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最有權勢的女人
四哥這個稱呼徹底討好了蕭寅之。
在離欄桿還有兩步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張開大氅將蕭時月裹了進去,他們又回到塔中,蕭寅之將她放在香案上。
“早這么叫不就好了?!?p> 蕭時月緊緊抱著他不肯言語,蕭寅之嗤笑:“不禁嚇,上次孤身進敵營救趙希誠也沒見你這么害怕?!?p> 蕭時月的回答是在男人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腥甜之氣立時涌進口中,蕭寅之不閃不避任她咬,還興奮地吻了吻她的眼角。
“還想咬哪里都由你?!?p> 真是有??!
蕭時月實在不明白蕭寅之對這個稱呼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
雖說都姓蕭,但腔子里流的并非同一種血。
自父親將八歲的他帶進府中認作義子后,兩人間大部分交集僅限于書齋,后來他高中,入朝為官有了府邸,她父親都稱他一聲大人,為何偏偏她不行?
罷了,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既然再世為人,當然就得活出不一樣的結局,上輩子,她活成了傻子被那群人當猴耍,這輩子,就必須得讓那些人嘗一嘗什么叫做代價!
想到這里,她松了口,蕭寅之的左肩被她咬出深深的牙印,血珠子點點滴滴涌出來,她看得煩,伸出舌頭為他舔走。
然后,蕭寅之就又瘋了。
結果她還是被折騰出去半條命……
最后一次,她精疲力竭暈了過去,登基大典何時結束,何時回的蕭家,一概不知。
醒來時,丫頭半夏正在旁邊哭。
“姑娘,剛剛宮里來了人,說是午后便有旨意來,我們該怎么辦??!”
她居然死死睡了一整天?這廝果真是十足的混蛋!
“扶我起來?!?p> 半夏應聲上前,蕭時月拉著她的手起身,意外的,身子沒她記憶中的那般難受,雖酸脹但清爽帶著似有如無的藥味,必是有人為她處理過。
“半夏,誰送我回來的?”
“四公子……蕭相親自抱你回來的,身后跟著蘇副將?!?p> “此事可還有旁人知曉?”
半夏的小臉唰地白了,忙跪下道:“蕭家除了我沒有別人了,蕭相,蕭相也不許,早起夫人著人來問過,我說您吃了藥睡得沉,擋回去了,姑娘,半夏就算死也不會吐露半個字!”
蕭時月嗯了一聲,叫她起來。
“做得好,我知道你是個忠心的?!?p> “姑娘,蕭相走時還留下話,說是今日的旨意要怎么接,您心里清楚?!?p> 蕭時月愣了一下,哼道:“管得倒多!”
半夏見蕭時月心態(tài)如此平穩(wěn),慌張的心有了些許平復,她扶著蕭時月沐浴更衣。
蕭寅之玩得瘋,蕭時月身上該有的不該有的痕跡看得半夏臉都紅了,她憤憤道:“蕭相也太過分了,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情分!姑娘,圣上昨日登基,按照舊例,最遲半月就會冊封您進宮,若是被圣上發(fā)覺……”
“他早就發(fā)覺了?!?p> “什么?”
蕭時月接過半夏遞來的里衣披上,緩緩道:“半夏,我要做皇后,還要做個世人景仰的好皇后,然后……”她頓了頓,看定半夏,“尋個合適的時機,做太后,你懂嗎?”
半夏點點頭,忽而又搖頭,她瞪大了眼睛道:“姑娘的意思難道是……”
蕭時月咬牙道:“我要做天底下最有權勢的女人!讓對不起我的人通通得到報應!”
半夏渾身一抖,撲通又跪下了。
“姑娘口中的人……包括圣上?”
“包括?!?p> 小姑娘抖若篩糠,但還是道:“半夏的命是姑娘給的,姑娘要做什么,半夏赴湯蹈火也會陪姑娘走下去?!?p> 蕭時月愣了片刻,俯身將她扶起。
“若要你赴湯蹈火,我要權勢還有何用?!彼〕鲂?,“你我雖說是主仆但更像姐妹,深宮可怖,你看顧我,我也看顧你,若你不負我,我一定為你謀個好結局……謀個好前程?!?p> 半夏含淚點頭:“姑娘,半夏絕不負您!”
蕭時月看著這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頭,年方十七,一臉的稚氣尚未褪去,
上輩子,她就是在這如花的年紀,死在了她封后大典的前兩日,連宮都沒能進去。
這輩子,她決不允許這種事再發(fā)生。
半夏死得蹊蹺,匆匆兩日,上輩子的她根本沒功夫調查真相,只能托母親,可惜,母親郭氏一向懦弱,在蕭家是個不得臉的繼室,她進宮一個月后,郭氏才給出個敷衍的調查結果。
意外,純屬意外。
荒唐!
水性極好的半夏怎會在小池塘淹死,必是母親受了蒙蔽!
她不是第一回受蒙蔽。
不高貴的出身,綿軟的性子,即便是明媒正娶的繼室,堂堂正正的祭酒夫人,還為蕭祭酒育有一雙兒女,她依舊站不起來,被蕭家上下多少門親戚騎在脖子上喝血。
母親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上輩子,她放棄了。
這輩子她所謀之事甚大,扶不起來也得扶。
蕭時月?lián)Q了一身粉紫長裙,搭配鴉紫披帛,斜插一枚鑲玉金簪。
婢女澤蘭為她上妝。
“二姑娘,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必得是飛鳳妝方顯尊貴?!?p> 她說著捧起一盤濃艷口脂,卻被蕭時月壓下。
“淡妝,尋常家樣就好?!?p> 澤蘭不解,往日里,莫說接趙希誠的圣旨,只消是跟趙希誠沾上一星半點的邊,小姐就恨不能金碧輝煌招搖給所有人看。
半夏道:“二姑娘說什么你做便是?!?p> 淡妝素衣,蕭時月裊裊娜娜出了門,繞過庭院,拜見母親。
郭氏在花房看下人逗貓,回首便見冰肌玉骨的女兒,真真是個做皇后的好料子。
她欣慰招手,蕭時月聽話上前,走得近了,郭氏發(fā)現(xiàn),她興致不高,反帶著一股淡淡的愁緒,與前幾日完全兩個樣子。
她奇道:“阿月,封后詔書午后便到,你怎地如此之素,竟沒有半點喜色?”
蕭時月輕嘆。
“母親,我昨日……做了個夢,夢見我在宮中險惡,不得善終,連帶著整個蕭家都遭了禍,醒來后,惶惶不可終日,委實心驚難解?!?p> 郭氏聽得都心驚,忙握住她的手。
“阿月,噩夢都是反的,你和圣上情篤,蕭家又如日中天,不必憂心?!彼⑿?,“母親出嫁前也是這般多想多思,閨中女子都要經(jīng)歷這一遭,沒事的?!?p> “真的沒事嗎?”蕭時月抬眸,眸光冷淡,“您在蕭家過得日子難道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