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看我?guī)爿p功水上漂
聽顧言席這個語氣,林音有些不太確定他到底會不會。
她認(rèn)識的人里,除卻那些單方面斷聯(lián)的好友,只剩一個蕭蓬承會輕功,但蕭蓬承不可能帶她去西郊,他甚至都不愿意她插手這些事情,只希望她老老實實地認(rèn)下罪名。
林音偏不。
她偏要向蕭蓬承證明,即使沒有那些頂赫的身份地位,她林音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負(fù)的存在。
“我可能會,”顧言席不太自信地踮踮腳,發(fā)現(xiàn)實在飛不起來后,為難地看向林音,“或許,你可以先教教我飛檐走壁的第一步,應(yīng)該干什么?!?p> 林音:“......”真的靠譜嗎?
“要不,我們走過去?”走過去也就半個時辰,要是運氣好,賊人興許要晚點才來。
林音今夜本不打算打草驚蛇,可偏偏發(fā)現(xiàn)了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才突然改變想法,想去孩童失蹤的地方看看。
白日里自是不能去——按照百姓對她的怨懟,估計才剛走到那里,就會被孩童的母親趕走;只能夜晚悄摸地去觀察,看看這孩童家是否有什么特別之處,也找找塑像的線索。
今夜不行,那便明日。
林音有種直覺,只要她一直不認(rèn)罪,孩童失蹤便會一直存在,但孩童的安全有所保障。
顧言席搖頭:“走過去豈不是壞事?孩童失蹤不容等待,你先教我第一步應(yīng)該怎么做?!?p> 林音回憶幼時見過的飛檐走壁:“我也不太了解,可能是腳尖一點,大腿發(fā)力,然后...你走反了!”
只見她話還沒說完,顧言席猛地屈膝,做出大鵬起飛的動作,隨后左腳微抬,將全身氣力集聚于右腳,腳尖一踮——
“看我?guī)爿p功水上漂!”
竟直直飛入了荷花池內(nèi)。
林音:“...”果然,還是不能對顧言席抱有太大希望。
“意外,都是意外!”
顧言席艱難地從水中爬起,沾染了一身的荷花花瓣。
林音:“先去換身衣裳吧?!?p> 兩人鬧騰了約莫半刻鐘,顧言席才勉強學(xué)會飛檐走壁,他環(huán)住林音的腰,腳步飛快地點過房屋上的瓦片,不出半刻鐘就到達了那名孩童的家中。
臨近子時,屋內(nèi)燭火通明。
年輕的女子跪坐在蒲團上,對著祠堂里的列祖列宗哭泣:“我可憐的兒子!都怪我!都怪我??!”
“要不是我...”
“夠了,”站在一旁的男人皺著眉頭打斷女人的哭訴,“你對著列祖列宗哭有什么用?難不成他們還能活過來把人救下嗎?”
“話雖這么說,但萬一呢!陛下他日理萬機,涉及皇后娘娘的事情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萬一這件事情和皇后娘娘有關(guān)呢?”
說著說著,女人又抱著臉開始哭哭啼啼。
男人煩躁地‘嘖’一聲,搖搖頭:“沒用的,你猜為什么會是我們兒子?要不是當(dāng)初你受了皇后娘娘的好處,這種壞事怎么會輪到我們兒子!”
“你啊你,怎么能忘本?”
“現(xiàn)在又成了我的不對?當(dāng)初娘娘說要給你我賜婚,你可是跪在大殿前謝了又謝,甚至在娘娘死后還偷偷雕刻塑像替她祈福,你以為這些我都不知道嗎!”
兩人互相指責(zé),卻又忽地對視一眼,齊齊跪在列祖列宗面前祈求:“列祖列宗在上,救救我家無辜稚子!”
貓在屋頂?shù)亩藢σ曇谎?,悄聲跳到一旁的大樹枝丫上?p> 林音抱著粗壯的樹干,試圖給自己找尋些許安慰。
顧言席蹲在一旁,見她這樣,無聲笑了笑:“那兩個人,你認(rèn)識?”
林音:“認(rèn)識,那個女人曾在我身邊伺候過一段日子?!?p> “噢?”顧言席細(xì)細(xì)揣摩她語氣中的平淡,“關(guān)系不好?”
林音搖頭:“她不老實,當(dāng)時在我宮中伺候,時常與人調(diào)班與侍衛(wèi)私會,被我發(fā)現(xiàn)后求我賜婚?!?p> 實際是女人未婚先孕,伺候林音吃飯時聞到了魚腥味,當(dāng)場嘔吐在蕭蓬承身上,惹得蕭蓬承大怒,跪在地上求林音救命。
彼時林音剛懷上孩子,面對女人的求饒,最終網(wǎng)開一面,還做主為女人和私通的侍衛(wèi)賜了婚。
“你倒是仁慈,”顧言席摘下樹葉,“要是這種人在我面包伺候,不死也得脫層皮?!?p> 林音對他的陰陽怪氣不置可否。
在處理這件事情時,她的確仁慈了,不過她當(dāng)時想的簡單,同為母親,不如善待他人為肚子里面的孩子積福。
想起孩子,林音徐徐嘆了口氣。
顧言席:“?我承認(rèn)我話說得太過了,但是這種人你沒必要為了她傷心?!?p> 林音:“?”他在胡言亂語什么,她哪里為別人傷心了?
兩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見了迷惑不解。
顧言席:“...”
林音:“...不如我們聊回正事?!?p> “好?!?p> “今日蕭蓬承召見我時,并未提起這個孩子的身份,我只當(dāng)是平民百姓的孩子遭受了無妄之災(zāi)?!绷忠粜煨扉_口,“卻未想,這個孩子還與我有些許關(guān)系?!?p> “拐走孩子的人,可真是對我了如指掌?!?p> 但天底下對她了解得如此清楚的人,只有蕭蓬承了。
不管怎么思索,這件事情的證據(jù)都指向蕭蓬承自導(dǎo)自演。
林音迷茫:“你說,會有人賊喊捉賊嗎?”
顧言席:“可能吧,你也懷疑你前夫?”
“前夫?”
“之前的夫君?!?p> 林音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將心中的猜測全盤托出。
顧言席撇撇唇,起身動了動酸麻的大腿:“是與不是,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跟上去?
林音回頭,透過樹葉縫隙看向明亮的宅院。
當(dāng)年她的心慈手軟,的確也幫助這一家人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孩子!我的孩子!”
女人的尖叫驚擾安靜的夜晚,林音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宅院旁的水井口正躺著一名幼童。
他身著單薄衣裳,慘白的小臉上隱隱泛著些許紅潤,若非女人出來打水,不知會被遺放在此多久。
“我可憐的孩子!都怪娘不好!”
“別發(fā)呆?!?p> 顧言席的聲音自耳畔傳來,“我們的目標(biāo)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