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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切切切當(dāng)上太醫(yī)令

第3章 那不是兇器

  桑落眉頭一皺,與桑子楠對視一眼,利索地割斷綁縛“豁牙”的布條。

  巡防的士兵沖進(jìn)后堂,亮晃晃的兵器豎了一屋子。

  巡防將領(lǐng)把著刀柄,將屋內(nèi)掃視了一圈:“有人報說此處有女子冒充男子行醫(yī),還意欲對揭發(fā)之人動用私刑!可有此事?!”

  “有!”“豁牙”顧不得體面,提著褲子,一下子躥到將領(lǐng)身邊,指著桑落和桑子楠高聲喊道,“就是他們!”

  桑落黑眸盯著他:“你可忘了剛才說過什么?”

  “豁牙”挺起胸膛,擺出大義凜然的樣子:“我方才不懼你們威嚇,立下誓言,如若‘亂說’,則十賭十輸?!?p>  “亂說”二字咬得很重,這是他慣用的伎倆。

  旋即,又對巡防將領(lǐng)說道:“大人,就是這臭娘們冒充男子招搖撞騙,他倆還要?dú)⑽覝缈?!?p>  巡防將領(lǐng)根本不容桑落分辯,怒喝下令:“天子腳下,竟有如此藐視王法之事!來??!把這二人拿下,交由京兆府!”

  不容二人辯駁,巡防士兵上前將兩人扣住。學(xué)徒們不敢再上前阻攔,得了桑子楠的示意,立刻轉(zhuǎn)身跑去桑家報信了。

  桑落與桑子楠被押著出了醫(yī)館。

  眾目睽睽之下,女子身份再也瞞不住了。“豁牙”耀武揚(yáng)威地吆喝著:“快來看啊,這娘們兒冒充男子被抓了!”

  桑落被拷著鐐銬,卻沒有分毫的羞愧和慌亂,反而抬起頭望向茫茫圍觀之人。

  這群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盡皆站在道路兩旁,笑看她如何不自量力,如何狼狽不堪。

  穿越四年,她始終存著一些現(xiàn)代人的驕傲,看他們?nèi)缤匆蝗盒U人,偏偏是這群不開化的古人,將她送進(jìn)了府衙。

  是她輕敵了。

  然而,她的目光沒有在他們臉上停留分毫,甚至沒有再與“豁牙”辯駁。而是望著人群之外的烏黑車頂,和輿角上掛著的赤金香球。

  春風(fēng)拂過,那赤金的香球搖曳著,帶出一道金光。

  是“豁牙”說的那駕馬車!

  她想要再看清楚些,卻被巡防的官兵推搡得險些摔倒:“快些走!磨蹭什么!”

  她回過頭,不再張望。

  到了府衙,府尹正忙著接待貴客,無暇審理她二人,遣了個小吏出來,下令將他倆關(guān)入大牢。

  牢獄門口守著一個衙役和一個書吏。

  衙役長得并不高大,戴著高高的吏巾,也不顯得太過矮小??烧蜻@高聳的吏巾,卻讓上半身突兀的長過了腿,著實(shí)有些滑稽。

  他向下扯了扯吏巾的檐,端出氣勢,將二人身上的東西盡數(shù)搜了去,拿著桑落隨身的柳葉小刀掂了掂,對身后的書吏說道:“兇器一件?!?p>  “不是兇器?!鄙B浣K于忍不住開了口,“是行醫(yī)所用?!?p>  柳葉刀是她專門托人搜尋的舶來寒鐵打造,工藝極難,穿越四年,也就得了這么一把。

  若是定作兇器,就沒辦法再要回來。

  她舍不得。

  衙役嗤了一聲:“瘍醫(yī)所用之刀,本官見過不少,就沒見過這樣的。”

  桑落抬起頭,看向那衙役:“這是我自創(chuàng)的柳葉刀,行醫(yī)時更加稱手?!?p>  衙役與書吏相視一笑,白紙黑字落下一行字:“自創(chuàng)兵器一件”。

  “不是——”桑落還想再辯解,衣裳一緊,桑子楠悄悄拉拽她的衣擺,示意她莫要作無謂之爭。

  她怒視著衙役,深吸一口氣,終是忍下所有的言語。

  衙役搜查結(jié)束,抽出腰間別著的黑鞭,將二人關(guān)進(jìn)牢房,又罵著威嚇幾句,這才鎖上獄門走了。

  桑子楠忙過來檢查桑落是否受傷:“你沒事吧?”

  她搖搖頭。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喜歡認(rèn)死理。”他嘆道,“你那刀兒又不是金銀所制,除了你,別人也不稀罕。等出去了,再想法子弄回來就是?!?p>  畢竟是三月初,乍暖還寒時節(jié),衣裳還濕著,牢獄之中更是陰冷,她下意識地搓搓手臂。

  桑子楠搖搖頭,默默取來些干草,替她搓著濕漉漉的衣擺,總要弄干才不會得風(fēng)寒。

  見她沉默不語,他又道:“別急,我爹定能想到辦法救我們出去的。再說,我們只是嚇唬嚇唬那無賴,又不曾真的動手,官府不會拿我們怎樣的?!?p>  桑落嘴唇抿得發(fā)白,黑白分明的眼眸深深地望著高墻上那巴掌大的小窗,許久,才沒頭沒尾地道:

  “我看到那輛馬車了,真的掛著赤金香球。‘豁牙’沒有說謊。”

  “當(dāng)真?”

  她深吸一口氣,沉沉呼出:“早晨‘豁牙’不讓元寶來看病,與元寶娘在醫(yī)館門口拉扯好一陣,圍觀之人那么多,若他早就要揭穿我,早晨的時機(jī)更好?!?p>  從揭發(fā)她身份,到巡防的官兵抓人。來得如此及時,顯然是有人在醫(yī)館外與“豁牙”里應(yīng)外合。

  “豁牙”或許是偶遇馬車,但馬車上的人,一定是有備而來。

  桑子楠明白她的意思:“或是有人眼紅我爹醫(yī)館的生意?!?p>  桑落聞言想點(diǎn)頭,又遲疑地?fù)u了搖頭。

  伯父在城郊行醫(yī)多年,名氣不小,去年在城中開了醫(yī)館,舊日病患總來看病,病人一多,自然招人嫉恨。

  只是,有些蹊蹺......

  她偏頭思索著,手指一下又一下地?fù)钢F鏈。

  桑子楠早已習(xí)慣,走到她身后,拆掉她凌亂的發(fā)髻,用自己的外袍衣擺替她擦拭頭發(fā)。

  窗口透進(jìn)來的微光,映在桑落的臉上。

  她眸光淡淡,碳粉還殘留在面頰,沒有半點(diǎn)嬌俏的女兒模樣。

  桑子楠有些心疼。

  十五歲,正是鮮花兒一樣盛放的年紀(jì),別的女孩子都鉆營如何花枝招展地尋一個好夫婿,她卻連條像樣的羅裙都沒穿過。

  這幾年,她除了研究如何在人身上動刀子,就是跟著爹學(xué)著把脈問診。平日一得閑就弄上一堆奇奇怪怪的樹皮熬藥,一門心思地想要坐堂行醫(yī)。

  她吃了多少苦,桑家人都看在眼里。

  好不容易今日正式坐診,卻遇到這樣一遭。

  她的夙愿只怕再難成真了。

  “小落,”他開口勸道:“我知你想要行醫(yī),你的醫(yī)術(shù)我爹都說好,我爹這輩子,除了你可再沒夸過別人。只可惜你是個女兒身......”

  頓了頓,像是做了很重大的決定,可他的聲音又放得更低了:

  “其實(shí)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將來兄長陪著你,咱們?nèi)ツ戏?,挑個沒人認(rèn)識的地方,去開一間小小的醫(yī)館......”

  桑落也不知聽見沒聽見,只坐在那里發(fā)呆。

  好半晌,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眸閃著光:“不對!”

  手一抬,惹得鐵鏈嘩啦作響。

  “低聲些,別驚了旁人?!鄙W娱獟咭暳艘蝗为z,對面幾個囚犯都縮在干草上瞇眼睡覺,這才壓低聲音問:“什么不對?”

  桑落正要開口,牢獄門口忽地有說話聲傳來。

  一人語氣不太和善,帶著些倨傲:“方才吩咐的事,你可記住了?”

  另一人極盡諂媚:“爺,您放心,府尹大人早就交代過了,公子的事,就是他的事,更是小人的事,就算天塌了地陷了,也一定辦得漂漂亮亮的?!?p>  聽聲音,是那個衙役。

  衙役扶著吏巾討好地道:“爺,這都是府尹大人今日繳獲所得,別的也就罷了,這小刀,您看看......”

  “挺鋒利?!?p>  “是,說是自創(chuàng)?!?p>  桑落聽到“自創(chuàng)”二字,便知是自己的柳葉刀,心頭一急,緊緊攥著牢門鐵欄,沖著那頭喊道:“那不是兇器!也不是兵器!是我行醫(yī)用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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