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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謀天下

第六十九章 醉酒

玉謀天下 竹林乞閑 2093 2024-12-24 09:00:00

  他拿著銀票笑了笑:“蘇玉啊,你的恩情,我要怎么才能報答得完呢?”

  他將銀票取出一張,把剩下的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將其它東西都歸置整齊,把桌面清理干凈,方便母親放飯菜。

  “來咯,仔,餓了沒?快吃飯!”

  見到心心念念的兒子,錢母滿心的歡喜都要溢出來了,端著飯菜走過來,感覺腳步都要飄起來了,輕快地不得了。

  她將飯菜小心地擺在桌子上:

  “來,快吃,這個酸筍魚,你小時候最喜歡吃了。那時候家里窮,沒錢買魚,你就自己跑河里去抓魚回來讓娘給你做,哈哈哈,虧你還能抓到那么大的一條魚回來,咱們娘倆吃了兩三頓才吃完?!?p>  錢母手上不停地忙碌著,開心地說著錢益均小時候的事情。

  錢益均嘿嘿一笑:“兒子那是運氣好,剛到河邊就看到一條大魚在岸邊的淺水洼里一動不動的,我慢慢靠過去,把手里的魚叉一扔過去,正好扎到魚肚子上?!?p>  “我兒就是厲害,你不知道,街坊鄰里可都羨慕娘羨慕得不得了,哎哎,都叫他們兒子好好讀書,將來跟你一樣做大官嘞!”

  錢益均連忙拉住母親激動的手:

  “娘,兒子現(xiàn)在剛?cè)氤?,凡事都?yīng)低調(diào)行事,這京都,遍地都是達官貴人,您可不要出去聲張宣揚什么。”

  錢母拍拍他的手背,笑著答應(yīng):

  “放心吧,仔,為娘我經(jīng)營小攤這么多年,雖沒有見過什么大世面,可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娘會小心謹慎的。”

  “如此便好,娘,您是怎么來京都的?”

  錢母聽到自己兒子問這話,感到很奇怪:“不是你派人去接我嗎?”

  錢益均聽到母親這么說,便明白是有人借著他的名義將母親接來的,京都知道自己家在何處的,除了禮部負責科考的幾位大人蘇玉之外,其他人應(yīng)該都不知道。

  他傻笑一聲,看著母親不好意思地說:“您看我,高興得都忘記了,嘿嘿?!?p>  “傻兒子,你呀!”

  錢母嗔怪他一聲,又給他夾了一大碗的菜。

  這邊靜園里母子二人熱熱鬧鬧,隱心院里卻只有蘇玉一個人,形單影只地坐在石桌前,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一處,手里抓著一只梅子青的酒壺,時不時地喝一口,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流螢繁星,夏蟲聲聲,蛙鳴陣陣,蘇大人在此對影獨酌,是不是有些太寂寥了?”

  靖南王世子梁墨穿著一身灰色束腰長袍,手拿一把玉骨折扇,從醫(yī)館那邊的小門慢慢走近。

  蘇玉一只手托著自己的左臉撐在桌面上,一只手握著酒壺,輕輕抬起眼瞼瞥了他一眼,慵懶地開口:

  “世子殿下怎么有空過來了?”

  梁墨見她對自己這般隨意,輕挑了一下眉尾,眼含笑意地走到蘇玉面前:

  “蘇大人現(xiàn)在見到本世子,都不起身行禮了?”

  蘇玉點點頭,一邊嘟囔著,一邊起身:

  “是該行禮,是下官失禮了,參見靖南王世子。”

  她說著,朝梁墨拱手作揖,酒壺卻穩(wěn)穩(wěn)地握在手里,半點沒有放下的意思。

  梁墨本是想逗逗她,哪知她真的起身,看她搖搖晃晃的樣子,他連忙上前一把將她扶住,坐回到凳子上。

  “你怎么喝這么多酒?”

  “多嗎?”蘇玉拿起酒壺一把掀開壺蓋,瞇著一只眼睛往壺里面看。

  “不多啊,還有一點點了?!?p>  梁墨:“......都在你肚子里了,那壺里豈不就是只剩一點點了......一個人喝酒沒意思,本世子陪你一起吧?!?p>  說著,梁墨也坐下來,將負于身后的手拿出來,手上正好也提著一壺酒。

  他自顧自地拿出兩個酒杯,將酒倒?jié)M杯子,將其中一杯端給蘇玉,另一杯則端起一飲而盡,然后看向蘇玉:

  “為何自己一個人在院子里喝悶酒?”

  蘇玉勾起嘴角輕哼一聲:

  “呵,你怎知我是喝悶酒?我就不能自己一個人開懷痛飲嗎?”

  “能,能,是我說錯了。那你為何要一個人開懷暢飲?”

  “我......甩了一個麻煩,心里高興嘛,高興,肯定要,喝一杯,喝盡興?!?p>  蘇玉說著,又將酒壺放到嘴邊喝了一口。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哪里是因為高興才喝酒的?分明就是心情不好才一個人在這里喝酒的,而近些日子,唯一能夠影響她情緒的,也就有只有錢益均這一件事了。

  今日一早,梁墨就得到消息,蘇玉在上朝之前,將好友錢益均趕出去了,至于原因,若說是因為錢益均不給租金,梁墨是不信的,定然還有其他緣由,只是到底是因為什么,暗衛(wèi)也無從得知。

  梁墨只好自己親自過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結(jié)果,一進來,就看到蘇玉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喝酒,還在故作輕松。

  梁墨看著她醉眼朦朧的樣子,忍不住輕聲嘆了一口氣:

  “蘇大人,都在朝廷為官這么久了,怎么戲演得還這么差勁?笑得比哭還難看,還說自己高興?”

  “你騙騙別人就算了,何苦來騙我呢?你我相識都這么久了,難道我還不能算是你的朋友嗎?”

  蘇玉砸吧砸吧嘴,撐起腦袋猛然貼近梁墨的臉,認真地看著他。

  梁墨嚇得猛然僵住,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瞳孔放大一瞬,卻不敢太過用力地呼吸,只能小心翼翼地調(diào)整著自己的氣息。

  他帶著探究又隱忍的目光由上到下從蘇玉臉上劃過,最后停留在她沾著酒香的薄唇上,盯了一會兒后,便覺喉嚨有些發(fā)緊。

  他端著酒杯的手緊緊握住,好像要把酒杯捏碎一樣,極力隱忍著什么。

  “咳咳,你......”

  “你是地位尊貴的靖南王世子,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寒門書生,我們,注定是不同路的?!?p>  蘇玉將身子抽離,盯著自己手里的酒壺如是說道。

  梁墨聽到蘇玉這樣的話,感受到她的氣息遠離自己,好像心突然被抽走了一塊一樣,空落落的,他莫名地感到一陣煩悶。

  “本世子就喜歡結(jié)交寒門,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我也沒覺得你是什么寒門。”

  “再說了,哪個寒門敢在陛下面前和群臣面前,許諾拿出一千兩銀子來修道觀?蘇玉,你演戲就演戲吧,好歹裝得像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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