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都是你自找的
田馨看到短信的時候正在跟李百萬打聽劉波。
一看到短信，頓時氣的就想把手機扔了。
但她轉(zhuǎn)念一想，手機是自己買的，挺貴的。為這種人破財不值得，又打開看完。
沒想到看到最后一句，被氣得不行。
“李老板，這人到底誰招進來的？”她氣沖沖的問李百萬。
“怎么了？他惹你了？”李百萬正坐在辦公室喝茶，他吹了一口茶葉沫子，對田馨反問道。
“沒有，我就問問。我聽工友說，這人干活不行，能把他開了嗎？”
“廠里現(xiàn)在正缺人手，像他這種技術(shù)工開了不好找?。 ?p> 有什么不好找的，看來找李百萬不行，還得在想辦法。
“哦，這樣?。∧撬懔?，當我沒說！”田馨隨口說了一聲，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
“不過李老板。要是以后他犯什么事兒給你惹上了麻煩，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碧镘耙荒_都跨出門了，又回過頭來對李百萬說了一句。
“啥意思，他犯什么事兒了？”李百萬對著門口喊道。
田馨已經(jīng)走了，沒回答他。
如果這一世不遇見他，她會安心過自己的日子，把上一世的種種全都忘掉，再也不去觸碰。
可偏偏，他又出現(xiàn)了。如果繼續(xù)跟他糾纏，那這一世怎么心安。她不敢想象如果劉波如果再繼續(xù)糾纏她，又會是怎樣一翻景象。
重新回到可怕的噩夢里嗎？那絕對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必須讓他離開，以后老死不相往來。
可平白無故讓他離開，李百萬那兒也過不去，到底該怎么辦？
一連十幾天過去了，她還沒想到辦法。期間幾次在廠里遇見劉波，他伸手就拉拉扯扯，氣的她后面都沒再去廠里。
這天她正在地里忙活，張帥來找她。倆人一塊種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你是說他每天晚上都會出去？”田馨問。
張帥給樹坑填上土，扶著鐵鍬站著:“是啊，每天回來酒氣熏天的，不知道去哪鬼混了？”
鬼混？
哼，狗改不了吃屎！
上一世這時候，他就是跟人出去賭，成天徹夜不歸。
看來時候到了，這次非得把他弄走不可，省的時間長了麻煩！
“張帥，你這幾天幫我盯著點劉波，他要是出去了你就偷偷跟著，看他在干什么？別讓他發(fā)現(xiàn)了！”
“哦！”張帥應了一聲，心里泛起了嘀咕。
老大向來天不怕地不怕，這次卻因為劉波連廠里都不去了！實在是奇怪。
到底是怎么了？
以前從沒見她這幅樣子？
張帥心里很多疑問，但他不敢問。田馨那兩次情緒失控讓他輕易不敢再去問更多，怕惹她不高興。
那天看到她一個人坐在地上，被凍的發(fā)抖，他是真的心疼，想好好護著她！
他什么都沒有，唯一能給老大的，只有在她身邊守護她不被人欺負。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好，那他跟廢物也沒什么兩樣！
“老大，他要是再來騷擾你，你就叫我！看我不弄死他！”
“你別成天想著打架，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就算要收拾他，也動動腦子行不行？”田馨對這張帥后腦勺拍了一把。
這家伙真是個莽夫，成天就知道打打打，腦子里只有一根弦。她要是不管管，這家伙得捅多少簍子！
“我都聽你的，你說怎么做就怎么做！”
沒幾天，張帥就給她回了話。
劉波在賭！
這一世，他還是沒變！
難道一切還是老樣子，注定不會變嗎？
不，絕對不行！
天氣已經(jīng)漸漸轉(zhuǎn)暖，天也黑的晚了，田馨叫上張帥，一路跟著劉波，看著他進了一間棋牌室。
樹上的知了聒噪的叫著，天有點熱。田馨攏了攏頭發(fā)，和張帥靠在廠房的墻邊等動靜。
“老大，咱跟著他干什么?。俊睆垘浬焓峙牧艘粋€蚊子，轉(zhuǎn)頭問道。
“張帥，你記著，這一輩子都不要沾賭。”田馨靠著墻喃喃說道。
張帥在不停的打蚊子，這地方野草太多，田馨穿著裙子，被咬的滿腿都是包。
“?。∥也毁€！”他隨口說道。
“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田馨偏過頭，把目光轉(zhuǎn)向張帥。
她眼圈泛紅，眼神落寞，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卻只是靜靜的看著張帥，等他回應。
這個眼神太嚇人了，張帥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他有點手足無措，一開口舌頭就打了結(jié)。
“老……老大，你……你怎么了？”
“我要你答應我，這一輩子都不要沾賭，你看著我的眼睛說?！碧镘奥曇暨煅剩瑤е耷?。
“我發(fā)誓！”張帥被嚇壞了，馬上舉起右手，豎起三根手指，堅定的看著田馨:
“我發(fā)誓，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去賭。老大，我說到做到！你說的，我都聽！”
“……”
“你說的，我都聽！我發(fā)誓，我這輩子都不會去賭！我聽你的！”張帥又說了一遍！
田馨偏過頭，眼淚傾瀉而出。她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我聽你的，你別哭，我……我絕對不會去賭！我發(fā)誓，老大你相信我！”張帥手足無措，不停的表決心，他不知道田馨為什么突然會這樣。
廠房里面麻將牌的聲音響起，田馨掏出手機，按了三個號碼。
“老大，你這是干什么？”張帥一把掛斷電話，驚恐的看著田馨。
“報警！我要舉報他！”田馨顫抖著手重新?lián)芰穗娫挕?p> “你跟他到底怎么了？”張帥抓住田馨的肩膀，滿臉擔憂:“老大，你老實告訴我，他到底對你做什么了？”
“喂，我要舉報，這里有人……”
“你干什么！”
她話還沒說完，張帥一把奪過手機，又把電話掛了。
“你倆到底怎么了？這個電話一打。你倆就徹底結(jié)仇了！老大，到底怎么回事？”
“你別問了，我不想說！我今天必須打這個電話，我必須要讓他離開這里，離開我的視線，我不想再看見他！你要是阻止我，就是想讓我死！”
田馨顫著聲音說完，像張帥伸出了手，那手抖得厲害。
“你要是阻止我，就是想讓我死！”這句話讓張帥怕了！
看著她滿眼倔強，他嘆了口氣，自己撥通了電話。
“喂，我要舉報，這里有人聚眾賭博！對，在…………你們趕緊過來！”
掛斷電話，他一把摟住田馨，在她耳邊喃喃說道:“你說的，我都聽！都聽你的！我不會再問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聽你的！”
“你別碰我！”田馨推開張帥，蹲在地上失聲痛哭。
“我……我不是……哎呀……”張帥看了看自己的手，無奈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剛才是怎么了就突然沒忍住，老大向來討厭別人碰她，這下怎么辦？
“要不……你打我一頓，我絕對不還手。老大……我剛才就……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
“你閉嘴！”
張帥蹲在田馨面前語無倫次了了半天，田馨哭完了。
她抬起頭擦干眼淚，看著張帥說:“記著你今天答應我的！你要是敢賭，我也報警抓你！”
她哭的眼睛有些紅腫，聲音一抽一抽的，看著張帥的時候眼里卻帶著狠勁兒，好像他真的犯了什么事兒一樣！
張帥剛還很無助的跟她解釋，轉(zhuǎn)眼看到她這幅樣子，一下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我說真的！”她伸手對著張帥的肩膀打了一把。
“我說的也是真的！”張帥止住笑，表情恢復嚴肅，眼神堅定的看著田馨，再次舉起了手:“我發(fā)誓，我要是賭，出門讓車撞……”
誓還沒發(fā)完，嘴卻突然挨了一巴掌。
“我信你了，別亂說！”田馨站起身，撓了撓腿上被蚊子咬的包。
“那現(xiàn)在……”
“別說話，警車來了！”
“嗚嗚——”
警笛聲由遠到近，一輛警車停在廠房門口。
屋子里面瞬間沒聲了，大概是里面的人聽到了警笛聲。
果然，一會兒就有人想翻墻逃走，被守在墻外的民警給堵了個正著。
劉波被帶上警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張帥趕緊拉過田馨靠墻躲著。
“他剛才沒看見你吧！”張帥問。
“不知道？不管了，以后……”
終于能擺脫他了！
后面這半句她沒說出來。
看著警車開走，她長舒了一口氣！
“走吧，回去吧！這蚊子也太多了，癢死了！”田馨撓了撓小腿上的包！
這就……好了？張帥撓了撓頭！
“老大，你等等我！”
暮色四合，周圍響起了蟈蟈的叫聲。
倆人回到村里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張帥送田馨回家，路上，她的手機一直響！
“滴滴滴”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又裝進了兜里。
“有人發(fā)短信??！老大！”張帥問。
“啊…”
“你不看嗎？”
短信是林周發(fā)的……
“不太想看！”
“怎么了？”
“沒事兒，就是不想看！”
“哦！”
到家門口，張帥走了，她拿出手機點開了短信。
“還好嗎？最近怎么樣？怎么不回信息？”
自從醫(yī)院回來之后，她看見手機上有幾十個林周打來的未接電話，還有十幾條信息。
發(fā)的都是同一條內(nèi)容:“還好嗎，怎么不回信息？”
她都沒有回復。
她已經(jīng)決定再也不見林周，讓時間去沖淡她對林周的那一點點心動。
以后，過平凡簡單的日子！
【我很好，以后請不要再聯(lián)系我了?！?p> 她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回復了林周。
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她沒有接。
他不停的打，她直接關(guān)了機。
隔天，田馨去廠里給李百萬送人，還沒進門就聽見他在辦公室怒吼:“怎么就給抓進去了？你送來的時候怎么跟我說的？?。楷F(xiàn)在上哪找人？”
她敲了敲門。
李百萬正在打電話，聽見敲門聲回頭看了一眼，沉下聲音:“盡快，掛了！”
“廠長，怎么了這么大火氣？”田馨拉了把椅子給一旁帶來的人坐。
“唉，這個供銷科長真是一天不給我省心，啥人都往這招。生產(chǎn)線上的人那有多重要，不用我說吧！找了個賭鬼來，這才剛來幾天，就被拘留了！現(xiàn)在廠里鬧得沸沸揚揚，這樣下去還怎么干！唉……”
李百萬煩躁的喝了一口茶，剛進嘴又被燙的吐了出來:“呸呸呸！這什么破茶？”隨即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扣，又嘆了口氣。
田馨被他這個舉動差點整笑，她偏過頭捂住嘴咬了咬牙關(guān)，確定壓下去了才轉(zhuǎn)過頭。
“您剛才說賭鬼，是誰??？讓您這么大火氣？他是干哪個工種的？”
“窯上的，磨工！叫劉波……”李百萬正說著，突然停下聲，轉(zhuǎn)過頭一臉狐疑的上下打量田馨:“哎，我怎么記著你上次跟我說他會犯事兒來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廠長，你當時不聽我的??！要早把他開了，至于這么多事兒嗎？”田馨給一旁的人倒了杯水，點頭示意了一下。
“你是咋知道的？”李百萬問。
“哎，廠長，您剛才說劉波是……被拘留了嗎？”田馨快速轉(zhuǎn)移了話題。
“聽說是聚眾賭博被抓了個正著，要拘留五天！”
“五天??？那廠里怎么處理這個事兒，拘留完了還讓他來？”
“來個屁？這種人都能招進來，這劉勝利腦子讓驢踢了！不開除他等著過年??？”李百萬越說越氣，剛想喝茶又想起來茶燙，轉(zhuǎn)手拿了個杯子接了一杯涼水“咕咚咚”一口氣喝了下去。
“你今天來干啥？有事？”李百萬喝完水，看了一眼田馨和一旁坐著的人，這才想起來問她來這兒的目的。
“哦，是這樣的。這位呢是咱們村一隊的，郭振民郭叔。他原來在縣城那個石料廠干過，現(xiàn)在家里有老娘要照顧，就回來了！我尋思著看有沒有適合的工作，給他安排一個?！碧镘罢f著給郭振民使了個眼色。
郭振民趕緊起身:“廠長好，我是郭振民，這是我自己釀的酒，帶點給您嘗嘗！老白干！”他把手里提的兩壇子散酒放到李百萬桌子上，討好的陪著笑。
“哎哎哎，這是干啥？快拿回去！”李百萬推辭了一下，眼睛瞅了一眼酒壇:“你自己還會釀酒？”
“??！會！早年家里人傳下來的！”
“坐坐坐，你剛說你以前在石料廠干過，干過啥工種？干了多長時間？”李百萬抬了抬下巴，示意郭振民坐著說話。
“干的磨工，都干了七八年了！”
“磨工？”李百萬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田馨，笑道:“你這是給我送人來了？”
“哎哎哎，別想太多，我可不知道劉波的事兒??！純屬巧合！郭叔在以前的廠里那是出了名的能干，人家是聽說咱們廠子對員工好，福利待遇高又人性化管理，特意回來的。我這一聽說，就趕緊把人帶過來了！您看……”田馨先抑后揚，一通胡扯，把李百萬架在了半空。
“小田！”李百萬笑著指了指田馨:“你這個嘴??！哈哈哈哈——”
田馨笑著抬了抬下巴:“怎么樣？您給個話！”
“這還說啥??！你帶郭師傅去辦入職。其他的事你看著辦！”李百萬對田馨笑著說，手不經(jīng)意間搭在了酒壇子上。
“行，那我們先過去?！眱扇似鹕硗T口走。出了門田馨又折了回來，在門口探出腦袋說:“這個酒啊，特別有勁兒，您一定得嘗嘗！”說完給李百萬關(guān)上了辦公室的門，轉(zhuǎn)身走了。
“這丫頭……不錯！”李百萬笑著感嘆，把目光轉(zhuǎn)移到酒上。
他打開一壇端著聞了聞:“嗯，是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