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藥費二百塊,精神損失費五十塊,總共二百五,轉(zhuǎn)賬還是現(xiàn)金。”
簿京堯掏出手機,打開微信二維碼。
許北柯看他:“你罵誰呢!”
眼瞅著她又要鬧事,蘇旎把人攔在身后,順勢掏出手機直接打開微信給簿京堯轉(zhuǎn)賬。
“過去了,你看看。”
許北柯一臉不爽,狠狠瞪了眼簿京堯。
事情了結(jié),陳京華小心翼翼拉著蘇旎走到一邊。
“今天的事情真不怪我哥,他跟我咨詢感情問題,我不過是分析了兩句他的情史,提了你一嘴,你朋友直接沖過來按著我打,口口聲聲說你沒錯,是我哥生不逢時,沒趕上熱乎的?!?p> 她全程防備著許北柯,生怕許北柯再沖過來。
可許北柯只是在不遠處蹲著低頭劃圈圈,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到場將近一個小時,蘇旎才算是粗略了結(jié)了事實真相。
她態(tài)度還算平和:“抱歉,是我們不好,如果后續(xù)有什么問題,你可以盡管聯(lián)系我,我來解決?!?p> “我倒是沒什么事,就是我哥他……”
蘇旎看了眼不遠處的簿京堯。
他正跟人打電話,神情嚴肅,察覺到她的眼神,抬眼對視。
挑眉,又移開眼。
像是百忙之中抽空撩了一下,又像是無意而為。
恰在此時風(fēng)起,又落了絲絲細雨,蘇旎攏了攏外套:“我來跟他溝通?!?p> 陳京華咬著唇角猶豫再三,開口:“蘇旎姐,我們的合作?”
蘇旎莞爾:“已經(jīng)在走流程了,應(yīng)該明天可以簽合同安排真人秀?!?p> 為把G&A彩妝和護膚產(chǎn)線盡快在國內(nèi)推廣,全面鋪開,蘇旎動了做節(jié)目的念頭。
起初只是個雛形,歸港之后逐漸成熟,直到考察聯(lián)系落地,前前后后也不過小半個月。
如今國內(nèi)綜藝熱火朝天,如果成功推出一檔專為G&A彩妝和護膚產(chǎn)線而生的節(jié)目,一定能打開知名度。
陳京華眼睛都亮了:“真的?什么模式的真人秀,能透露一下嗎?”
“還沒確定,應(yīng)該很快會聯(lián)系你?!?p> 陳京華怒了努嘴,有些興致缺缺,靈機一動:“我覺得可以做那種帶家屬或者朋友參加的綜藝,參觀參觀工廠或者去分公司基層體驗,應(yīng)該都是不錯的選題。”
據(jù)她所知,如今的市場還沒有這類綜藝。
如果能成功播出,收視率應(yīng)該不會差。
蘇旎認真思考了片刻:“我想想看,下次有真人秀項目會議,我聯(lián)系你參加。”
“謝謝謝謝,多謝蘇旎姐這么照顧我。”
陳京華頂著那張傷臉道謝,很是誠懇。
蘇旎本來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但罕見地沒有說什么。
直到遠處的許北柯控制不住冷哼,她才出口打斷了陳靜華興致勃勃的創(chuàng)作欲。
“陳小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yīng)?!?p> 陳京華本來就對漂亮美女沒什么抵抗力,加上簿京堯那層關(guān)系,更是好感度滿滿。
“姐姐盡管說,我能辦到的一定幫你,不能辦到的我就去求我哥?!?p> “今天的事情能不能保密,我可以賠償?!?p> 陳京華抬手一揮:“沒問題?!?p> 事情談攏,蘇旎走向簿京堯。
“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p> 重逢至今,她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轉(zhuǎn)。
越努力,越心酸。
著急出門,她穿的很單薄,只隨手拿了件薄外套,手腳冰涼。
跟簿京堯說話都忍不住發(fā)抖。
簿京堯面無表情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蘇旎頭上,冷冷:“既然決定要劃清界限,就請你不要再可憐巴巴地出現(xiàn)在我面前,大晚上喝了酒還跑出來收拾別人的爛攤子,你很閑?”
又見到蘇旎,剛才他的心情還不錯。
但看到她狼狽,他總不受控。
想抱抱。
想愛她。
大概是瘋了。
留下這句話,他越過蘇旎往外走,路過陳京華時,冷冷:“還看什么?回家!”
陳京華一臉懵跟蘇旎笑笑,指了指外面,隨后跟上了簿京堯。
兄妹倆一前一后上了車,陳京華沉著臉,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怒視簿京堯。
“不是說過跟女孩子相處要有耐心一點嗎?你剛才在干什么?蘇旎是什么很賤的人嘛?非要承受你的偏執(zhí)冷血?!?p> 其實她跟簿京堯的關(guān)系一直算不上太好。
簿京堯太正經(jīng)了,生意場上又很有天賦,雷厲風(fēng)行,讓人聞風(fēng)喪膽。
她其實聽說過一個說法,簿京堯霸道又偏執(zhí)。
據(jù)說,曾經(jīng)他買了個很漂亮的籠子,還布置了很久,一直放在郊外的半山別墅。
她不信,因為她見到的簿京堯,雖然高冷,但有血有肉。
可那些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時間點,正好在簿京堯跟蘇旎戀愛后的半年。
那時她在國外上高中,碰巧錯過。
她回國后見到的簿京堯,已然是港城的天,矜貴到讓人不敢直視。
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身上裹著一層外衣。
悲傷脆弱,敏感陰沉。
她跟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都想蹭簿京堯的資源,她想他好,無關(guān)其他。
因為工作沒有重合和家產(chǎn)爭斗,她跟簿京堯的關(guān)系日漸緩和。
可以說,在簿家,她最怕的是簿京堯,最敬的也是簿京堯。
她看得出,遇到蘇旎的簿京堯,小心翼翼又不敢靠近,依舊敏感陰沉。
卻不脆弱,不悲傷。
于簿京堯而言,蘇旎是治愈他的良藥。
但對蘇旎來說,簿京堯是深淵。
陳京華感受得到蘇旎對她的抗拒,無所謂,她不在乎。
畢竟在她的視角里,她也在把蘇旎推向火坑。
簿京堯煩躁抬手松了松自己的領(lǐng)帶,冷冷:“滾。”
盡管他極力克制自己,但陳京華還是看到了簿京堯顫抖的眼角。
他氣瘋了。
就因為蘇旎大半夜跑出來。
陳京華從未見過這么嚇人的簿京堯,她麻溜打開車門下車。
不遠處并肩離開的蘇旎和許北柯透過車窗,看到了車內(nèi)的情況。
簿京堯額頭和手臂青筋暴起,垂著頭沉默不語。
像頭困獸。
蘇旎的心狠狠顫了一下。
六年前的一幕再現(xiàn)。
她眼角輕顫,極力控制上前的沖動,轉(zhuǎn)頭上車。
隔絕了他,蘇旎才算松了一口氣。
有一件事,她瞞了所有人。
分手那天,簿京堯把她關(guān)進了籠子里,抵死纏綿。
那天,她跟他一起跌落深淵。
于她,卻像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