,一只手緊緊抓著樹枝,一只手穩(wěn)穩(wěn)抱著樹干,雖不至狼狽,但心情十分不美。
都怪這身子太弱,吸收藥效太慢,她現(xiàn)在的力量不足以與野豬抗衡,不然能讓一頭野豬在她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