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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免成的眉頭輕輕皺起來。
他看著姜寫寧蒼白的臉龐,在想著些什么。
可她的思考很快就被宋相宜打斷了。
宋相宜的淚水滾落,好像很委屈:“免成哥,要不,還是算了吧!”
“寫寧姐也很在乎這場婚禮,為了不錯過,連自己要死了的這種話都說得出口,我怕她,真的出什么事……”
宋相宜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提起一抹苦笑:“我不希望你們的婚事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話?!?p> 俞免成簡簡單單就被說服。
他打開了姜寫寧的手,眼神中的嫌惡一閃而過:“姜寫寧,別人生病你也學著生病,那別人要死,你是不是也要跟著去死?”
他漠然地收回視線:“你這么喜歡學別人,不如現(xiàn)在就從樓上跳下去!你先死一步,我還能敬你有點勇氣?!?p> 姜寫寧沒想到自己鼓足勇氣的坦白,換來的是俞免成這樣的侮辱。
屈辱感頓時如蟻噬骨,她抖著手拿出診斷單,只能竭盡全力地解釋:
“我沒有騙你,這是我的……”
可她甚至沒能說出剩下的三個字。
那張診斷單,已經(jīng)被俞免成大手一揮,撕成碎片。
洋洋灑灑,往她臉上扔去。
俞免成眼中只剩下厭惡:“姜寫寧,別讓我更討厭你。”
他小心翼翼地護著宋相宜往外走。
姜寫寧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順著冰冷的墻壁,往下癱坐。
閨蜜蘇瑤瑤沖進來,一把握住她的胳膊,替她抱不平:“俞免成怎么這么過分?”
姜寫寧渾身都疼。
她分不清楚是因為難過還是因為難捱的病癥。
她發(fā)著抖,胸口有什么東西洶涌而出,很快,她看到蘇瑤瑤僵住了,緊接著,蘇瑤瑤發(fā)出一聲尖銳的慘叫,滿眼驚恐地看著她,結(jié)結(jié)巴巴:
“血、血……寫寧!你流了好多血!怎么回事?”
姜寫寧低下頭,她白色的連衣裙上大片血跡綻開。
蘇瑤瑤也被她牽連了,特地穿的伴娘服上,也有大塊紅色。
“我、我去幫你找人!”
蘇瑤瑤沖了出去,沖到了俞免成面前。
看到她身上的紅色,俞免成面色一凜。
“快、快送寫寧去醫(yī)院!她流血了,流了好多的血!”
從姜寫寧的角度,她能看到影影綽綽的,俞免成的一小半背影。
她看到,聽蘇瑤瑤說完這句話的俞免成,立在那里,沒有動。
反而宋相宜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很快,俞免成頭也不回地說道:“連血包這種東西你們都搞出來了?”
“蘇瑤瑤,勞煩你轉(zhuǎn)告姜寫寧,讓她不要再耍這些心眼?!?p> “越是這樣,只會越讓我覺得惡心?!?p> 他往前邁了一步。
宋相宜卻回過頭看向姜寫寧。
她輕輕地笑了,用口型說道:“姜寫寧,你又輸了哦。”
是啊,她又輸了。
姜寫寧疲憊不堪地閉上了雙眼。
失去意識前,她聽到的最后一句話,是蘇瑤瑤的哭音:“傻子!你怎么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堅持住啊,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p> 其實,這個問題,這一年多的時間,姜寫寧自己也一直都在找答案。
她找不到。
但她知道,她不會再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