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怎么,他也是師父舊相好?
素來果決爽利的華御仙君卻一反常態(tài)支吾起來。
“那什么,你師兄說修煉到了瓶頸,我去給他指點指點啊……”
在鶴衍狐疑的視線中,她慢慢轉身,往鶴衍師兄的住處指了指。
鶴衍繞到她面前,伸開手臂攔住了她。
“師父,你不會真打算帶著宗門轉投魔教吧?我可不想當人人喊打的魔物。”
“哎呀,別亂想,我只是順路經過,一個不留神,被他波及到了而已?!比A御仙君摁下鶴衍的胳膊,輕輕拍了拍。
她一笑,臉上那道不甚明顯的傷口便被牽連著隱隱作痛。但不想再讓鶴衍擔心,她硬是忍住了,沒表現出分毫。但她沒想到,鶴衍這幾年沒好好修煉,全把精力放在研究人的微表情上了。
鶴衍重重一捏她師父的手,“剛才你還說沒見過郁章!師父,你到底想干什么?!?p> 不怪鶴衍多想,華御仙君的表現太反常了。一方面,她支開鶴衍,偷偷摸摸去了大澤,另一方面,又遮掩自己與郁章的爭執(zhí)。
聯想到她上次對封畫屏那樣和顏悅色的態(tài)度,鶴衍的腦海中只剩一種可能,那就是:師父想并入魔教,徹底與名門正道割席。
鶴衍手里的力道越發(fā)大了。她深深呼出一口氣,垂眸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法器:“師父,入魔有什么好的……”
華御仙君終于聽不下去,把自己的手狠狠抽出來,一只手指便戳在了鶴衍腦門上:“入什么魔啊,你把你師父想成什么人了!我是跟郁章打了一架,不過是因為私人恩怨,不是為了宗門的未來?!?p> 她沒好氣看著鶴衍,心里陣陣犯愁,這孩子從小到大的聯想能力都太強了些。若是往好了想,這倒也沒什么大不了,可偏偏她的思路還總是跑偏……
鶴衍她明明都看出來,華御仙君是跟郁章干了一架了,卻還憂心忡忡擔心她轉投魔教……得好好跟她說清楚才行,華御仙君暗暗想。
“為師今日把話說清楚了,我沒有想親近魔教的意思,日后也不會帶著合歡宗并入魔教。只要我當一天掌門,合歡宗就只能與名門正派站在一起。”
突如其來的鄭重,讓鶴衍意識到了自己的杞人憂天。她沉默著點了點頭,又躍躍欲試地問:“那師父你為什么跟郁章打架,難道你倆之前也有過一腿,然后郁章對你愛而不得,由愛生恨,忍不住……”
“停,閉嘴,轉身,出門,回大澤?!比A御仙君反手捏了一道噤聲訣,封了鶴衍的嘴。鶴衍“嗚嗚”兩聲,憑空就被推了出去。
一踏出合歡宗的山門,噤聲訣便失效了。鶴衍張著嘴狠狠喘了兩口,抬起手來慢慢搓了搓自己的唇角。
既然師父讓她回大澤,那說明大澤的危機已經解除了。這幾天一直在外面晃蕩,鶴衍對大澤居然還生出了幾分懷念。
大澤就在合歡宗附近,不過騰飛幾下便到了。這整整一片水澤,都是鶴衍的地盤。師兄師姐們嫌這附近的水汽太重,擔心自己老了會得風濕,沒什么事都不會在大澤久留。
只有鶴衍,在這住得怡然自在,一點都不想往師門搬。往常只有師父和祖師的誕辰,鶴衍才會回到師門暫住幾天。
大澤像往日一樣平靜。那幾只水鴨子只是蘆葦卻無風自動。鶴衍頓時警惕起來,腳步倏然收住了。
“什么人?”
她懸在地上,不動聲色往后撤了兩步。她的腳邊,是大澤的機關。只要踩中,大澤的四周頃刻便會升起密不透風的槍陣——是山下的人間傳來的,聽說現在時代變了,這玩意可比掐法訣快多了。
一道悶笑聲從蘆葦叢中響了起來。
“你師父沒說錯,你還真是個蠻機靈的孩子?!毕仁鞘岬母吒叩鸟R尾,緊接著是張很年輕的男子的臉。
鶴衍摸了摸下巴,幾個呼吸之間就完成了對這張臉的分析:“帥哥,你看樣子不是路過???”
來人一身黑衣,身份呼之欲出——大境的修士很符合大眾對仙人的刻板印象,正經門派穿的素凈,合歡宗個個跟孔雀一樣,花枝招展;懸青堂穿得綠油油的,比他們田畦里種的草藥看起來都健康;而穿得這么陰沉的,一看就是他們魔界的人。
想到華御仙君與她說的話,鶴衍瞇瞇眼:“帥哥、不是……大叔,你躲在我的大澤干什么?”
這人周身不見一縷黑氣,可見已經修煉到一定程度了。
不過鶴衍自己也沒想到,傳說中的“可云”,長相居然這么年輕。
聽到對自己稱呼的轉變,郁章只是饒有興致的挑挑眉,沒有生氣,也沒有糾正,反倒覺得很有意思一樣,倒背著手打量起鶴衍來。
“大澤可并沒有劃給你們合歡宗,這塊地界,所有修士均可踏足?!?p> 這倒是實話,鶴衍無言以對。雖然住在大澤很久了,但大澤并不是合歡宗的地盤。她還小的時候,攛掇師父把大澤給買下來,但檀盟開的價太高,華御仙君只能隨便敷衍了她兩次。不過這塊地有些荒,修士們沒事也不會來瞎逛,鶴衍就這么名不正言不順的住下了?,F在被人提起,她面上閃過幾分尷尬。
她仰了仰頭,強自理直氣壯道:“你剛剛走出來的地方,是我的房子。那是合歡宗出錢建的?!?p> 郁章煞有介事點點頭:“對,這我知道。不過我只是經過,并未對你的房間做什么。雖然我是個魔頭,但也知道,女孩子的閨房是不能隨意闖入的?!?p> 他說話文縐縐的,像極了元一宗和劍宗那群須發(fā)皆白的老頭,故作高深。鶴衍很明顯地嘁了一聲,抱臂盯著他,臉上的催促之意顯而易見。
“脾氣這般不好,定然不是我的孩子?!庇粽履罅四竺夹?,有些意料之中,也有些失落。
鶴衍頓時睜大了眼。上山三百年來,山上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如假包換的巨賈之女,這人是劣質丹藥吃多了,腦子被毒傻了吧?
她啼笑皆非,“你真失心瘋了。你丟的明明是兒子,我是貨真價實的女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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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竹兩枝
這本我寫得好快樂啊哈哈哈哈,希望大家也能看得快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