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陷阱

　　關(guān)機一個多星期，才開機，冒出多條信息，及多個未接電話提示。鄒經(jīng)理發(fā)來信息尤多，大意是趕快把錢收下，五千多已打入卡里......想回公司，我盡力想辦法......收到請回復(fù)等；啟女士也發(fā)來條信息，就一句：“對不起！是我害了你?！蓖路?，卻是娜娜昨晚發(fā)來的信息，寫道：“你到底啥子個男人，不理人！本周五晚六點，跟我去一趟那里有點事。需要你的幫助！收到要回復(fù)信息?！?p>　　小吳到銀行查賬戶，果真收到一筆錢，內(nèi)心亢奮幾秒鐘，畢竟生活費、房租暫時不必緊巴巴。把該回復(fù)的信息皆回復(fù)后，快中午時間，自己乘著44路車，去往鼓樓西大街逮一碗超辣量超多的刀削面吃。

　　有段時間沒來這家面館吃了，別看這家店的老板娘年輕，對每個回頭客，似乎都還記得。她看到小吳說幫忙再添半碗和再舀一碗湯喝時，從聲音和個頭上判斷，她總笑嘻嘻說：“好嘞沒問題！您個南方小伙真識貨，聲音敞亮的了不得！”小吳，應(yīng)和著皮笑肉不笑，心底自道：“職業(yè)話務(wù)員，聲音響亮慣了，這也值得夸？”

　　吃畢后，打幾個響嗝，肚子跟一面鼓差不多，邊走邊用牙簽剔牙，一手掌張開半擋著唇。每次來，滿碗里又自個兒多添辣椒、香菜、小蔥，除了些微塞牙，食欲激增，嘴里仍覺不過癮。公交站旁有家報刊亭，順手買份手遞手報看看。招聘信息特別多，其中兩條特醒目，寫著：本公司誠聘文字編輯若干名，底薪1500，轉(zhuǎn)正后2500，包吃住，地點在九龍山莊某別墅；另一條是，本公司新成立，急需人才若干，底薪3000，年終獎豐厚......

　　邊等公交，邊癡迷正看這兩條信息，電話忽然響?！皡切?，我也失業(yè)了，回家咱細說，現(xiàn)在哪里？......”

　　磊磊前腳到家，吳兄也后腳趕回。吳兄回來路途買些水果、泡面、泡爪等食物。兄弟倆邊啃邊拿筆研究招聘信息上的虛實。磊磊一眼也看中這兩條信息，其他多條招聘信息也吸引人，大多在上地、北七家、竇店、亦莊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等地，遠遠超出城區(qū)，不在考慮范疇。

　　第二天，早早來到九龍山莊。根據(jù)信息上提示路標(biāo)，便走入一幽靜的別墅群，環(huán)境優(yōu)雅，亭臺樓閣，泉水淙淙，偌大的一個塘，里頭大小不一的金魚一大群，正在那兒唼喋，并歡快地游來往去。再走百把步，即可見到一棟精致碩大的兩層歐式洋樓。

　　就在這里面試。

　　約摸三四十個年輕人面試，要求遞交簡歷后，面試官每人發(fā)一張紙做題，回答各種相關(guān)編輯方面的知識，最后可以提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問題。小吳和磊磊盡其所能，都寫滿了。面試官說下午聽信兒。兄弟的倆為了趕時間，急去另一家。

　　那家在方莊南區(qū)的一棟居民宅里。開始并不知情，走入寬敞的房間才發(fā)現(xiàn)，應(yīng)聘的小年輕忒多。有排隊領(lǐng)填簡歷表，有正在復(fù)印證件，有在那一小間房里辦理什么重要手續(xù)。導(dǎo)引人見他倆即刻滿懷熱情，告坐倒水，如同回家。隨后，也排隊復(fù)印資料等，最后一關(guān)專門有面試官“把脈”，她詢問諸種信息，說根據(jù)擅長的專業(yè)能力來精準(zhǔn)安排工作，每人需交50元人工費，自愿交，不交的話等工作時間會有些長。聲稱保證安排工作，而且是這兩天立即安排。兄弟倆也不去細想，才50元交得起，而且辦款的人不在少數(shù)。

　　手續(xù)辦妥當(dāng)后，兄弟倆開心回家。

　　不順的日子才剛剛開啟。九龍山莊那家，第二天一早才發(fā)來信息說：某某某，很抱歉沒有被錄用，如果想要當(dāng)試用員工，必須得交學(xué)徒保證金500元，有資深編輯一對一指導(dǎo)，保證教會，學(xué)徒轉(zhuǎn)正式工工資達4000元，會考慮讓正式工入住別墅。

　　磊磊說，這明白就是個坑！

　　第三天，方莊那邊是一位小姐打來電話，聲音極甜美，大意是恭喜被某某公司錄取，需要再去公司，跟人家簽合同等等。倆兄弟忙趕公交飛奔而去。到了后，屋里人進進出出幾十個，一直轉(zhuǎn)悠著，小吳剛開始沒認真注意。有幾個所謂的工作人員坐那里裝模作樣在溝通，和聯(lián)系各公司廠家；交錢處有不少人，場面有點過于熱鬧。近前去了解，才知道還得交錢，因求職人太多，不能保證人人有班上......磊磊拉起吳兄衣角，悄悄說這里有詐，大家都上當(dāng)了，要不報警吧。正將掏出手機，不知從哪兒飛來說自己是維護秩序的長得跟張飛張翼德差不多的人，插在他里中間，橫眉立目，兩眼充滿兇氣，瞪起大眼！一手奪去手機，并狠狠摔在地上。

　　這一番舉動，全屋里的人給唬住了。有些女生嚇得面蒼白，有的哭出小聲兒來，有的和磊磊一樣預(yù)備跑出，屋外大門早被擋住，五六個大漢，身上紋著各種猛獸，揮拳踢凳。這時沒人敢不聽。多數(shù)蹲下來，抱起頭，倒像成販毒嫖娼的罪人。吳兄長這么大，這種蠻橫兇殺不給人說話機會的場面，未曾遇見過。各種緊膽怯、惶恐迅速提到嗓子眼上，心想：“這可是首都啊，哪里跑出這么猖狂這么無法無天？仗誰的膽？”

　　約摸僵持幾十秒，其中有一男挺胸疊肚，手里持硬家伙，一字一句罵道：“怎么？誰不服？到這兒就得聽爺兒的！有錢老老實實交錢！沒錢想走？沒門兒！”全屋里外死人一般，除了那幾條大漢來回晃動外。小吳和磊磊，兜里還有些錢，彼此示意要不往上交或許能出去。沒等他倆想明白，兩大漢疾步飛來，直接搜身，手機也被擄走。這時，有幾個女生慌亂中哭出聲來，屋里幾個男生憋著一股狠勁往外沖出，那幾個大漢力擋兼咆，小吳和磊磊就勢也往外掙脫，尾隨其后的幾個女生拼了命哭喊躥出。見收不住場面，因在十五樓，電梯里早有大漢在把握，說：“再亂嚷會一棍子打死！”后來，大家安安靜靜下電梯，各回自己的窩。

　　回來一路上，兄弟倆緊張的說不出什么話來，幸虧月票沒被擄去。說來也是奇怪，當(dāng)時大家皆被嚇蒙了，出來后無人報警，老老實實散掉。坐上公交車，心情平復(fù)稍好時，磊磊說了句話，吳兄后來仍記憶深刻，磊不無感慨地說：“那幾個大壞蛋壞透了！大BJ——請不要再出現(xiàn)這種惡魔！嚇?biāo)牢覀冞@些沒什么社會經(jīng)驗的小毛孩兒了！”

　　到家才午后三點，剛進門兒，娜娜從她屋里傳來聲音：“天半！你夠硬的！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怎么？怕老娘我把你給吃了？我呸——別忘了，明天晚上找你幫忙的事！”說完，聽到她們仨兒偷著樂呢。天半就是小吳的名字，他覺得名字取的太俗，每當(dāng)人家叫時，會覺得很卑微。本來這次求職一無所所獲就夠驚悚萬分，加之娜娜喊自己名字一聲名字，雙膽真禁受不住。磊磊在旁小聲打趣說：“吳兄，咱們混成人魔狗樣，你還這么搶手，真讓人羨慕嫉妒恨！”

　　過了一會兒，娜娜房間傳來生日快樂的歌聲，祝福聲。娜娜也不過來請兄弟倆，直接在房里呼叫：“你倆快過來嘗嘗蛋糕，是小妹妹過生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