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多了一個人呀?
這一行人里,金丹期有三個,筑基期八個,其余十人皆是練氣八九層,就數(shù)謝別塵實力最弱。
他只身一人沒有同伴,在沒有自保能力之前,獨自行動不僅不能保全自身,搞不好還會平添麻煩。
這番話謝別塵沒有和聞驚解釋。
方才在船上的氣氛如何也算不上溫和,他沒想過聞驚會主動搭話,便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恍然一陣大風(fēng)吹過,一樹星星點點的白花落了他滿身。
他低頭拂去袍上的花瓣。
手心花朵觸感冰涼,不似春季該有的溫度。
“…這一路過來,漫山遍野的全是槐花?!?p> 聞驚看見謝別塵低垂的眼睫在日光下透出幾分明黃:“有何不妥?”
“滿山草木只數(shù)槐樹最盛,除此之外……”
“沒有活物?!?p> 少年的聲音在這暖風(fēng)里驟然生了些冷意。
是了,除了草木沒有活物。
就連普通的鳥獸蚊蟲都沒見到一只。
很多人都沒有觀察到這一點,這小徒弟倒是比她想象的還要敏銳。
聞驚伸手,一捧白花漱漱停在了她掌心里,好似接了一捧涼雪。
謝別塵看著這一幕,恍惚回想起在天衍峰的時候。
峰上常年落雪,那時他師尊也是這般。
白衣白發(fā),肩頭灑了一層細(xì)細(xì)薄雪。
聞驚垂眸,視線落在手心冰涼的槐花上,聲音輕的叫人聽不真切。
“槐樹,木中之詭,性屬陰,
易……”
她停頓一瞬,收回手,那零星的白色就落在了地上,掩埋進槐樹的陰影里。
“…招鬼。”
下午的時間在打坐中度過。
直至天色暗沉,黃昏的最后一抹余暉滑落天際,第一顆星子便取而代之高掛上去。
為首盤腿打坐的青年終于起身。
“出發(fā)吧。”
食星草呈綠色花朵狀,性陰喜水,于夜晚開放。
肖祝錦帶隊,順著地勢低的地方尋找水源。
這般夜色總無端生出幾分蒼涼,夜晚不比白日喧囂,叫眾人心境都平靜了不少。
萬籟俱寂里,涼意順著人的脊背攀爬而上。
“嘶……怎么越來越冷了???”
有人搓著胳膊道。
這秘境晝夜溫差極大,白日如春,夜晚卻宛如冬季。
槐樹枝丫茂密擋住了前路,聞驚用劍鞘撥開樹枝前行。
樹林里不知何時起了霧,風(fēng)漸熄了,濃稠的霧氣好似白綢,纏繞在眾人周圍。
“這也看不清了???”
人群里有人抱怨。
面前山霧已經(jīng)濃郁到只能看清方圓一里。
走在最前方開路的肖祝錦面色有些難看,揮手示意眾人停下。
“從我開始報數(shù),確保沒人走散!”
“一?!?p> “二!”
“…”
“二十一?!?p> 走在最后斷尾的聞驚默了一瞬,暗道一聲狗血,報出最后一個數(shù):“…二十二?!?p> 眾人氣息霎時靜了下來。
此行,他們只有二十一人。
迷霧里靜可聞針。
有人沒反應(yīng)過來,小聲開口:“怎么二十二人?”
話音一落,含糊不清的聲音在人群里響起,重復(fù)著他的疑問。
“…咦?”
“怎么,多了一個人呀……”
這聲音好似孩兒童般天真無邪,在夜里竟無端透著些詭異。
黏膩的聲音貼在聞驚耳后,一張口,腥臭的氣息霎時噴了她一臉。
涼意瞬間從脊梁骨直沖腦門。聞驚驀然回頭,對上了那雙空洞的眼。
腐爛的臉龐距離她不過兩寸,隱約可見青黑的膚色。對上聞驚緊縮的目光,那人似是有些興奮,皸裂的嘴角一下咧到了耳后根。
兩行黑紅的血液從那黑洞洞的眼眶流出,淅淅瀝瀝的落在聞驚腳邊。
……
這距離,有點太曖昧了吧…
“你去死就正好啦……”女人咧著唇湊近她。
聞驚在那腥臭的血液滴到身上之前淡定的往后挪了幾步。
“…是人嗎你就在這濫竽充數(shù)?”
那女鬼可能是工作生涯第一次遇到滑鐵盧,表情還凝滯了一下。
只那一瞬,長劍出鞘,殺機迫近。
劍鳴破空,綿密的霧氣被劍鋒斬開,帶起一片蕭瑟涼意。
黑紅的血液飛濺到一旁謝別塵的衣袍上,叫他瞳孔都因那猩紅刺痛了一剎,
那素白的身影卻是一動不動的落在他眸光里。
一劍清寒。
聞驚看著那四分五裂的女鬼化作黑煙,身后卻驀地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他們年輕人反射弧這么長嗎?
如是想著,她提劍轉(zhuǎn)身。
回眸剎那,陰風(fēng)陣陣,漫天鬼影狂舞。
羅剎、夜叉、毛女……
霧氣里,青面獠牙、猙獰可怖的妖鬼一同擠入眼簾。
……
槐樹招魂,百鬼夜行。
小兔刺客
好喜歡修文,碼新章的時候要修文,不碼新章的時候也要修文,沒事干就喜歡修修前面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