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箭牌寵妃宮斗記(2)
“娘娘,更深露重,咱們還是回去吧。”珍珠站在一旁勸誡,后半句“皇上今晚不會來了”終究沒有說出口。
芙蓉捏著帕子,靠在門邊,“這都丑時了,尋常侍寢哪里能在養(yǎng)心殿留宿一整夜的。再等等,本宮要看見她灰溜溜地滾出養(yǎng)心殿。”
珍珠嘆了一口氣,最后不在勸,而是陪著芙蓉一起等。
徹夜未眠的還有鐘粹宮主位明妃。
火燭點亮了整個鐘粹宮主殿,蘇清菡低著頭拿著繡棚修著扁豆蜻蜓圖。
貼身宮女珊瑚端著燕窩走近,夸道:“娘娘手真巧,這扁豆蜻蜓圖簡直栩栩如生,皇上見了定然歡喜!”
蘇清菡淺淺一笑,嗔怪道:“就你嘴甜,真會亂說。”
“奴才才沒有亂說,聽說今日皇上翻了祺貴人的牌子,沈貴妃聽了氣得把古董花瓶都砸了。”
蘇清菡放下繡棚,頗有些感慨,“在潛邸的時候,她便得寵,如今到了宮里更是跋扈。只是在怎么張揚,如何能指點侍寢之事……罷了,我與她又有什么不同呢?!?p> 珊瑚伺候著蘇清菡更衣,嘴上卻反駁著:“才不是呢,皇上那次翻牌子之前,不都得秘密來見娘娘,非要把娘娘哄得眉開眼笑了,才放心離去。這些奴婢都是記在心里的。”
蘇清菡自是知道皇上對她的不同。
她有些害羞地看著掛在床頭的同心紅繩,情不自禁地撫摸了上去。
“我與皇上青梅竹馬,他心里自然有我。”不然也不會多次許我后位。
這半句話蘇清菡沒有說出口,禍從口出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如今貴妃母族勢大,皇上擔心護不住她,這才找了家世相當?shù)脑F人和貴妃打擂臺。
皇上如此用心良苦都是為了她。
她都知道的。
夜?jié)u漸深了,養(yǎng)心殿里元書儀看著熟睡的皇帝,兩頰逐漸染上緋紅。
元書儀默默下床拿剪刀剪了龍鳳紅燭,一回頭只見澹臺瓊?cè)A支著下顎,寵溺地看著她。
“皇上您醒了?”
“嗯,到朕身邊來?!卞E_瓊?cè)A招了招手,元書儀便如同一只聽話的小貓般縮進了澹臺瓊?cè)A的懷里。
“龍鳳花燭一生只點一次,朕把第二次許給你。”
氣氛正好,元書儀也敢撒撒嬌,反駁回去:“皇上就會哄我吧,皇上就沒給貴妃娘娘點過,哄她開心?”
澹臺瓊?cè)A刮了一下元書儀的鼻子,笑道:“芙蓉終究只是妾室,如何能和原配正妻相提并論?!?p> 元書儀的心跟著帝王無情的話語狠狠顫了一下,沈貴妃如何風光無限,這些時日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可在皇上口中卻終究是個妾室。
“睡吧。”
龍鳳火燭又被重新點上,燃了整整一夜。
元書儀的理智和情感拉回拉扯著她,最后她把視線落在重燃的龍鳳紅燭上。
在如何理智,元書儀終究只是十七歲的少女,她想起冷漠權(quán)威的皇帝把她圈在懷里,一遍又一遍叫她的小字“素素”。
這一夜,有人宮門苦等心神俱裂,有人如同新嫁甜如蜜罐,也有人酣然入睡穩(wěn)操勝券。
天微微亮,元書儀的儲秀宮便迎來了皇帝流水般的賞賜,再加上她本就是此次選秀中地位最高者,一時間風頭無兩。
一連兩月,除了初一和十五,澹臺瓊?cè)A宿在了養(yǎng)心殿之外,其余時候澹臺瓊?cè)A都只翻了元書儀的牌子。
椒房新寵,隨意進出養(yǎng)心殿,御花園內(nèi)互訴衷腸,整治不敬的低位嬪妃,如此種種,鬧得闔宮上下無不眼紅。
可偏偏,素日里鬧得最兇的那位沒聲響。
眾人找不到筏子,左等右等都等不來景陽宮那位出手教訓祺貴人。
沒等眾人求到沈貴妃處,風向就又一次反轉(zhuǎn)了。
那是一個暴雨夜,澹臺瓊?cè)A依舊宿在了祺貴人處,彈琴賦詩,氣氛正其樂融融著。
一聲驚雷轟隆一聲,幾乎照明了整個儲秀宮。
不知為何,元書儀突然有些心神不寧,指尖的琴弦突然崩斷,沒等指尖被琴弦劃破流出血來,澹臺瓊?cè)A就倏地站了起來。
他起身掀開厚重的簾子,抬頭看了看黑紫色的天空。
雨水濺落在龍袍上,貼身太監(jiān)魏士良心中一顫,剛剛的瞌睡勁立馬消散,從徒弟手里借過雨傘,快步跑到澹臺瓊?cè)A身邊。
“皇上您這是?”
元書儀也跟著出來,澹臺瓊?cè)A側(cè)身看了他一眼,只道:“今夜你好好休息。”
說罷,魏士良立即喊道:“皇上起駕!”
元書儀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見那道明黃色的身影沖進了雨里,那樣急切。
“去查查,皇上今晚去了哪里?”
此時此刻,元書儀已經(jīng)感受不到指尖的疼,她的心更加痛,痛徹心扉。
景陽宮外,魏士良抹了一把臉,可終究還是讓澹臺瓊?cè)A濕了半邊身子。
“皇上,奴才罪該萬死……”
澹臺瓊?cè)A揮了揮手,快步走近了景陽宮內(nèi),并不許下人張揚。
守夜的珍珠是被外面夏雨帶來的寒氣凍醒的,剛想罵守門的小丫鬟,就見一道明黃的身影大步流星闖了進來。
又是一道驚雷。
澹臺瓊?cè)A掀開了帷幕,看見了窩在床角抱著頭的芙蓉。
“蓉蓉?!?p> 芙蓉捂著耳朵的手一頓,眼睛里迅速蓄滿淚水,我見猶憐。
她伸手勾住了澹臺瓊?cè)A的脖頸,低低呢喃:“七郎?!?p> 聽到這個稱呼,澹臺瓊?cè)A眸子劃過一絲懷念。
澹臺瓊?cè)A還是安王的時候,行七,除了死去的亡妻也就只有芙蓉還這么叫他。
澹臺瓊?cè)A將芙蓉摟在懷里,輕聲打趣道:“都已位列貴妃之尊了,怎么還像小孩子一哭鬧?”
芙蓉勾住脖子,趁機將腿盤在澹臺瓊?cè)A要上,歪著頭問:“那皇上還不是來了?”
隨著暴雨聲,景陽宮門落鎖,魏士良和珍珠站在門外守夜。
魏士良挽起袖子,豎起大拇指,嘖嘖稱奇道:“珍珠姑娘,你們娘娘可真是這個?!?p> 旁人都道祺貴人恩寵深渥,可今日和貴妃娘娘一比,那可真就什么都不剩了。
珍珠得意地哼了一聲面上,滿是驕傲。
某人多日的盛寵在她們娘娘這,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