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嬰
這天終于是來了。
已經三十五歲的陸余騎著車尋著記憶趕來到這里，四年的時間，他臉上多了黑乎乎的胡子。
門是蘇西錢開的，她與陸余對視了一會兒，注意到了他身上帶著的一點紫氣，疑惑問道：“你找誰？”
陸余看著長得高的蘇西錢，四年前她還是瘦癟癟只想要抱的小孩，現(xiàn)在倒是長大了不少，他兩手抱拳說道：“我是陸余，來接你走的，你是蘇西錢吧？”
話說到這個，蘇西錢已經明白，她攥住門邊框：“我是?！?p> 陸余跟七姑婆寒暄了一會兒，直言說出自己這次來的目的。
七姑婆心底終究還是有點不舍：“要不然先住幾天？”
陸余搖頭：“我還有事要忙，路過明西市的時候想起了蘇西錢，想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就來找她了?！?p> “唉?！逼吖闷艊@了聲。
等他和七姑婆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已經收拾好包裹的蘇西錢。
七姑婆瞧著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混濁的眼睛不免沾上了淚點：“錢錢，有時間要回來看啊?！?p> “好。”蘇西錢應道。
她離開的時候雙腿下跪給奶奶磕了三個響頭，跟在陸余的身后頭也不扭的離開了。
“為什么不扭頭看回去？”陸余蹬著自行車一邊問道。
蘇西錢眼眶里蓄著淚水，她抬手抹了下，抬眼看著藍天白云：“因為我擔心自己舍不得。”
陸余聽到這話，腳上的速度放緩下來，他看向身后已經強忍著落淚的孩子：“哭吧哭吧，強忍著情緒也不好，師父也不是不讓你回來，等以后有時間你可以回來看看?！?p> “好！”蘇西錢重重地點頭，晶瑩的淚點順著臉頰落下來。
等孩子情緒穩(wěn)定點后，陸余這才繼續(xù)蹬著自行車，開往鎮(zhèn)子上的方向，鎮(zhèn)子上才有大巴車離開這里。
冷冽的風吹在臉上，蘇西錢坐在自行車后座，感受著屁股上傳來的咯咯響：“師父，我們要去哪里？”
“去東河市找人，嗯，也就是你的師叔，找到他之后我們再一起回江北市?！?p> 陸余想到那個人皺了皺眉，隨后舒緩下來。
“哦?！?p> 她望著天空，憧憬著未來的生活：“師父，我去到江北市能在當?shù)匦W讀書嗎？”
“當然可以了。到時候師父會給你辦理戶籍，不用擔心沒書讀?！?p> “好?！碧K西錢聽到這個回答，心安了不少。
此時的蘇西錢還不知道自己以后心心念念的上學反倒是成了她師父頭疼的點。
鎮(zhèn)上的跨省市大巴車一般在早上或者晚上的時間段發(fā)兩趟車，蘇西錢抓著師父的手，看著水泥路道旁邊的貨物，眼里充滿了好奇，她還是第一次來到鎮(zhèn)子上。
這個時間段還沒有發(fā)車，陸余牽著徒兒的手來到候車場，找工作人員詢問發(fā)車的時間后，估量著還有一兩個小時的空閑時間，見蘇西錢四處張望：“走吧，師父我?guī)愎涔??！?p> “好！”蘇西錢眼睛一亮，欣喜點頭。
陸余笑了笑。
今天剛好是趕集日，路道兩邊擺著的東西很多，人流量也很大，能走的路道人群擁擠著，擺攤的除了一些瓜果蔬菜還有農具用品，三月份的天氣稍微有些冷，冷風吹來，油炸的蔥餅飄香漫溢。
“想吃蔥餅嗎？”陸余問。
“想吃?！?p> 兩人站在一旁等著，蘇西錢搓了搓發(fā)紅的手，往手心里吹了吹熱氣。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zhèn)鱽砦跷跞寥恋穆曇簟?p> “有人搶孩子?。】鞄蛠韼蛶臀?！”婦女的叫喊聲傳來。
蘇西錢抬眼看過去，剛好看到有個男子抱著小孩朝他們這里跑過來。
周邊的路人見此，拿出自己的扁擔直接攔住那個男子的身體，那個男子見此扔下孩子，然后掙脫那些束縛跑了。
身后裹著頭巾的女人也追了上來，看到完好的孩子松了口氣：“我的孩子，謝謝各位謝謝各位?！?p> 她抱著小孩臉上帶著喜極而泣的笑容向周圍的路人彎頭感謝。
本來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但是蘇西錢看到了那個女人肩膀上爬著兩個冒著黑氣的小孩，她一把手扯住陸余的衣角：“師父，你看那里?！?p> “那里怎么了？”陸余拿著買好的蔥餅看向蘇西錢指的方向，沒看到什么不同。
蘇西錢指著抱著孩子的女人：“她的肩膀上趴有兩個小孩?！?p> 此話一出來，周旁聽到這話的路人愣?。骸八砩喜痪捅е粋€小孩嗎？”
正在抱孩子的女人臉色明顯僵硬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地恢復正常，抱著孩子離開這個人群。
就在這個時候，懷里的小孩“哇哇”哭起來，仿佛是聞到了不好的東西。
陸余低頭看向蘇西錢：“你是不是看到那些東西？”
“看到了，有個冒著黑氣的小孩爬到她的手臂上了?！碧K西錢說道。
陸余見此，拉著蘇西錢的手跑向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見此抱著孩子就是跑。
“她也是人販子?。 甭啡艘苍谶@個時候反應過來，連忙追上去。
女人原先跑得好好的，脖子上的疼意傳來，她倒抽了一口冷氣，放緩了速度，然后很快被跑上來的陸余制服住，女人的手一松落，襁褓中的小孩從空中掉落。
“小心！”
蘇西錢腳一蹬伸手直倒在地上接住那個小孩。
趕過來的路人見此松了一口氣。
“快報警?！?p> 在等待警察過來的期間。
陸余看著被制服得臉色發(fā)白的女人，想到了蘇西錢前不久所說的話，質問道：“你是不是害死過小孩？”
經過剛才那一折騰，女人的頭巾落下來，頭發(fā)凌亂一片，聽到他的問話，她眼神哀怨瞪向一旁的小孩，朝蘇西錢的方向吐了口痰：“呸！”
壞她的好事，她怎么可能會屈打成招。
在對方吐過來的時候，蘇西錢后退一步，她瞥了眼地上的那口痰，再看向已經勒住女人脖子的死嬰，說道：“師父，我們走吧?！?p> 女人想要說話，這個時候她感到無法呼吸，胸腔內有壓迫感，仿佛有什么東西堵住了她，她瞪大眼睛：“你們在給我下蠱，救命啊，害人了??！呃……”
她掙扎想要大叫，眼睛越來越瞪大，仿佛有什么東西掐住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