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晨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凌晨了,偌大的莊園只有最奢華的那棟別墅還亮著燈。
一定是她在等他。
紀清晨想。
兩人去年結婚至今,雖說有半年多了,可兩人大多是聚少離多。不是他故意遠離,只是恰好趕上集團海外市場上市,他實在是抽不出空來。
御景苑是他在北城的住所,只是離著公司比較遠,平日里很少回來。
壹號名墅還是和以往一樣奢華空曠,其中布置和自己離開前幾乎一模一樣,而住在里面的人也沒有絲毫改變,還是和幾個月前一樣,纖瘦,乖順。
“你回來了……”
一早就收到消息,易潼也做好準備面對這位許久未見的丈夫,可當男人出現(xiàn)的那一刻,她還是下意識的緊張,但又覺得不說話好像很尷尬,便只好干巴巴的輕聲道:“聽說飛機晚點了……”
“嗯。”
紀清晨知道易潼一直都很緊張,尤其是面對自己的時候,他曾經(jīng)也想過原因,后來總結出來是因為兩人不熟,而現(xiàn)在兩人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見了,和陌生人有什么區(qū)別,因此,紀清晨并沒有太在意她的緊張。
別墅里溫暖如春,紀清晨隨手脫下外套,易潼見狀就要幫他拿著,卻聽他淡聲道:“外面太冷了?!?p> 這話有些突兀,易潼一時間有些不明白,只當他真的在說天氣很冷。
想了一下,輕聲問道:“你吃晚飯了嗎,我讓人給你留了飯菜?!?p> “太晚了,不餓?!奔o清晨看了一下腕表,聲音淡淡道:“我還要開視頻會議,你先去睡吧。”
“嗯,好?!?p> 紀清晨往二樓書房走去,可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么事,便又說道:“明天我要去公司,你回老宅一趟,爺爺可能有事情問你……對了,晚宴沒什么事吧?”
“沒事?!?p> “那就行,爺爺要是問起公關的事,你就說處理完了就行?!?p> 易潼點點頭,“知道了?!?p> 還有十分鐘就要開會了,紀清晨現(xiàn)在應該馬上去書房打開電腦,只是看到女孩乖順懂事的樣子,他心里突然冒出一個疑問。
丈夫疑似出軌,她難道就沒有想問的?這么冷靜,內(nèi)心就沒有一絲絲的氣悶委屈?
就這么大度?
心中有疑,自然要大大方方問出來的,把話憋在心里可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你,就沒有什么想問我的?”紀清晨的目光帶著幾分探究和打量
易潼正因為暫時不用面對他而松了一口氣,卻冷不丁聽到他這句話,緊張重新回到她臉上,當然,這次還帶著驚訝。
“……沒有?!?p> 這個回答紀清晨不太滿意,他根本不信世界上存在不在乎丈夫是否出軌的女人,相反,他覺得易潼肯定在意,只是不表現(xiàn)出來而已。
畢竟她是一個話很少的人。
但他話多啊,她不說那他就幫她說,反正這種事不能悶在心里,時間長了萬一悶出病來怎么辦。于是乎,話很多的紀總便不顧丟臉,直接說道:“我被拍到和別的女人親密的照片,你怎么想?”
易潼一怔,她還能怎么想?直接讓位?
說實話,當她看到照片的那一刻,第一時間也是想到退位讓賢,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耽誤了他們兩個,只是這話她可不敢說。
見易潼不說話,紀清晨以為她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便開門見山問道:“你就不生氣?”
不生氣啊……
但易潼沒有說出來,因為她有預感,要是說出來,他可能會生氣。
想到這里,易潼的眼睛微微垂了垂,怕他看出自己在撒謊,便小聲的說:“一點點?!?p> 身著白色家居服的女孩溫順的就像一只貓咪,偏偏現(xiàn)在還是一副生氣但又不敢太生氣的樣子,讓紀清晨陰郁了好幾天的心情都神奇般的轉晴了,甚至他還特別想逗逗她。
“哦,原來生氣啊,你隱藏的這么好,我還以為你完全不在乎呢?!奔o清晨走到她面前,微微彎著腰,清凌凌的嗓音中帶著淺淺的笑意。
“要不要我哄哄你?”
易潼一怔,瞬間抬起頭,卻不小心撞入他含笑的眼眸中。他的眼睛生的極好看,寬窄適宜的雙眼皮下是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平時面無表情的時候總帶著幾分冷漠,可現(xiàn)在他的眼睛溫柔含笑,亮晶晶的好像璀璨的星河,讓易潼不由失神,直到聽見他的輕笑,才反應過來,當即便紅了臉。
“不……不用。”
紀清晨從沒見過易潼臉紅的樣子,印象里她就是一個話少安靜,有時候帶著幾分木訥的女孩子,卻沒想到臉紅的時候還挺可愛的。
“這么說,你已經(jīng)把自己哄好了?不需要我了?”
易潼用力點點頭,表示自己真的不需要他來哄,心里盼望著他趕緊去書房工作。
可紀清晨卻笑得更開心,“自己哄自己,紀太太,你有些可愛?!?p> 易潼把頭垂的更低,同時臉也更紅了。
見好就收,紀清晨笑過之后,便溫聲道:“好了,不逗你了。我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女人,她是故意往我身上撲,還把我嚇了一跳?!?p> “我已經(jīng)封殺她了,這輩子她都別想走上秀臺,那個記者我也收拾了,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別多想,知道了?”
易潼沒有半點懷疑,聽話的點點頭。
女孩實在太乖了,紀清晨沒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已經(jīng)很晚了,回去睡覺吧?!?p> “好。”
易潼回到臥室,隨手關上門,背過身之后終于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她還是不習慣和別人相處,尤其是和紀清晨。
看到他的第一眼,易潼只覺得他很冷漠,應該是那種高冷話很少的人。結婚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之后,易潼才漸漸發(fā)現(xiàn)他并不是表面上那樣冷漠,相反,有時候感覺他還挺平易近人的,就像剛才一樣,臉上笑盈盈的,一瞬間,易潼從他身上似乎看到了另一個人。
一個……許久未見的人……
手指微動,易潼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人,她從衣櫥最里面拿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習慣性的倒出三粒,后來想了一下,把其中一粒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