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貶妃為婢?白月光劇本我本色出演

23.引薦

  “王梵嬋?!?p>  杭含真直接說出了她的名字。

  “雖然我與婕妤不是很熟,但這般年歲,在京中又與我有點瓜葛,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p>  盡管她猜出來了,可這張與記憶中完全不同的相貌。

  杭含真忍不住看了又看。

  想起來,之前那張臉本就是刻意易容成肖似她的樣子,就連王婕妤這個身份,也是為了接近圣人杜撰的呢……

  原本她不覺得有什么古怪,可現(xiàn)在看來,這樣的一張臉,要整日地藏在一張平凡寡淡的面具之下,杭含真居然覺得有些委屈了王梵嬋。

  她猜的也不是毫無依據(jù)。

  王梵嬋剛剛說,她不吃這一套……還能是哪一套?這樣的事,杭含真只干過一次。

  同樣是受到威脅,在小橋邊,被祝和風掐住的時候。拋出一個令對方更感興趣的話題,強勢地扭轉(zhuǎn)了對方的注意力,使她占據(jù)先手。

  而能夠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身為明節(jié)侯親信的王梵嬋。

  “酒壺已經(jīng)空了,但你回去能喝到剛用鹽化凍的井水,我嘗過,口感回甘。所以,咱們長話短說。”

  杭含真問:“祝和風放我鴿子了?”

  他說過,會在襄陵等她。

  雖然還未進城,可也算是半只腳踏進了這片地界。

  以他的人脈,不至于一點消息都沒收到吧?至少,也該知道她被攔在了襄水以南才對。

  王梵嬋支著下巴:“你怎么就這么篤定,是他派我來接你的呢?反正圣人這些天誰都不見,更別提會來看我這個贗品。正好,我也想趁這個機會,出門溜達一圈。你難道真的覺得,宮中那個嬌柔的寵妾,比我現(xiàn)在更順眼?”

  杭含真隱隱中總覺得,她的語氣中,多了一些別的東西……

  “只要吃喝不愁,再加以金銀細軟誘惑,收買人心自古不都是這樣嗎?所以我才借了那鞋試探,又安排了這么好的住處,還準備了佳肴款待?!蓖蹊髬葒@道,“結(jié)果一個都沒騙倒你?!?p>  “借?”

  杭含真加重了這個字眼。

  王梵嬋一笑,“嗯,想給你介紹個人,或者說,也不需要我引薦,你應該認識,至少聽過名姓才對。比如說那雙鞋子,就是他做出來的東西?!?p>  盡管杭含真頗感興趣,但她也知道,一般這樣的能人,都是有點脾氣的。因此,她謙遜地問:“現(xiàn)在就去拜見嗎?是不是太趕時間了點?我還……”

  “要你準備什么?我老頭子忙得很,騰出空來見你一回,認個門。實在要送禮就下次,記得備把好使的錘子,實用!”

  老者個子不高,音量倒是挺大。光看長相很普通,沒什么辨識度。但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那個東西,大概能被稱之為代步工具吧?

  上身一件青白的長褂,窄袖,露出樹皮般粗糙的手。露出來的兩只腳,是木頭做的。而他過來的姿勢,也顯得很古怪,就像是他整個下半身,都是一件制造精良的機關(guān)。盡管在刻意仿照正常人,卻還是像剛學會走路的孩子,一歪一斜。

  還好有根拐杖撐著,這要是摔一下,可不得齜牙咧嘴。

  王梵嬋道:“這位是公輸柏先生?!?p>  無需介紹,只這個姓氏,就能聽出他從前師從何派,又是誰家的后人。

  杭含真肅然起敬。

  可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位老先生啊,還能讓他親自過來見她一趟……

  就聽公輸柏把拐杖往地上鑿了兩下,吹胡子瞪眼道:“當年咱們可是一起討過飯的交情,老頭兒我對你這個鬼機靈的丫頭有印象,轉(zhuǎn)個彎你還把我忘了?!”

  討過飯的交情……

  杭含真恍然大悟:“是你?”

  她年幼時,的確認識一個又古怪還坡腳的老頭。只不過當年的公輸柏沒比現(xiàn)在收拾得干凈到哪去,但頭發(fā)沒有全白,腰桿也還能挺直。

  至于為啥說他神神叨叨,還得從他在人家餐館,吃了燒鴨嗦了熱湯面還點了好幾籠包子,最后一摸口袋,荷包是扁的說起。

  尤其是,他要求多還敢挑食,什么茶水居然不是八分燙,湯包的鮮味不夠正宗……

  做工的伙計煩都煩死了。

  結(jié)果居然是個上門吃白飯的,當場就叫打手拖出去了。

  估摸著腿也是那個時候被打的,本來只是有些不便,這下好了,直接一步就位。

  公輸柏還在那一直嚷嚷,說自己有錢,只是做實驗買礦材花光了。等他徒弟送錢來,他能還人家雙倍、不,三倍!

  都是做小本生意,先不提一個吃白飯的挑剔老頭,說話可信度高不高。光是那些讓人聽了就頭大的絮絮叨叨,也沒人愿意再理睬他,至于虧的錢?就全當被路過的狗咬了一口,破財消災吧。

  彼時,躺在地上用手肘蓋住眼睛睡午覺的含真?zhèn)冗^身子,隨口道:“大叔,省點力氣吧。本來就沒錢下館子,再大喊大叫,餓得更快。能弄到吃的還好,要是撿不到東西,挨個三五日,就老實咯?!?p>  公輸柏一愣,看向這個年輕的小乞兒,綠豆大的眼睛眨吧眨,突然嬉笑說:“這么漂亮,還有手有腳的,在京城這么大的地方,也要做乞兒嗎?”

  含真想,他瞎嗎。

  這枯草一樣的頭發(fā),瘦得沒幾兩肉的臉和胳膊,連白凈都稱不上的皮膚,漂亮兩個字,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真當她沒見過那頭上琳瑯滿玉的貴人,坐在寶馬雕車里,握著團扇,吹過來的風都是香的,那才叫漂亮。

  她一個家世不明白的流民,連去牙行自薦,那里的婆子都看不上。

  因此,含真翻了個白眼,砸吧嘴,想象夢里那金黃酥脆的雞腿和油花湯的味道,抱著自己懷里的小破碗,繼續(xù)睡。

  奈何有人偏不給她安寧。

  公輸柏搖醒她:“丫頭,我徒弟不知道幾時能來,大概七天,最晚半個月。我一看就知道你機靈,你看,這段時間能不能帶著我一塊兒弄點吃的?等我徒弟來了……”

  誰關(guān)心你徒弟是地仙身邊的小道童,還是從石頭里生出來的猴兒啊?

  而這大叔,有種她要是不答應,就能一直搖晃下去的毅力。

  “丫頭,你心地善良,愿意提醒我這么個腿腳不便的小老兒,一定也不會讓我餓死在大街頭吧……”

  得,這下徹底別睡了。

  生平第一次,含真這樣見人就笑,口齒伶俐,還能跑能跳的小乞兒,起了把對方人嘴堵上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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