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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嬌媚入骨,禁欲權臣又淪陷了

第18章 我很快回來,等我

  坊間大婚,新郎會騎高頭大馬親自登門,但帝后大婚不同,循例,應是持重老臣率百官前來,大雍能統領百官的官唯有相國,但相國有左右之分,左相地位高,右相實權大。

  當今左相姓孔,今年七十有二,乃三朝元老,桃李滿天下,蕭寅之雖勢大可年輕,根基尚淺不說還未曾婚娶,于情于理于什么都不該是他。

  “你沒看錯?先前宮里派人幾次演練,說的可都是孔相啊?!?p>  “不需要看,老爺,李公公后頭就跟著蘇敬風,兩個人現在都在門口侯著了?!?p>  蕭一銘搖晃了一下,切齒道:“荒唐至極!圣上居然同意?”

  “老爺,慎言?!惫仙砼缘牧秩魦寢屘嵝训?,“吉時要緊,莫要耽誤了。”

  誤了吉時可是重罪,蕭一銘不得不甩袖離開,屋中登時少了一大半人。

  半夏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聽懷雪道:“未娶妻的年輕外男接親,這種事便是民間也是聞所未聞呢,除非是新郎有事無法出現需要親友代娶還有那么點可能。”

  “那可是蕭相,如今朝堂一半聽他的,干什么都不出奇。”

  “話雖如此,只是這樣的話……外頭又有得傳了?!?p>  蕭時月挺著身子端坐,聽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驚嘆,半點不驚訝。

  前世的蕭寅之也來了這么一手,目的不難猜,不外乎是提前給她這個皇后來個下馬威,叫她進宮后安分些,不要與他作對。

  可惜,她蕭時月這輩子最是吃軟不吃硬,這一手非但沒嚇住她,反倒讓她的恨意更加濃烈,立志與蕭寅之不死不休。

  但這輩子不同,她明明已和他說好要合作,何以他還要這般對她?

  或許是因為他還未完全信任她,要恩威并施?還是說,他就真的那么熱衷給她添堵,給趙希誠戴綠帽子?

  蕭時月想不明白,亦不打算再想。

  沒了那顆愛慕心,蕭寅之這種出格行為再激不起更多波瀾,她輕咳了一聲:“懷雪,朱雀大街的事都安排妥當了?”

  “妥當了?!?p>  “王婉清那邊有交代嗎?”

  “有,讓我跟著,若遇危機只裝傻充愣便好,不用出手?!?p>  “嗯,扶我起來?!?p>  半夏忙上前扶起:“姑娘,外頭還有一陣呢,還是再坐一會兒吧?!?p>  “若是孔相前來倒可以再坐坐,他……坐不得。”

  話音剛落,屋外急匆匆進來幾個婆子,大呼小叫道:“蕭相催了,娘娘,這就出去吧?!?p>  蕭時月舉起團扇遮臉,在眾人的攙扶下一步步行至前院,邁過蕭府的大門,直到瞥見那雙熟悉的六合登云履才停下。

  官員們在正式場合大都穿著這種鞋,不論花紋還是制式都極為常見并不特別,這一雙之所以令她熟悉是因為,那是她親手所制。

  針腳稀疏,繡樣笨拙,若是放在外頭商鋪,怕是連上架售賣的資格都沒有,丑的令人難以忘懷。

  記得還是四年前,十五歲時,做了兩年京官的蕭寅之被外放邊鎮(zhèn),蕭一銘說,是他行事操切得罪了人,這一走約莫十年八載都回不來了。

  臨行前在東都郊外的半步亭,她送了他一雙鞋襪。

  蕭寅之挑著眉看了一眼,嘴角壓不住的勾起:“六妹妹的女紅還是這般……”

  “不許說!”蕭時月急道,“你不喜歡,我不送了!”

  她說著便要搶回來,蕭寅之抱著鞋襪一個側身堪堪避過。

  他笑道:“誰說我不喜歡,我是說還是這般勾魂攝魄,讓我一見難忘,喜歡得緊吶。”

  蕭時月覺得他在陰陽怪氣,但人之將走,她也不好再與他爭執(zhí),別離的愁緒壓到了一切,雖說他大概沒拿蕭家當本家,但蕭時月是認認真真拿他當過哥哥。

  哥哥即將西行,去往千里之遙的征戰(zhàn)地,她嘆道:“不和你說笑了,四哥,沙洲兇險,聽聞守在那里的邊將都是最苦的,沒吃又沒喝還得和諦戎硬碰硬,亂得很,你到了那里不要著急建功,保的性命才是最要緊的?!?p>  蕭寅之半笑不笑的看著她,聽她有一句沒一句的囑咐,好一會兒才嗯了一下。

  “放心,你四哥的命大著呢,我不想給,沒人拿得走。”

  他自小便如此大言不慚,偏又不對著別人大言不慚只對著她,夫子和長輩面前,人家都極致謙遜進退得宜,表面功夫做的非常圓滿,蕭時月告狀都沒人信。

  她哼道:“只對我逞英雄有什么意思,我說真的!”

  “我也說真的。”

  蕭寅之俯身湊到她眼前,他雙眸微瞇像要看進她眼里的最深處。

  “阿月,我很快回來,等我。”

  “我自是等你的?!?p>  “……”蕭寅之垂下眼皮,“笨?!?p>  她好心的送他東西祝他平安,他倒好,罵她笨,憶起往事,蕭時月新仇舊恨頓時涌了出來,若不是行動不便真想踩上一腳。

  上輩子她居然沒注意,蕭寅之是穿著這雙鞋子來接親,看來為了嚇唬她,他準備的非常充分。

  登上鳳輦前,相國得向皇后一家宣讀蓋了玉璽的祝禱文,周遭一干人紛紛跪下,蕭時月只需行禮,大約算得上是個半跪,但比全跪更累。

  好在這類祝禱文書一般不會太長,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不想,今天的第一個意外還是橫空出世。

  蕭寅之念異常的慢,他字正腔圓,抑揚頓挫,比司禮監(jiān)的禮官還要富有感情,硬生生將不長的文章念長了,蕭時月在他的激情洋溢里雙腿打顫。

  末了,蕭寅之合攏禱文交給一旁的內侍,緩緩道:“起來吧?!?p>  跪著的人立刻起身,半跪的人卻僵住。

  幾個女使已經候在鳳輦旁,貿然跑過來不合規(guī)矩。

  蕭時月欲哭無淚,她不能呼啦一下搖晃著站起來,需得端莊美麗的站起來,便只能挺著背,吸著氣,撐著顫抖的雙腿緩緩起身。

  沒事的,穩(wěn)住,決不能讓蕭寅之看了笑話!

  可惜,越是這樣想,腿就越顫抖,她咬著牙堅持,就在馬上要站定的當口,忽地眼前一陣發(fā)黑,緊接著一個不穩(wěn)便往前撲去。

  周遭瞬間響起一片驚呼,呼到一半又瞬間啞然。

  蕭時月并沒有沒有撲倒在地,有驚無險,有人及時接住了她。

  一瞬的眩暈過去,蕭時月定睛回魂,入目便是玄紫色的朝服,袖口繡著白鶴與麒麟的祥紋,這種形制……只有相國能穿,遭了……

  蕭寅之關切的聲音響起:“娘娘無事吧?”

  狗東西,明知故問!奈何眾目睽睽,皇后娘娘哪怕怒火中燒也必須保持得體的微笑。

  女人的團扇歪了,露出小半張臉,櫻紅色的口脂很襯她的膚色,紅的濃艷,白的誘人,蕭寅之眸光微暗,看出那漂亮的唇角勾的艱難,怕是正在心里問候他祖宗十八代。

  于是,他笑著又喚了一遍:“娘娘?”

  “無、無事,有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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