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大哥失控
奶團子極力推銷自家娘親，但她也知道做成衣不比做手帕這類的小物件。
她扯扯衣角，在方蘭面前轉(zhuǎn)了個圈圈。
“漂亮姨姨請看，這是我娘親做的衣裳哦，她不止會繡手帕繡荷包，做的衣裳也好看！”
方蘭蹲下身仔細看了看謝錦穿的衣裳，又翻開袖口和領(lǐng)口看了看，越看眼睛越亮。
“剪裁得體，色彩配合相得益彰，針腳細密……不錯?！?p> 謝錦順勢抱住方蘭的小腿，仰頭看她：“那漂亮姨姨要收下我娘親嗎？”
方蘭捏捏她的小臉，目光投向一旁糾結(jié)劉婉清。
“我說了不算，還得看你娘親愿不愿意留在我這小店里?！?p> “我這店地段一般，生意也一般，開的工錢自然不如那些大繡坊，你娘親若是看不上，我也能理解?！?p> 劉婉清攥緊了手，連忙道：“我怎么敢看不上？當初若不是方蘭姐救濟我，我哪兒還有今天？只是……”
謝錦上前捧住劉婉清的手，小臉貼上劉婉清冰冷的指節(jié)。
“娘親心里想的什么，就要大膽說出來哦，人生是你自己的，任何人和事都不能成為約束你的理由?！?p> “娘親不要害怕，不管你做什么決定，小錦都會陪著你的?！?p> 劉婉清看著謝錦澄澈的眼眸，悄悄紅了眼。
那日被謝錦點醒后，她就想成為像方掌柜這樣的女子。
不依靠謝家、劉家，僅僅靠她自己也能養(yǎng)育兒女。
盡管心里預(yù)想過，但真正邁出這一步她還是會彷徨猶豫。
小錦說得對，心里既然想了，就要大膽說出來。
她擦擦眼淚，再抬頭時，眼里多了一分堅定：“多謝方蘭姐看重，我愿意留在這做繡娘！”
“好，三日后你就過來上工吧。”
“嗯！”劉婉清重重地點了頭。
見狀，謝錦笑得眉眼彎彎。
最難的，莫過于精神上的獨立。
劉婉清被謝家束縛太久，早已忘了自己的追求與向往，好在，她在慢慢找回自我。
交完貨也快到中午了，書院中午要休息一個時辰，謝錦提議：“娘親，我們買點東西去看看哥哥們吧。”
母女倆買了些吃食，提著食盒去書院看望三兄弟。
剛到書院門口，就看見了往外走的謝時澤和謝若南。
兩兄弟看見謝錦和劉婉清感到十分驚喜。
謝時澤一邊打開盒子，一邊嘟囔：“我就說今天有好事發(fā)生吧！一出來就看見我們可愛的小妹妹！”
“二哥是看見食盒才這么高興吧?！敝x錦吐槽。
“嘻嘻?！敝x時澤嬉皮笑臉。
“大哥呢？怎么沒和你們一起？”謝錦看了看來往的學子，并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挺拔身影。
“大哥最近神神秘秘的，我聽茍哥說他都好幾天沒去碼頭了?！敝x時澤一口吞掉半個肉包子。
“狗哥是誰？”謝錦好奇道。
“他家管私人船運的，大哥經(jīng)常幫他算賬清貨，倆人關(guān)系還挺好?！敝x時澤回道。
謝若南皺眉：“可他嗜賭，大哥不該和這種人走得太近?！?p> “哎呀，你還不相信大哥嗎？放心吧，大哥一定是在準備鄉(xiāng)試，忙著看書呢?！?p> 謝時澤不以為意地說道。
謝錦耳朵微動，捕捉到了關(guān)鍵詞。
謝錦記得，書中的謝輕舟就是染上賭癮，還欠下巨額債款，被賭坊打手砍下雙手，賣給外邦人做藥奴，一輩子都在痛苦中度過。
大哥賭/博，不會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吧？
謝錦拎起食盒，轉(zhuǎn)身跑向書院：“大哥看書一定辛苦了！我去看看他！”
“唉！你找得到路嗎？”
謝時澤的聲音被她遠遠甩在了身后。
謝錦一路問人，總算找到一個謝輕舟的同窗。
“哥哥，請問你知道謝輕舟在哪兒嗎？”
“謝輕舟？”鄧荃的臉上露出一絲厭惡，他皺眉看向謝錦，“你是他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謝錦注意到他的微表情，軟聲道：“我是他妹妹，給他送點吃食。”
謝錦舉了舉手上的食盒。
鄧荃面容扭曲一陣，翻了個白眼轉(zhuǎn)身。
“跟我來吧?！?p> “真是白瞎這么一個懂事的妹妹……嘖，憑什么謝輕舟都能有這么可愛的妹妹，我卻沒有！”
謝錦耳尖，默不作聲地聽完鄧荃的碎碎念。
兩人穿過竹林，終于在幾間竹屋前停下。
鄧荃蹲下身，戳戳謝錦頭上的小揪揪。
“喂，要不你別要謝輕舟了，認我當你哥哥吧！”
謝錦拍開他的手，搖搖頭：“那可不行，你沒我哥好看！”
鄧荃臉都氣紅了，他冷哼一聲坐在一邊的石凳上：“沒眼光的小丫頭！”
“喏，你哥就在里面，先說好，一會兒看見什么不好的場面，可別哭鼻子。”
“才不會呢！”謝錦抬腳上前，推開緊閉的竹門。
門一開，各種臭味一下子涌進鼻腔，謝錦嗆得咳嗽兩聲。
“誰他媽不長眼開了門！懂不懂規(guī)矩！”
屋內(nèi)一片昏暗，煙霧繚繞，花花綠綠的骰子、棋牌亂七八糟地丟了一地。
謝輕舟憤怒上前，滿嘴的臟話在看見門口的小身影時戛然而止。
“謝哥，誰??？”
“謝哥快點啊！兄弟們等著你呢！”
謝錦看著全然陌生的大哥，還是不爭氣地紅了眼。
謝輕舟嘴唇囁嚅兩下，回頭怒吼：“閉嘴！都滾回去，不許出來！”
謝輕舟猛地把門拉上，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無聲掉眼淚的奶團子。
“知道你們念書辛苦，娘親和我特意來給你們送吃食?！?p> “小錦……”謝輕舟嗓音嘶啞。
“二哥也說你為了鄉(xiāng)試努力看書……可結(jié)果呢……”
謝輕舟沉默地看著謝錦，身側(cè)的拳頭越捏越緊。
“結(jié)果就是你聚眾賭/博！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沒資格做我謝錦的哥哥！”
謝錦把食盒砸在謝輕舟身上，轉(zhuǎn)身就跑。
謝輕舟慌亂地拉住謝錦，語無倫次地說著：“對不起小錦……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變成了這樣……”
突然，謝輕舟瞳孔發(fā)紅，抖著手去掐謝錦的脖子。
“小錦……你不會說出去的對不對？你要敢告訴娘，我弄死你！”
下一刻。
“唔呃……”謝輕舟被一道莫名的力量彈飛出去。
“孽障，從我哥哥身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