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違禁藥品
席廷禎大喊大叫,整個人像瘋了似的,雙眼瞪得通紅。
額頭上青筋暴起,嘴里不斷發(fā)出含混不清的嘶吼聲,那模樣仿佛被什么可怕的東西緊緊攫住了一般。
沈景珠知道他是怎么回事,連忙安撫道:“你別激動,我這就去叫人?!?p> 說著,她焦急地轉(zhuǎn)身就往門口跑去。
隔壁值班的醫(yī)生應(yīng)該是聽到了席廷禎的喊叫聲,沈景珠跑過去剛打開門,兩個醫(yī)生便急沖沖提著醫(yī)藥箱橫沖直撞地往房間里擠。
那兩個醫(yī)生神色鎮(zhèn)定,顯然對席廷禎這種現(xiàn)象早已習(xí)以為常。
其中一個醫(yī)生用力按住席廷禎的身體,另一個醫(yī)生則快速打開藥箱,拿出藥劑,對準席廷禎的手臂注射進去。
藥水注射完不到五秒鐘,席廷禎立馬安靜下來。
整個人陷入一種虛幻迷離的狀態(tài),臉上露出饜足的笑,雙眼微微瞇起,仿佛沉浸在某種美好的幻境之中,先前的癲狂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景珠坐在沙發(fā)上靜靜看著,兩個醫(yī)生給他處理剛才掙扎時撕裂的傷口,那鮮紅的顏色染紅了昂貴的真絲睡衣。
此刻的席廷禎是感覺不到痛的。
等醫(yī)生出去后,席廷禎雙目盯著天花板,許久才緩緩開口道:“你是誰?”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像是干枯了很久,眼神空洞而茫然,仿佛丟失了什么重要的記憶一般。
好歹他現(xiàn)在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又重病在床,剛才被兩個醫(yī)生像按死豬一樣按在床上,尊嚴碎了一地。
沈景珠實在狠不下心不管,于是她起身倒了一杯水,又從一旁找來兩根棉簽,然后走到床前,輕聲說道:“我叫沈景珠,從今天起是你老婆。”
剛做完手術(shù)的人要四到六小時才能進食喝水,現(xiàn)在才下午一點左右。
席廷禎現(xiàn)在還不能喝水,沈景珠用棉簽在杯子里沾了沾,小心翼翼地涂在他剛才被咬爛的干裂唇瓣上。
“老婆?”席廷禎打量著沈景珠,暗沉的眼中一片森冷,那目光猶如冬日的寒潭,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道:“你覺得我一個躺在床上動彈不了的人,要老婆有什么用?”
沈景珠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說:“當然有用,我嫁過來沖喜,剛進門不到兩個小時你就醒了,這不就挺有用?!?p> “出去,我不需要你的可憐?!?p> 席廷禎靠在床頭,別過臉去,聲音寡淡又冷漠,仿佛要將沈景珠遠遠地隔開。
沈景珠說:“我沒有可憐你,我只是在做我應(yīng)該做的。”
她微微抬起下巴,神色平靜而坦然。
自己嫁過來沖喜,老老實實做席家的兒媳婦,等席廷禎死了拿著他的遺產(chǎn)好好生活。
前院的宴席還在繼續(xù),醫(yī)生將席廷禎醒了的消息傳至前院。
半個小時后,席廷禎偌大的房間里圍滿了人。
醫(yī)生站在床邊,匯報道:“大少爺這次醒來用藥后比之前清醒地更快了,手術(shù)后內(nèi)傷基本上都已經(jīng)修復(fù)了,以后只需要好好養(yǎng)傷就能徹底好起來?!?p> 季家老太太聽了醫(yī)生的話,臉上頓時紛紛露出欣喜之色,渾濁的雙眼閃爍著激動的淚花。
她顫巍巍地走到床邊,緊緊握住席廷禎的手,:“我的乖孫兒,可算是清醒了,真是老天保佑啊,都會好起來的”
席廷禎扯出一絲笑容,輕聲道:“對不起阿婆,讓您擔(dān)心了。”
一旁的席家二少爺席廷宇臉上帶著看似真誠的笑容,可眼中卻隱隱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那眼神一閃即逝,快得讓人幾乎捕捉不到。
他臉上掛著笑,熱情地走上前說:“大哥醒了就好,這可真是咱們席家的大喜事,剛才大家還都在宴席上為大哥祈福呢,沒想到這沖喜還真有用?!?p> 沈景珠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她微微瞇起雙眼,眼神中透著洞察一切的敏銳,心里明白,這看似和睦的一家人,背后恐怕少不了各種算計和爭斗。
畢竟席家這樣的大家族,利益紛爭從來都不會少。
明明危在旦夕的一個人,卻能被醫(yī)生說成很快就能好起來,這其中要是沒有點陰謀誰信?
還有醫(yī)生剛給給席廷禎打的藥水,多半是違禁藥品,會讓人上癮。
不過就席廷禎之前那副樣子,顯然是已經(jīng)有癮了。
這時,席家老爺子也走近了,他目光深沉地看著席廷禎,眼神中透著一絲欣慰,但更多的是讓人捉摸不透的深沉。
他沉聲道:“阿禎,你清醒了就好,爸爸好欣慰的?!?p> 席廷禎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他心中暗自思忖,父親這般說,雖看似是讓他安心養(yǎng)傷,可又何嘗不是給了席廷宇可乘之機呢?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沈景珠,這個剛過門沖喜的妻子,此刻倒成了他身邊唯一沒有什么利益糾葛的人。
他看向沈景珠的眼神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探究。
眾人又在房間里寒暄了一陣,便陸續(xù)離開了,只留下沈景珠和席廷禎兩人。
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下來,氣氛略顯尷尬。沈景珠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道:“你剛醒,還是多休息會兒吧,我就在這兒守著,有什么需要你盡管說。”
她臉上帶著些許拘謹?shù)男θ?,眼神卻很真誠。
席廷禎卻冷哼一聲,臉上帶著不屑的神情,眼神冰冷地說道:“守著我?你就這么盼著我好起來,好拿我的遺產(chǎn)?”
沈景珠被他這么一說,心里有些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我雖說是為了沖喜才嫁過來,但既然進了這個門,做了你的妻子,在你養(yǎng)病期間,我自然會盡到我的責(zé)任?!?p> 席廷禎閉上雙眼,不再言語,臉上帶著一絲厭煩的神情,似乎不想再和她爭論。
喜娘提醒過今天不能出房間,所以沈景珠下午只能繼續(xù)窩在房間里。
今天起得早,這會兒感覺有點困,但床又被席廷禎占著。
她只能從衣帽間里找出抱出一床薄被睡在沙發(fā)上。
她抱著薄被走到沙發(fā)旁,臉上帶著無奈的神情,輕輕嘆了口氣,然后躺了下去。
太陽西曬,暖黃的光從窗戶投進來照在沈景珠白嫩的臉上,席廷禎側(cè)著看了許久,眼神中漸漸有了一絲柔和,不知不覺也跟著睡著了。
他睡著時,臉上的線條似乎也柔和了一些,不再像清醒時那般冷峻。
晚飯還是跟上午一樣,傭人送到房間里。湯加炒菜一共六道,還有一盅清粥是給席廷禎的。
席家的廚子很會做菜,味道比沈景珠上輩子做富太太時吃過的還要好吃。
沈景珠看著那些飯菜,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那模樣就像個貪吃的小孩子。
這樣的飯菜要擱在秦家,沈景珠連筷子都不敢多下,只能撿秦明嬌不吃的菜吃兩口。
見沈景珠對著飯菜兩眼放光,席廷禎以為她餓了,抿了抿唇,別扭說道:“你先吃吧,我不餓。”
沈景珠把床邊桌拉過來,把清粥放到桌上,說道:“還是一起吃吧,我?guī)湍惆汛矒纹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