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與你
楚歡愣了一下,她以為沈徽會想到她是妖怪,或者孤魂野鬼寄居了原主的身子。
然而他卻說自己是神仙,還是那般篤定的語氣......
楚歡面上不顯,心下卻美滋滋極了。
她輕咳一聲,鄭重地點點頭。
“沒錯,我是天上的仙子,不忍看到你命途多舛,故而下凡來拯救你?!?p> “拯救我?”
楚歡:“對。”多說些好話準是沒有錯。
沈徽悶悶一笑,他忽然俯下身子,楚歡瞳孔一縮,向后折腰。
她想后退,但身后就是灶臺,退無可退。
沈徽雙手環(huán)住她,撐在灶臺上。
二人的距離很近很近,近到呼吸纏綿。
沈徽目光在楚歡臉上游走,瞧見她額頭泌出的細細密密的汗珠,才起了身。
“與我們凡人也無不同呢?!?p> 楚歡面紅耳赤,聽懂他方才只是觀察自己與原主有無區(qū)別。
心中唾罵自己的骯臟想法,她連忙道:“自然面上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所以旁人也不知曉?!?p> “就我和你?”沈徽目光炯炯。
“就我和你?!蓖蟛恢?。
當下她只打算先給沈徽綁定忠仆,另一個名額再慎重考慮。
她承認她是個多疑的性子,總感覺有時看不透沈徽,還是綁定來的靠譜。
沈徽又笑了,他看向還沒自己肩膀高的女子,表情嚴肅地像剛出爐的白饅頭。
“好的,小神仙,我會保密的?!?p> 楚意覺得自己簡直倒霉透了。
前腳秦守才在她身上發(fā)泄完欲望,離開地下室,她趴在盡是血水的地上茍延殘喘。
后腳就有人闖進了地下室,還是個男子。
男子衣著華麗,容顏俊俏,只是臉上被血濺滿,手捂著腹部,踉蹌地倒在楚意面前。
“救,救我一命,你日后可同我討個人情!”
楚意面色一驚,連忙扯過一件披風蓋住自己,原想大聲呼救,秦守應當未走遠。
忽然,余光看到他腰間一閃而過的一塊金牌。
她不認得字,也不認得牌子,但金牌上面刻的幾個字極為好看。
幾乎一瞬間,楚意就下定了決心。
她咬著唇,拿起木桌上的金瘡藥和繃帶,支撐著起身。
“你放心,我會救你的!”
一柱香后,楚意和男子面面相坐。
男子唇色依舊慘白,但看上去神色好了不少。
他抱拳,“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司空星闌,鎮(zhèn)國公是我爹,被歹人追殺至此,你是想要黃金千兩還是......”
鎮(zhèn)國公之子!她這些時日也聽秦守說過。
只不過是說小將軍不日要來府中,讓她躲好,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
但如今,讓她先碰到了小將軍!還有了救命之恩!
楚意心中頓時火熱起來,但她早已經學乖,極力克制著心中的渴望,柔柔一笑。
“妾無需黃金,也不要什么旁的。”
“為何?”司空星闌微微歪頭,臉上露出疑惑。
想到她的自稱,司空星闌恍然大悟,“你是有夫君?想替他討個官位?”
然而不知提到了哪里,面前的柔弱佳人眼里盈了淚,又搖了搖頭。
“非也?!?p> 在司空星闌失去耐心前,楚意起身,脫下披風,露出幾乎布滿了鞭痕的里衣,里衣殘破,原可以窺得一絲春光,如今卻只能看到一片還流著血的傷痕。
捕捉到他眼中劃過的震驚和憐憫,楚意微微勾唇,低了頭,眼淚嘩啦啦往下流。
“妾的夫君是縣令之子秦守是也,但,妾是被搶來的,只因秦守看上我阿姐,但我阿姐被秦守發(fā)現(xiàn)與人茍合,怒而捉了我,美名其曰日后抬我做姨娘,實則將我困在這又冷又黑的地下室,遭受他的酷刑癖好”
她說的好不可憐,聲淚俱下,抬起臉,淚水順著蒼白的臉往下流,“故妾要那些身外之物也無大用,妾恨他,又如何愿意為他討個官位?”
司空星闌怒了,他自小的愿望就是當行走江湖的大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而面前善良的柔弱恩人遭遇如此困境,他又豈能坐視不管?
那便是非人哉!
他“啪”得一下拍了桌子,怒目圓睜。
“你放心!待我與我的部下取得聯(lián)系,必為你討得公平,能生出來這般腌臜之人,想必那個狗縣令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是時候讓讓位置了!”
楚意面色還帶著怯懦,聲音軟軟的,看向他的眼里卻充滿了崇拜,“多謝星闌大哥,還好有你,你真是個好人?!?p> 司空星闌被夸得有些飄飄欲飛,連忙擺手,“小事小事,你能果斷救我,說明你同我也一樣是單純熱心之人,只是可惜了遇上這么個混蛋!”
楚意低頭羞澀一笑,嘴角緩緩勾起。
楚歡自打和沈徽說開之后,在家便更加肆無忌憚了。
往日還要偷偷摸摸給自己加個餐,如今是兩人一起偷偷貓在臥室用膳。
“這麥子風好吃?!?p> 楚歡啃著牛肉堡,扭頭看到沈徽手捧著一個麥旋風,虔誠地小口抿著。
“這叫麥旋風,是甜品,小孩子最喜歡吃?!?p> 楚歡故意揶揄道。
沈徽一愣,微微扭過身子,只給她留下寬闊而氣呼呼的背影。
楚歡失笑,最后答應明日再給他一個才哄好了人。
“你吃了冰淇淋,多貼兩個,別凍著了?!?p> 楚歡在自己的肚子上,背上,兩個鞋墊上,都貼了暖寶寶。
感受到源源不斷的熱量,才敢踏出門,楚歡進了雜物間,將雜物間堆了一些暖寶寶。
小心翼翼掛上鎖。
她往籃子里又放了十幾個暖寶寶,用布蓋上,往廚房喊了一聲,“沈徽,你在家守著,我送幾個暖寶寶去李嬸家。”
廚房傳來沉穩(wěn)的聲音,“知道了?!?p> 今日外面的雪依舊不減,楚歡小心翼翼地撐著傘,一小步一小步走在雪地里。
雪已經過了她的膝蓋,她忽然想到,若是她被埋在雪里,或許也沒人知曉。
想到自己思想越來越邪惡,她連忙搖了搖頭,搖了出去。
一柱香后,楚歡站在李嬸家院外,敲響了門。
不知為何,敲了半天也未有人應聲。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