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yán)?,蘇旎立刻聯(lián)系了蘇望停。
她直奔主題:“聽說你染上官司了?”
蘇望停那頭很吵,他走了很久才安靜下來。
嗓音低沉:“簿京堯跟你說的?”
“嗯?!碧K旎也不否認(rèn)。
那頭蘇望停低罵了一句,緩緩:“我發(fā)你地址?!?p> 地址很快發(fā)了過來,蘇旎看了眼微頓。
今天真是水逆。
蘇望停還正好在卡銘。
她跟簿京堯初遇的酒吧。
驅(qū)車過去的路上,蘇旎買了兩瓶水,可能是剛才在簿京堯那里被嚇得,她渴的很。
拎著水進(jìn)卡銘,剛出現(xiàn),蘇望停的助理迎面走了過來。
“蘇旎姐吧?”
蘇旎之前沒跟蘇望停的助理打過交道,但是見過。
“嗯,我哥人呢?”
有外人在,一張口,兩人之間的親屬感陡然上升。
以至于蘇旎說出口時竟有瞬間的不適應(yīng)感。
他助理頷首:“您跟我來?!?p> 蘇旎跟著他助理七拐八拐進(jìn)了酒吧二樓,類似與KTV包廂,能清楚看到外頭發(fā)生的一切。
舞池中跟著音樂舞動的二世祖和一群跟她之前一樣無所事事的千金小姐眉來眼去,一切的一切,都跟六年前沒什么差別。
唯一的差別是,當(dāng)年跟她一起出現(xiàn)在卡銘的,是簿京堯。
兩人輾轉(zhuǎn)來到了一個包廂門口,他助理敲門,里頭蘇望停的聲音傳出:“進(jìn)來?!?p> 隔著門上的玻璃,蘇旎看了眼里頭的情形。
蘇望停面前,有一個滿身學(xué)生氣的小姑娘。
水洗藍(lán)牛仔褲搭配白色T恤,頭上戴著一個棒球帽。
她跟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不知道為什么,蘇旎覺得她很眼熟。
“您進(jìn)去吧,我在這里守著?!彼砗苡蟹执?。
蘇旎微笑,走了進(jìn)去。
看到是她,蘇望停滅了手中的煙卷,抬起下巴:“坐吧?!?p> 蘇旎坐下,跟那小姑娘微笑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她沒有說話,等著蘇望停開口。
“認(rèn)識她嗎?”蘇望停看向那小姑娘。
很顯然,不是沖蘇旎說的。
那小姑娘點頭,沒看蘇旎,小聲說:“見過。”
“那天你在酒店見到的人,真的是我嗎?想好再說話?!?p> 蘇望??孔谀抢?,雙手搭在膝蓋上,頎長的腿自然交疊,氣場全開,張力十足。
這還是蘇旎頭一次在蘇家外的場合見到蘇望停。
他確實有蘇家掌權(quán)人的派頭。
至少比蘇計明那個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半吊子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那小姑娘支支吾吾,小心翼翼看了眼蘇旎,搖搖頭,不敢亂說話。
蘇望停叫來助理,讓他把人帶到隔壁,好好看好,不能讓她獨處。
等人走后,他摸了把香煙,又意識到有蘇旎在場,抿唇重新靠著,努嘴:“這人誤闖進(jìn)了我對面的房間,被人睡了,對方跑了,她離開時撿到走廊的錢包,里頭夾著你的相片,背面還有我的聯(lián)系方式,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報警,說我動了她,死活要個名分?!?p> 要不是這話從蘇望??谥姓f出,她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短短一句話,就跟不是母語似的。
漏洞百出。
連她都能聽出破綻,蘇望停又怎么能把自己逼到這個份上。
沒等她質(zhì)疑,蘇望停又開口:“那天我住在對面,確實跟一個女人進(jìn)去了房間,但不是那個小姑娘,電梯視頻被商家偽造了,做了場局,一字一句教那小姑娘要告我。”
“那錢包,是簿京堯的,我對面住的也是他?!?p> 短短幾句話,蘇旎CPU都要干燒了。
“你意思是,簿京堯把人……然后聯(lián)合商家誣陷你?”
什么鬼故事?
“簿京堯說他當(dāng)時不在房間,是商家那邊找的人,要一箭雙雕,逼婚,然后搞垮我,如果那小姑娘死了,死無對證,我進(jìn)去,蘇家完蛋,而簿京堯為了堵商家人的嘴,必須完婚?!?p> 蘇旎聽出了幾分不對勁,蹙眉打斷:“你跟簿京堯什么時候這么熟了?”
據(jù)她所知,簿京堯跟蘇望停并沒有什么交集。
而且生意上也沒有任何往來,更無資產(chǎn)糾紛。
蘇望停沉默良久,啟唇:“沒有簿京堯暗中相助,你以為蘇家憑什么扶搖直上?”
這是他頭一次跟蘇旎說起蘇家。
蘇旎沉默了。
良久后,蘇望停開口:“簿京堯的意思,只要你?!?p> 蘇旎蹙眉。
她淡漠掀起眼皮,眼眸低垂,滿臉難以置信。
“蘇總的意思,用我跟簿京堯交換?”
包廂內(nèi)寂靜如斯。
只有外頭隱隱綽綽的音樂聲此起彼伏。
蘇望停的聲音陡然響起:“之前的我會,現(xiàn)在……憑你開心?!?p> 說完,他沒再顧忌蘇旎,燃起一根煙,在煙霧中坦言:“這些年,蘇家很對不起你。”
當(dāng)初蘇旎的母親,是帶著萬貫家產(chǎn)進(jìn)入蘇家的。
是蘇家,欠了蘇旎。
一支煙畢,蘇望停捻滅香煙,起身:“那小姑娘沒地方去,能不能先去你那。”
他語氣很真誠,但眸底晦暗不明。
沾染上蘇望停和簿京堯,蘇旎本就在局中,很難全身而退。
她沒有選擇。
蹙眉道:“什么時候能解決?”
蘇望停直言:“全看簿京堯的意思?!?p> 儼然,他有能力解決這個麻煩。
說不準(zhǔn),商家做的這場局也有簿京堯的推波助瀾。
目的不純。
像是試探。
蘇旎攏了攏外套,起身,眉頭緊蹙,很煩。
時隔六年,離了簿京堯,她依舊寸步難行。
他只要略施小計,她就會跌入他的圈套,躲不及也逃不開。
而商宴秋自然也知道她回來了,身份懸殊,以至于壓根不想出面,就想直接解決了她。
倨傲,高高在上。
換言之,蘇旎的出現(xiàn),商宴秋慌了。
兩人出包廂時,簿京堯立在拐角處,像是站了許久。
看到他們,闊步而來:“聊完了?”
他的聲音坦然,像是絲毫不覺得是他給蘇家惹了這次麻煩。
他氣定神閑,游刃有余,仿若在港城,無人能撼動他半分。
蘇旎站在蘇望停身后,沉默不語。
蘇望停接話:“嗯,聊完了,但是簿總,商家要是再找上蘇家,找上蘇旎,希望你不要袖手旁觀,高高在上等著看笑話,事情起因,是你。”
他說的直白。
簿京堯視線越過他,盯著蘇旎,聞言冷笑,看向蘇望停。
這一眼,像是能看穿蘇望停。
隨后沖蘇旎道:“人我?guī)ё?,不麻煩蘇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