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搶劫
季映梨望著來人,即使心里早早就已經(jīng)安慰過自己,但是真的遇到熟人后她還是有些莫名的心虛,尤其是眼前這個和她不對付的人。
“可有受傷?”謝懷瑾站定身形,對著陸笙和季映梨兩人問道。
陸笙見到謝懷瑾,一雙大眼里充滿了亮光,他立馬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謝懷瑾又看向季映梨,眼里盡是復(fù)雜的情緒,叫人琢磨不透。
感受到有些灼熱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許久,季映梨終于回過神來,也跟著搖頭。
丹玉氣勢洶洶的揪住甄建的耳朵,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甄建,我才幾天沒看著你,你又給我惹出什么禍了!”
一頓數(shù)落過后,丹玉又恢復(fù)了以往和善的神情,對季映梨柔聲道:“師妹,不知道這死小子闖了什么禍,師兄替他給你道歉了,能否高抬貴手放了他。”
季映梨看著丹玉那副恭謙的模樣,心里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
甄建整日里仗著自己背后的修仙世家為非作歹,多少人看到他都避之不及,如此惡劣的性子卻能夠在闖禍的時候還能有人替他善后,當(dāng)真是好命。
反觀他們二人背后既沒有強(qiáng)大的靠山,又沒有師父的庇護(hù),就如同沒有避風(fēng)墻的野草一般,風(fēng)吹哪邊就往哪邊倒,逆來順受。
如今她既然借著原身的身子才得以存活,那她絕不允許別人再欺負(fù)他們二人。
沒有靠山又怎么樣,誰說自己不能做自己的靠山。
面對丹玉的歉意季映梨并不動搖,只是將陸笙拉過來,用手指著他衣服上那只腳印,對丹玉一字一頓的道:“師兄,我的師弟年僅八歲,身體纖弱,甄建師弟的一腳他如何能受得???”
季映梨那堅(jiān)定的眼神,讓丹玉有些愣住,這還是平日那個軟弱怕事的季映梨?
僅僅片刻他回過神來,“若是師妹需要賠償我長天峰定會積極配合,只是還請師妹先松開他比較好?!?p> 季映梨也不想得罪人,正想撤回符咒的禁制,一張黃符莫名的從她的身上飛出,落在一只節(jié)骨分明的手上。
她順著符紙飛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謝懷瑾正拿著那張符紙垂眸凝視。
長睫的陰影撒在他的眼下,遮住他的神情,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此符,以后斷不可再用。”良久他才出聲。
符紙“唰——”的一聲在他的手里燃燒起來,甄建腿上的藤蔓也隨著這張符紙的燃燒漸漸斷裂,落到地上化為虛無。
謝懷瑾抬眸,一雙看不清情緒的眼就這樣看著季映梨,涼風(fēng)宛如就像那眼神一樣略過她的臉,那一刻似乎周邊的空氣都靜謐下來。
冷不丁的被這么一評價,季映梨突然想翻一個白眼。
她還記得早些年因?yàn)橄律匠钜皇滤托熳谡崎T首徒謝懷瑾不得不聯(lián)手。
當(dāng)時的謝懷瑾對她除祟的方式并不贊同,雙方產(chǎn)生了分歧,謝懷瑾有自己的看法,她自己也有自己的看法。
最后爭論得越來越激動,甚至打了一架,自那以后他和謝懷瑾的梁子就此結(jié)下。
早在那時謝懷瑾就同她說過類似的話。
沒想到過了那么多年,這人還是一副愛點(diǎn)評別人的臭脾氣。
她所學(xué)的東西全都是憑著努力摸索才換來的,憑什么說它不能用。
“多謝謝師叔出手相助。”丹玉恭恭敬敬的對謝懷瑾行禮,又扭頭詢問季映梨,“不知師妹想要何種補(bǔ)償,我長天峰定不吝嗇?!?p> 季映梨移開眼不再看謝懷瑾。
對著丹玉,她的臉上突然浮現(xiàn)笑意,讓丹玉有些莫名的害怕。
季映梨一根一根的數(shù)著手指頭,想也沒想就像報菜單一樣。
“也就想要千年的人參、萬年的靈芝還有昆侖山上的雪蓮,還有我聽說這幾天長天峰的峰主歐陽真人又新練出了一顆極品丹藥,師兄我也不會太過分,就上面說的這些就好?!?p> 丹玉:“?。?!”
這還不過分嗎?這簡直是搶劫??!
上面說的那些,哪一件單拎出來不是驚世駭俗的?要是他真給了,師父不得扒了他的皮!
季映梨的口若懸河,就連謝懷瑾也暗暗驚訝。
“師妹,這些藥材尚未煉化,對陸師弟來說是沒有任何用處的,還有那顆極品丹藥是長天峰多少年才練出來的一顆,師父更是不會給了,不若想想其他的......”
丹玉瘋狂擦汗,季映梨故作委屈繼續(xù)添火,“師兄不是說過不會吝嗇的嗎?”
“這......”丹玉犯了難,他確實(shí)不吝嗇,但是他也沒想到季映梨是真敢要??!
他糾結(jié)了一番最后終于下定決心,“不若季師妹和陸師弟去長天峰的后山采一些靈草吧,雖然里面的靈草比不上師妹所說的那些,但是也不差。”
“好的,多謝師兄!”季映梨揚(yáng)眉脆生生的答應(yīng)下來。
季映梨回答得如此爽快讓丹玉終于放下心來,他以為自己終于挽回了一條生命。
其實(shí)不然,季映梨知道若是自己真的提出來賠償,長天峰愿不愿意給還是一回事,索性直接一開始就往大的提,這樣對方迂回的條件也不會太差。
況且真要了長天峰里面的東西,日后指不定會被怎么針對,還不如她自己拿些靈草回去煉,雖說確實(shí)比不上千年的人參萬年的靈芝,但是碰碰運(yùn)氣還能遇到一些好東西,屬于穩(wěn)賺不賠。
事情最后達(dá)成了共識,丹玉著急帶甄建回去領(lǐng)罰,拜別謝懷瑾后飛快的拎著甄建的領(lǐng)子往長天峰飛去。
偌大的小葉峰內(nèi)只剩下謝懷瑾留在原地,陸笙眼里閃著亮光,一臉期盼的望著謝懷瑾,“謝師叔,謝師叔,可有師父的消息?”
謝懷瑾一邊摸了摸他的頭,一邊用法術(shù)查探他身體的情況,見沒有身體大礙,才搖了搖頭,“并未。”
聽到意料中的答案,陸笙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是失落籠罩在他的眉宇間,雖然如此他依舊不忘道謝,“謝師叔辛苦了?!?p> 謝懷瑾沒再說什么,他又看了一眼季映梨。
察覺到視線的季映梨,原本不屑的表情立馬換成陽光燦爛的笑容。
本來就討厭他,但是誰讓她現(xiàn)在是兩儀宗的季映梨呢,必須得笑臉相迎,真是應(yīng)了那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謝懷瑾似乎是輕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小葉峰。
陸笙一雙大眼失去高光,他撿起方才被踹飛的小木桶,繼續(xù)打水。
其實(shí)誰都知道,真的種滿小葉峰后師父能不能回來都是未知數(shù),但是他不敢去想那些不好的,只能一邊拼命地種好靈植,一邊拼命祈禱種滿后師父能夠回來。
季映梨環(huán)著胸若有所思。
“你想不想自己去找?guī)煾福俊彼蝗怀雎曉儐枴?p> 陸笙看了一眼她,似乎想說什么,最后又咽了下去。
憋了許久才小聲道:“出去又能如何,現(xiàn)在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還能去哪里找?guī)煾?。?p> 他雖然說的小聲,可在他的臉上,季映梨還是能看得出來,這小師弟還是想親自去尋找的。
畢竟從小他就是一個孤兒,是師父見他可憐才一直將他帶在身邊,這其中感情牽絆不用多說,拜托別人去幫忙尋找蹤跡,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自己去尋找來得安心。
季映梨點(diǎn)點(diǎn)頭,“明日早些起,帶著你的小竹簍和我一起上長天峰的后山?!?p> 她之所以想要得到長天峰后山的進(jìn)入許可,就是想采些上品靈草用來煉制丹藥,借此改善他們二人的體質(zhì),進(jìn)而修煉。
到那時別說找?guī)煾福呐率清塾翁斓囟际禽p而易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