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多虧你,我買不起
冷宴的頭發(fā)上沾到了汗珠,他是跑過來的。
聞霆宴放開了手,任由電梯門關(guān)上。
他雙手插兜,端正地站在冷宴面前,面無神情,瞳孔里泛著微微的光。
冷宴只是瞥了一眼聞霆宴,沒怎么在意,快速走到郁遲箏面前。
還沒等郁遲箏反應(yīng),冷宴就把郁遲箏橫抱起來。
冷宴皙白的臉落在她眼前,她橫著去看抱她的男人的臉。
優(yōu)美、昳麗的面孔,笑起來跟朵漂亮玫瑰花似的艷麗。
他的骨骼不算分明,反而臉部線條柔柔的,稱得人似一塊玉石。
冷宴看著她裸露在外的腳踝:“怎么腫成這樣了?這么嚴(yán)重?早知道,我就應(yīng)該早起陪著你軍訓(xùn)的?!?p> 聞霆宴不看兩人膩歪,只覺得心跳個不停,不知緣由。
等進了電梯,聞霆宴默默把按鈕按到一樓。
“不用,我們?nèi)ヘ撘粯??!?p> “負一樓?”聞霆宴遲疑,負一樓可都是停車場啊。
“我開車來的,”冷宴像是在向他炫耀什么,“我父母支持我上大學(xué)專門給我買了輛車?!?p> 聞霆宴笑了笑,隨即把按鈕按到負一樓。
但他沒按自己要去的樓層,郁遲箏遲疑了:“師兄,你,不去一樓么?”
聞霆宴故意整理了衣服:“哦不用,我想教訓(xùn)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電梯到了負一樓,三個人出去,冷宴把郁遲箏放下來:“你等等我,我把車開過來?!?p> 聞霆宴突然雙手插兜叫住他:“冷小少爺,我剛剛就想說了?!?p> 幾個人頓住。
聞霆宴的反應(yīng)不太對勁。
“你既然這么在乎她,怎么不陪著一起軍訓(xùn)呢?當(dāng)逃兵,算什么?”
冷宴看著郁遲箏,欲解釋:“我、我本來是不用軍訓(xùn)的?!?p> 冷宴不算是正規(guī)進來的京大學(xué)生,軍訓(xùn)并沒有把他安排在內(nèi),加上他是冷家小少爺,誰敢動他。
郁遲箏也想知道,為什么在她受傷的時候,他沒出現(xiàn)。
冷宴著急忙慌:“因為不用軍訓(xùn),我忘了今天是軍訓(xùn)日,睡到中午了,所以沒給你發(fā)消息,也不知道你會出事,對不起嘛。”
冷宴好聲好氣哄著她,撒嬌,郁遲箏心軟、單純,有時候真的很吃這一套。
“我知道了,你不用自責(zé)?!?p> 然而,下一秒,冷宴卻沒打算放過給他拋難題的人,看著聞霆宴冷笑一聲:“那我倒是想知道,她受傷,為什么是你出現(xiàn)在她身邊?”
冷宴有疑心病,郁遲箏和別人稍微有一點接觸就會讓冷宴誤會。
而且還解釋不清,冷宴只相信自己以為的那樣。
郁遲箏幾乎習(xí)慣了,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他也是這樣。
聞霆宴漫不經(jīng)心:“她摔倒了,沒有人幫,我路過幫了一把,冷小少爺不是一口一個未婚妻地叫么?要不,把我的跑腿費結(jié)了,順便,我還幫她買了一瓶云南白藥,一起結(jié)了?!?p> 冷宴嘲諷:“你是窮的出來要飯了?連一瓶藥都買不起?”
“多虧你,我買不起。”
兩人劍拔弩張,郁遲箏腿腳不便,只能呆呆地望著兩人,攔也攔不住。
還是來找郁遲箏的喬雨晴找到了負一樓,兩個人的氛圍才稍微松了些。
“郁遲箏!”喬雨晴走過來,伸出脖頸,蹲下來挽著她的手臂扛到肩膀上。
喬雨晴看著冷宴和聞霆宴:“這是……”
“不是,”喬雨晴不解,“你倆在負一樓讓一個病人看著你們打架?瘋了吧?”
喬雨晴二話不說,像個女漢子,一只手扛起郁遲箏,另一只手按電梯:“我們回寢室,別擔(dān)心。”
郁遲箏終于得救,松了一口氣:“你可來了,我們快走吧。”
郁遲箏倒是跟著喬雨晴坐電梯上去了,冷宴雙手叉腰來回踱步。
“我說呢,跟著我們下來做什么,找罵!”冷宴狠狠地看了聞霆宴一眼。
聞霆宴也不甘示弱:“冷少爺借助身份之便逃脫軍訓(xùn),可真有本事?!?p> “關(guān)你屁事!”冷宴咬牙切齒:“你不也一樣,仗著自己有個教授爹撐腰,連校長爺爺都幫你說話!”
聞霆宴冷笑一聲,按電梯按鈕,懶得和他繼續(xù)杠。
在聞霆宴眼里,他向來看不起冷宴這種想盡辦法走捷徑的人,因為這對別人來說,不公平。
聞霆宴公正,為人處世絕不走后門,他能成為重點人才,也并不是托了他父親的身份,而是他自己努力得來的。
當(dāng)年聞霆宴是高考京卷理科第一,某華大學(xué)還搶過他的人才。
但是,他父親一句“來京大”,他就不得不聽。
聞霆宴自己跟校長約法三章:“讓我來京大,好啊,我有條件?!?p> “第一,專屬實驗室?!?p> “第二,我想去哪個專業(yè)學(xué)就去哪個專業(yè)學(xué)?!?p> “第三,國家級重點培養(yǎng)人才,給我。”
所以,后來聞霆宴能轉(zhuǎn)院,其實是他自己的意愿,但也不算,因為背地里,他父親壓著他轉(zhuǎn)院人工智能系。
至于后面的頭銜,是因為他知道,得到了國家級的保護,學(xué)校就不敢拿他怎么樣,連他父親也不能。
校長惜才,最終答應(yīng)了下來。
從此,聞霆宴只知道,能讓自己硬氣的資本,便是成為人上人,無人能敵。
他忽悠郁遲箏不過是開個玩笑,聞霆宴倒是不希望,她為了所謂的地位,在學(xué)業(yè)上和別人拼得你死我活。
冷宴看聞霆宴趾高氣昂地走了,十分不爽:“聞霆宴,我跟你沒完!”
路上的青竹林被風(fēng)吹得沙沙響,卷起的葉片給周圍的景致增添了朦朧的氛圍感。
郁遲箏拖著受傷的腳踝緩步滑走,喬雨晴用力扛著她的胳膊。
喬雨晴覺得奇怪:“箏箏,你說冷宴怎么會突然來了呢?他怎么知道你在聞學(xué)長的實驗室里?。俊?p> 郁遲箏也覺得奇怪,他說他睡過頭,照理來說,應(yīng)該不會來的:“難道是,有人告訴他的?會是誰呢?”
走到寢室樓下,郁郁蔥蔥的竹林隨風(fēng)搖曳,光線不算刺眼,郁遲箏緩緩移動著腳,突然眼前落下一個女孩的腳。
郁遲箏抬眸望過去。
“你好,我是李知薇?!迸饕活^卷發(fā),妖艷的紅唇,小香風(fēng)法式吊帶配牛仔褲,火辣又知性。
郁遲箏一看,這不是今早出現(xiàn)在她和聞霆宴面前的那個女生么?聞霆宴認識她的。
李知薇殷勤地挽起她的另一只手:“我也來幫你吧,你室友一個人也忙不過來?!?p> “我今早上看到你摔倒了,怎么樣,嚴(yán)重么?”
她略帶關(guān)心。
喬雨晴側(cè)臉翻了一個白眼,小聲嘀咕:“呵,無事獻殷勤,準(zhǔn)沒好心。”
李知薇似乎聽到了,但假裝沒在意,而是看著郁遲箏:“你是冷宴喜歡的人吧?”
郁遲箏愣怔片刻,怎么,這個女孩還跟冷宴有關(guān)系?
李知薇故意道:“唉,如果不是,那就怪我擅自做主了,是我跟冷宴說,你受傷了,聞霆宴學(xué)長把你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