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穩(wěn)了穩(wěn)耳朵上的助聽器,眼眸含淚,白皙的皮膚上有道紅的的痕跡在映襯下相當明顯,看著王柳華離開的樣子,既覺得傷心又覺得此刻眼前的女人陌生,像是和以前的母親割裂開來。
沈安然看著王柳華從接起電話到步伐匆匆的漸行漸遠,短短幾十秒的時間,沈安然感覺漫長的像是過了幾個世紀。
她整個人像是頂在了原地,從心到腳一股麻意貫穿全身,盡管看懂了王柳華的敷衍了事,但是每次都會覺得靈魂更是像撕扯出身體一樣疼痛。
涼涼的風卷過來,秋葉凌亂在地上扯動,沈安然只覺得痛意被無限放大,干涸的眼淚在臉上收縮皮膚,表情一扯一動都有種分離感。
沈安然倏地蹲下,整個身體蜷縮在地上,低下了腦袋,陽光閃動下,像是這樣就能夠掩蓋時的狼狽一樣,她感覺身體沉甸甸的,眼前猛的一黑,只感到天旋地轉。
……
藺恙一時沒有聽到聲響,本以為人已經離開了,自己也可以走掉,就懶懶的抬起頭看了過去。
零碎的黑發(fā)隨抬頭動作搖動了下,無聊不耐的模樣像是后悔自己剛剛沒有直接離開,也像是疑惑自己為什么會莫名停留在這看別人的狼狽。
藺恙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
藺恙想著,眉輕輕跳動了一下,就看著地上像鴕鳥一樣的人兒瘦弱的肩膀抽動了下。
明明是瘦弱,難以經歷風霜的模樣,卻渾身透露著一股倔強。
現在伴著周圍略顯蕭瑟的氣氛倒又給沈安然多添了些可憐的意味。
看到這,藺恙有些莫名的情緒,不由得眉輕皺了一下。
沈安然靜默了一會兒,慢慢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說服自己抽離出這股沖動低落的情緒里。
因為自己早就明白的,也早就把他們都放下了,過去的一切都不會是能糾纏住自己的鬼魅。
沈安然胡亂抹了把眼淚,眼尾被粗暴的動作擦紅了一片,艷麗悱惻,在白皙的皮膚的映襯下更顯可憐。
眼前突然閃過了一片黑色陰影,有人走過帶起一陣攜帶清爽溫暖的氣味。
……薄荷,雪松,安穩(wěn)又悠長。
就在沈安然怔愣的時候,腦袋上沉了沉,慢吞吞抬起纖細如蔥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指尖碰到了一條輕薄柔軟,又帶著一股密密麻麻的寒意,像是攜裹了冷冽的空氣,當握住手帕時,那股寒意會順著手指蔓延,仿佛有一股涼氣在手心里打轉。
沈安然猛地抬頭,手指握住這塊淡藍色的手帕,看向走遠點人影,離去的身影如他帶過的氣味一般肆意。
沈安然愣愣的,手不由得攥緊了它,他步伐懶慢又淡然,身姿高大挺直,午后的光也好像在偏愛他,偏撒在身上,衣角被輕卷起,閃出了零零散散的光。
藺恙走遠了,卻在沈安然心里蕩起一陣漣漪。
他是個好人。
沈安然恍神過來,站起身子,擦干凈小臉之后,把藍色的布料疊好放進了衣兜。
要是能在見到他要好好道謝。
然后把頭發(fā)捋整齊,微卷的栗子色長發(fā)留了一簇在耳前,感覺一切妥當后,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下午四點二十七分
沈安然猛的離開,跑動著向第一醫(yī)院去,和季平德約的復診的時間馬上就到了。
越靠近醫(yī)院,沈安然感覺腦袋更暈了,眼皮重重的,昏昏沉沉卻要飄起來一樣。
終于到了醫(yī)院門口,也沒再松懈一下,繼續(xù)找去李平德的診療室。
看著沈安然離開的身影之后,藺恙就果斷離開了,今天的反常舉動都讓藺恙自己感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