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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假死后,我深陷兄弟修羅場

004.一出好戲

  一聲令下,竄上來兩名小廝,架起不斷求饒的丫鬟瞬間沒了影。

  傅老夫人慰問了蔣沐沐幾句,將她喚到身側(cè)坐下,繼續(xù)談?wù)搫偛诺氖隆?p>  “方姨娘,如今淵兒和璟修都已娶親,你辛苦了這么多年,依我看就把中饋交給小輩打理,你也該好好享享福了?!?p>  方春華臉色不太好看,剛才老夫人懲治丫鬟的那番話,分明就是在指桑罵槐,提醒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可老太太如此強(qiáng)勢,鐵了心要收回管家職權(quán),若是硬碰硬,恐怕多年來的心血全成了為他人作嫁衣裳!

  絕對不行!

  方春華心一橫,旋即賠笑道:“老夫人說得在理,但只讓大少夫人操持管家事宜未免太偏心了些,怎見得我家明珠就比她差了呢?”

  蔣沐沐聽完這話,內(nèi)心覺得好笑:她這個庶妹自幼散漫慣了,也就認(rèn)得幾個字不當(dāng)睜眼瞎,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如何勾心斗角,哪里懂什么管家之道?

  而自己卻是深得祖父祖母關(guān)照,在有限的好日子里,武功兵法、女紅經(jīng)商……倒是一樣不落都學(xué)得出類拔萃。

  為的就是能成為配得上傅淵那般風(fēng)華絕代的人。

  只可惜她沒有等到那時,就被姨娘和蔣明珠幽禁在了宅院,后來蔣明珠打上她與傅淵婚約的主意,將她推下懸崖取而代之。

  就是不知向來追名逐利的他們,怎么突然又換了親?

  原本柳云晚應(yīng)該嫁給二世子的吧?

  蔣沐沐思緒漸漸回籠,笑道:“姨娘所言甚是,晚兒不才,哪里堪當(dāng)如此大任?”

  方春華一聽,當(dāng)即大喜,見縫插針的話還沒出口,就聽蔣沐沐又道:“不過姨娘方才最后所說的話,晚兒倒也有些不服。”

  “不如咱們設(shè)下約定,將管家權(quán)一分為二,交于弟妹和我,年終時請祖母進(jìn)行評定,若誰經(jīng)營的鋪?zhàn)佑疃啵銏?zhí)掌中饋如何?”

  方春華狐疑地看向她,心說這小妮子又在搞什么名堂?

  轉(zhuǎn)念一想,應(yīng)聲道:“此法極為公平,我覺得甚好!但老夫人可不能徇私??!”

  半天沒等來傅老夫人的話,蔣沐沐替她答道:“祖母自然不會?!?p>  方春華為了以防變故,特意寫了兩份承諾書,讓雙方都簽上了字,請傅老夫人做見證,一人一份,歡天喜地見她的寶貝兒媳去了。

  待她背影遠(yuǎn)去,傅老夫人重重嘆下一口氣,“晚兒,糊涂呀!我本意為你尋個傍身的手段,你怎反而引狼入室??!”

  “雖說是你與蔣明珠之間的對弈,但誰又能保證方春華不會插手?她原來的確是個丫鬟,如今能走到這個位置,又掌家十幾年,手腕定然不凡。”

  “你一個剛出閣的姑娘,怎么能是她的對手?!”

  蔣沐沐沒想到傅老夫人為她考慮了這么多,由心蔓延出股暖流,“祖母所說,我亦然想到。”

  “但請祖母放心,晚兒從不打無勝之仗,自然有法子叫他們輸?shù)眯姆诜??!?p>  “屬于國公府和夫君的一切,我都不會讓步半分!”

  傅老夫人聽她說得信誓旦旦,眉眼間洋溢著別樣自傲,恍惚將她和威遠(yuǎn)將軍府那個倔脾氣小丫頭的影子聯(lián)系在了一起,心泛惆悵。

  “罷了,隨你去吧……”

 ?。?p>  賭約就此被草草定下,得了一半掌家權(quán)的蔣明珠風(fēng)頭正盛,就差變成只螃蟹在府里橫著走了。

  蔣沐沐不動聲色,協(xié)助傅老夫人完成了大半喪事的置辦。

  另一半瑣事則交給了蔣明珠,讓她有事可忙,避免又被方姨娘借機(jī)生事。

  不日,定國公府門前停下了一群高舉白旗的軍隊(duì),浩浩蕩蕩,哭聲震天。

  中央的平板馬車上放著口黑棺,受過風(fēng)塵的侵染,顯得分外惹眼。

  凌霄副將玄鐵甲衣覆身,額戴白巾,走于人前,原本銳利鋒芒的臉上更多幾許滄桑,他神情悲苦地親率部下將棺材抬了進(jìn)去。

  院中,傅老夫人攜及府內(nèi)上下一百余口人,浩浩蕩蕩蜂擁在此,一見黑棺進(jìn)了府門,便止不住淚流,倒進(jìn)孫媳孫兒懷中哭天喊地。

  唯恐老太太哭暈過去,蔣沐沐不得不好說歹說,費(fèi)盡口舌才將她哄回到屋內(nèi),再拜托了傅老夫人身邊的趙嬤嬤仔細(xì)照看。

  安頓好這頭的事,蔣沐沐迅速回到前院,彼時棺材已經(jīng)放入靈堂,敞開著棺蓋,供人們瞻仰逝者的最后一面。

  蔣沐沐前腳跨進(jìn)門檻,后腳就聽見個男子時斷時續(xù)的抽噎。

  下一刻,傅廷安就從地上的蒲團(tuán)上爬了起來,抱著棺材好一頓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里還吚吚嗚嗚嘟囔著些眾人聽不真切的話。

  蔣沐沐心下感觸頗深,低頭瞧去,只見傅璟修和蔣明珠也在哭,不過臉上卻不見半點(diǎn)淚痕,獨(dú)是哀嚎聲大。

  還真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一個賽一個的厲害!

  蔣沐沐輕輕冷哼,走向傅廷安,拍著他的背細(xì)細(xì)安慰,“三弟,別哭了,你大哥走了,府上更需要你來支撐了?!?p>  說著,蔣沐沐舉起錦帕拭淚,趁機(jī)看了眼躺在棺材中的傅淵——

  不過滿目瘡痍的一具尸首,真正個面目全非的樣子。

  誰又知里頭的“傅淵”是真是假呢?

  蔣沐沐順勢用錦帕壓住嘴角弧度,以身入局,配合全場的人演了出悲情苦劇。

  從白天哭到晚上,人群漸漸散了,偌大的靈堂中就剩下了她和傅廷安兩人在此守靈。

  “嫂嫂若是困,可先回屋歇歇,這里有我守著大哥就行?!?p>  傅廷安跪得筆直,此時也算冷靜下來,回想起這些日子都是大嫂在忙前忙后操持,不免同理心泛濫。

  蔣沐沐折騰了許久,說實(shí)話確也有些勞累,但她留在國公府的理由便是傅淵,自然萬萬不能在這種場合下置身事外。

  強(qiáng)撐道:“無妨,我想在此多陪伴夫君幾日?!?p>  “往后再想相見,恐只有來生了?!?p>  幾聲啜泣隨話音落下,蔣沐沐擠出眼淚來,作勢擦了幾下,將深情忠貞的女子演繹得淋漓盡致。

  傅廷安看在眼里,深受動容,脫下自己的外披給她搭在肩上,“夜里風(fēng)大,嫂嫂還是多多下注意身子,免得再受風(fēng)寒?!?p>  “若因此累垮了,恐怕我大哥九泉之下也難以安眠?!?p>  蔣沐沐身子一僵,只覺得肩上的外披如同著了火似的,不禁泛起一陣心虛。

  萬一傅淵正在某處察看,屆時真相大白之日,若和她翻舊賬,怕是有九張嘴也說不清!

  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蔣沐沐正欲張口退回這份好意,奈何敵不過傅廷安待人赤忱的真心,只好作罷。

  堂風(fēng)穿過回廊,掀起無數(shù)白綾,飄飄蕩蕩。

  遠(yuǎn)處房頂上,一襲玄衣的男子正居高臨下默默注視著房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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