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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假死后,我深陷兄弟修羅場

042.太子兄長

  長劍寒芒瑟瑟,銀輝舞動。

  蔣明珠嚇得不輕,驚叫著后退,不慎踩住裙角絆倒在地。

  來者一襲玄衣,渾身氣勢尖冷,劍端隨著所指之人而動,一舉一動都透露著無邊殺意。

  蕭蘊見狀,撲過去拽住男子褲腿,聲音顫巍巍的,“阿恒……花池……救人……”

  話音剛落,只聽“噗通”一聲,蕭蘊身后再現(xiàn)一層水浪。

  轉(zhuǎn)身之際,一位青衣男子拖著蔣沐沐上了岸。

  “嫂嫂!嫂嫂!”

  傅廷安渾身濕透,發(fā)絲還滴著水珠,輕拍了幾下懷里的蔣沐沐,未得到任何反應(yīng)。

  望著懷中人慘白的臉色,他腦子里嗡鳴不斷,呼吸一滯。

  他斜睨著蔣明珠,眼神毒得能夠殺人,嗓子沙啞低沉道:“蔣明珠!我嫂嫂若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的命!”

  “別、別在這危言聳聽!”毒蛇般的眼神一射來,蔣明珠泛起陣雞皮疙瘩,說話都結(jié)巴了許多。

  “你你、你唬我不知道?她柳云晚可是會水的!”

  傅廷安眸色深沉無光。

  他嫂嫂會不會水不重要,他只知道懷里的人身上毫無溫度,涼得可怕。

  一想到她或許會像大哥一樣再度丟下他,他的心上誠如有鈍刀凌遲,絞痛不已。

  越來越?jīng)龅捏w溫,讓他已然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全身力氣被抽空,緊繃的身子垮了下去,幾乎貼在蔣沐沐身上。

  傅廷安摟住她的那雙手青筋暴起,仿佛恨不得將她擁入骨子里。

  突如其來的暴力勒得蔣沐沐喘不過氣。

  朦朧間,肺中似有東西上涌,嗆進去的水一口氣全咳了出來。

  “咳咳咳!”

  咳出來的水流在傅廷安背上,他猛地推開蔣沐沐,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睛,如釋重負般長舒口氣。

  “太好了……太好了……”

  傅廷安紅著眼,像極了一個受委屈的孩子。

  蔣沐沐反應(yīng)了一陣,總算認清楚現(xiàn)在的情形——蔣明珠推她下水后,是傅廷安救了她。

  可定國公府和傅廷安不是都沒收到請?zhí)麊幔?p>  “三弟,你怎么在這兒?”

  嫂嫂還記得他,看來沒什么事兒。

  傅廷安慶幸地笑了笑,柔聲道:“這個嘛……”

  “喲?好熱鬧???”

  由遠及近的男聲中帶著幾分輕佻。

  蔣沐沐循聲望去,來者男子身形頎長,玉面敷粉,頭頂金冠,身著廣袖半臂長袍,腰間金飾寬帶上掛著一條雙流蘇黃玉佩。

  手中折扇玩轉(zhuǎn)指尖,舉手投足恣意瀟灑,所過之處眾人跪拜,貴氣突顯。

  蔣沐沐回過神之時,耳邊眾人齊呼——

  “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

  蔣沐沐還沒反應(yīng)過來,傅廷安已經(jīng)拉著她跪地行禮。

  從旁的蕭蘊“哇”一聲哭得淚流滿面,在眾目睽睽之下跑去太子腳邊,扯著他褲腿擦鼻涕。

  在場人側(cè)目而視,心頭一緊。

  雖說太子向來以禮待人,溫良寬厚,但好歹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豈容他人僭越?

  這小姑娘一連得罪了定國公府和東宮,只怕會給家里招去禍患啊……

  蔣沐沐因著蕭蘊大膽的行為清醒過來,不顧傅廷安勸阻,執(zhí)意出頭。

  “太子殿下,這位小姑娘受了驚嚇,絕非有意冒犯尊駕,還請殿下開恩,放她一馬?!?p>  蕭玄一雙狐貍眼微微上揚,饒有興味地掃了眼跪在跟前的“落湯雞”。

  一把抱起蕭蘊,替她擦去淚水,細聲哄著,“蘊兒哭什么?莫不是有哪個不長眼的欺負了你?”

  一聽這話,蕭蘊漸漸息了哭聲,卻仍然抽噎個不停,“兄長,唔沒祐……”

  蕭蘊唯獨叫清楚了前兩個字,后話吚吚嗚嗚的半天也沒說明白。

  蕭玄倒也不急,拍著她背輕輕安撫,轉(zhuǎn)頭看向前方的玄衣男子,“青恒,你來說。”

  劍身微晃,劍端下方的蔣明珠猛一激靈,三魂失了七魄地枯坐在地上,瞳孔巨震,指節(jié)微蜷。

  那小雜種剛剛叫太子“兄長”……?

  “叮!”

  青恒合上劍鞘,來到蕭玄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

  蕭玄臉上笑意漸消,一個眼刀飛去,扎在蔣明珠身上,聲音猶如冰雪鋪天蓋地地降下——

  “就是你說我家七皇妹是小雜種的?”

  “不知我的父皇聽見這話又作何感想?”

  短短兩句話,情緒波瀾不驚,卻自帶重如千斤的威壓。

  皇朝眾所周知,太子蕭玄與七公主蕭蘊乃先皇后所出。

  先皇后是當今皇上在潛邸時的結(jié)發(fā)夫妻,兩人情同魚水。

  自先皇后病故以來,皇上不顧大臣諫言一直不立新后,整整五年,直至今時。

  這份感情愛屋及烏,皇上對太子和七公主也頗為偏寵,饒是政務(wù)繁忙也會抽空與兩人用膳、游玩。

  坊間也常有傳聞,是說其余五個皇子公主府邸上所有的東西加起來,都抵不上七公主府上的一半。

  更別說和太子東宮相比,那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即便有人或許沒有見過兩人,但他們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已經(jīng)不言而喻。

  得罪他們,就像是打了皇上的臉。

  蔣明珠心涼一截勝過一截,仿若置身驚濤駭浪之中,整個人搖曳不定,匍匐在地。

  連連磕頭道:“請?zhí)拥钕旅鞑?!是七、七公主不慎撞倒臣婦,只因這身衣裳造價昂貴,臣婦這才口不擇言訓斥了幾句……”

  “七公主深居簡出,連一品大臣都難得見上一面,臣婦根本不知道她就是七公主啊!太子殿下!”

  “這么說倒是我家小妹的不是了?”蕭玄反問。

  蔣明珠身子一僵,聲音弱了下去,“臣婦不敢?!?p>  哭了許久的蕭蘊這時總算徹底止住哭聲,一拳砸在蕭玄身上,耍脾氣似的嘟囔著,“我沒有!”

  “我明明和她賠了不是,也說了會賠她衣裳的!是她不聽我說完就推我!”

  “還把替我說話的海棠姐姐推下水了!”

  “原來是這樣啊~”蕭玄托著她后腦勺,安撫小獸似的摸了幾下。

  隨后居高臨下地俯視蔣明珠,“不知二世子夫人的這件衣裳究竟有多昂貴?竟是我皇朝堂堂七公主賠不起的?”

  “!??!”

  此話一出,噤若寒蟬。

  蔣明珠冷汗直冒,不敢抬頭,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又撞了老虎屁股。

  蕭玄眼波微動,仿若在對待一個隨意丟棄的垃圾,輕飄飄命令道:“青恒,她哪只手推的七公主,就砍了她哪只手?!?p>  “是?!?p>  青恒應(yīng)了諾,利刃出鞘,緩步走向蔣明珠。

  蔣明珠呼吸哽在喉頭,喘不上氣,嚇得坐在地上連連后移。

  “太、太子殿下……!”

  蕭玄凝視著蔣明珠凄慘哀求,對此置若罔聞。

  行至無路,蔣明珠將所有希望投向斜上方的蔣沐沐,大喊:

  “柳云晚!我若在春日宴出事,你以為前來赴宴的你就不會被牽扯進來嗎?!”

  “別忘了你我都是定國公府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想用這招威脅她?

  只可惜打錯了算盤。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就不怕再死一次。

  蔣沐沐充耳不聞,投去一個賽過冰霜的冷眼。

  “瞧二弟妹這話說的,分明是你有錯在先,太子殿下向來賢明,又怎會將無關(guān)人士牽扯進來呢?”

  倒是挺會給人戴高帽。

  蕭玄眉心顫了顫,嘴角勾起一抹不可察覺的弧度,當即附和:

  “本宮自然不會波及無辜之人?!?p>  “莫非在二世子夫人眼中,本宮就是個不分青紅皂白仗勢欺人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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