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適而可止
不給孩子撫養(yǎng)權(quán)就不肯簽字離婚的陳漫態(tài)度堅決，很快傳到霍老太太耳中。
老太太勃然大怒。
“頑固不靈的賤人！當(dāng)初就不該招她進(jìn)門！如今，得了便宜還賣乖，不知羞恥！還妄想把我小孫子趕出霍家，我看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反了天！”
“媽，您先消消火氣。再說，本來就是矜辭不對，他突然帶女人回來，還弄出個孩子，漫漫多多少少接受不了?！?p> “你住口！照你這么說，還是我大孫子的不對？好歹是你兒子，胳膊肘往外拐！”
“…”
霍夫人一時啞口無言，被訓(xùn)誡一番便沒再出聲。
這些年，霍矜辭不在家，霍父早年帶病去世，霍老太太向來強勢慣了，不光陳漫委曲求全，就連霍夫人也對老太太的話言聽計從，說一不二。
“去把矜辭喊來！”
“他帶著包子，平安，還有徐淑怡出去了?！?p> “陳漫呢！”
“也出去了……只不過，沒跟矜辭他們一塊?！?p> 老太太杵著拐杖嘟噥，“不要臉的賤人！八成趁著矜辭不在又去幽會哪個野男人！”
霍夫人聽見這話擰眉，“媽，您別聽風(fēng)就是雨?！?p> “我親眼看見，她親口承認(rèn)！你不也在現(xiàn)場！”
霍夫人又一次沉默。
以她對陳漫的相處了解，那孩子品行端正賢淑，不會做出背叛矜辭的事，估計當(dāng)時是氣話，也就老太太信以為真。
說曹操曹操到。
霍矜辭回來了。一手牽一個，徐淑怡緊跟其后。
見兩人出雙入對，霍夫人心里是有些替陳漫打抱不平，不舒服，但矜辭是她兒子徐淑怡也在，她不好說什么。
徐淑怡心思縝密敏感，仿佛察覺到霍夫人對她的芥蒂，她低頭找個理由，“霍大哥，我先去樓上了。”
“嗯?！?p> 徐淑怡一走，果不其然，霍夫人提醒，“矜辭，你和陳漫還沒離婚，多少顧著點她。是不是和徐淑怡走得太近些？”
拐角處，還沒上樓的徐淑怡聽見這話握緊梯手。
霍矜辭淡淡回應(yīng)，“知道了?！?p> “大孫子，你回來得正好。她不愿意簽字無非就是想撈一筆，你可別心慈手軟?！?p> 霍夫人聽不下去了，帶著孩子遠(yuǎn)離是非之地。
“我不在這段時間，您對她一直這派作風(fēng)？”
“看她不順眼！”
“您看誰順眼？”
“誰都不順眼！”
霍矜辭，“奶奶，您收斂點?！?p> “這就護(hù)上了？”
“實事求是。”
“罷了罷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念在她生下包子的份上，大不了離婚給她一筆補償?！?p> “她不稀罕。把孩子判給她?！被赳孓o說得很輕。
“什么？！”老太太‘騰’得從沙發(fā)上站起，急得抓耳撓腮，“大孫子，你糊涂！”
可霍矜辭言辭不像開玩笑，老太太真急了。
“我不同意！”
“這件事就這么定了?！?p> “大孫子！”
“我意已決，無需多言。”霍矜辭站起，眸幽深邃難辨任何情緒。
—
出來之前，陳漫特意喬裝打扮一下，來到約定地點，對方見她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
“電話里聽你語氣這么著急，遇到難事了？”
陳漫握緊水杯不斷左顧右盼，提心吊膽。
“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許照，你圈子大，人脈廣，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位德高望重的律師。我想和霍矜辭打官司，我要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p> 許照意外，凝滯。
“發(fā)生什么事了？”
“霍矜辭，他，出軌了！不僅如此，他還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隨后，陳漫又沉重道，“這件事要盡快。”
“你確定要和霍矜辭打官司？”
來之前陳漫就一直忐忑不安，“我知道這是一場毫無勝算的官司，但包子是我的命。”
“先不要妄下定論?！痹S照安慰，“只要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霍矜辭單方面出軌，這樣一來，贏得勝算也不是沒有?！?p> “證據(jù)確鑿！他們倆連孩子都有了，還和包子年紀(jì)一樣大，就比包子晚出生幾秒?！?p> “好。我知道了。我先幫你探個路，具體事宜回去你等我消息。但是漫漫，你不要抱太大希望，畢竟，他是霍矜辭。當(dāng)然，我會竭盡全力。”
“謝謝你許照……”
“認(rèn)識這么久，還跟我客氣？”
“事到如今，我已經(jīng)走投無路，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才來麻煩你。我做夢都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等著我，霍矜辭，不值得?！?p> 等了五年的男人早就移情別戀和別的女人雙宿雙飛，而她還在原地踏步，癡心妄想，太傻太天真。
陳漫也不知道偷偷哭過多少回，眼睛都水腫了。
“漫漫，我記得我早就跟你說過，像霍矜辭這樣的男人你把握不住，后悔嗎。”
許照并非落井下石，他有提醒陳漫，可陳漫正在愛頭上撞得頭破血流也沒當(dāng)一回事，甚至認(rèn)為真心抵萬難。
現(xiàn)在回頭看，一言難盡。怪不得新婚之夜霍矜辭說她夠蠢，一切有跡可循。
眼淚又開始不爭氣地流出來，陳漫鼻音重重的。
“后悔也晚了?！?p> “漫漫，還不晚。”
陳漫抬頭，許照含情脈脈。
“不晚，一點都不晚。漫漫，你知道的，有個人一直在等你，尚未婚娶?！?p> “…”
陳漫眼神開始躲閃，慌亂，戰(zhàn)術(shù)性喝水。
“許照，我……”
“漫漫，我喜歡你，這么多年我都等來了，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答案，你別有壓力?！?p> …
陳漫前腳踏進(jìn)門檻，憑空出現(xiàn)的茶杯直愣愣砸在陳漫額頭上，來不及躲閃，女人當(dāng)場捂著腦門痛叫一聲，疼得眼淚都冒出來。
“不守婦道的賤人！又跑哪去了！”老太太專門蹲點。
與此同時，霍矜辭和徐淑怡剛好從二樓下來，看見這一幕，徐淑怡首先觀察霍矜辭的反應(yīng)，寒意不請自來。
毋庸置疑，他在乎陳漫。
徐淑怡眼尾劃過一絲嫉妒。
陳漫克制，“現(xiàn)在我去哪都需要向您請示，對嗎？”
“在外面鬼混還有理了？真當(dāng)我老婆子眼瞎，好糊弄？”
“您就這么希望我給霍矜辭戴綠帽子嗎！”陳漫嘲諷。
一氣之下，老太太抬起胳膊就要去打陳漫的臉，陳漫條件反射閉眼。
關(guān)鍵時刻，闊步而去的霍矜辭阻止，“適可而止！”
“大，大孫子……”
“奶奶，您要是覺得日子煩悶，我不介意送您去翠園頤養(yǎng)天年?！?p> “！”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著不容置疑的警告。
“大孫子，你——”
霍老太太不可置信她的大孫子居然為了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