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打個哈欠就到國外了
劉法醫(yī)帶著兩人進去，農(nóng)貿(mào)市場開了幾十年了，地方大，平時人流量多，現(xiàn)下人都被攔在外面，顯得十分空蕩。
地上散落著不少蔬菜水果，應該是因事發(fā)突然，攤主逃跑時撞倒的。
死者的攤在市場中間，旁邊是家豬肉鋪，肉味和血味混在一起，江知棠皺著鼻子。
閻明見狀拿出一個單獨包裝的口罩，拆開遞給江知棠：“這里味道太重了，戴上口罩吧。”
江知棠很滿意他的眼力見，把口罩戴上后，她踮起腳，拇指食指上下疊起，比成類似嘴唇的樣子，碰了碰閻明的臉頰，“先欠你一個獎勵?！?p> 閻明被“親”的低頭悶笑，吱吱怎么這么可愛。
劉法醫(yī)簡直沒眼看，“你們倆，別談情說愛了，快來看死者。”
江知棠和閻明就像在課堂上被老師點名的小情侶，互相對視一眼，情意流轉(zhuǎn)在眼中。
上前看才發(fā)現(xiàn)這次死者情況確實與眾不同，死者頸部傷口裂痕很大，目測至少有四五厘米，傷口里血肉模糊，隱約可見氣管，傷口邊緣皮肉成鋸齒狀，有零散的碎肉落在死者領(lǐng)口。
“死者傷口被鸚鵡啄成這樣，這是只吃人肉的鸚鵡啊?！眲⒎ㄡt(yī)指著不遠處倒地的龐大鸚鵡，“還好有人把這鸚鵡打暈了，不然死者就要頭身分離了?！?p> 梅擇解釋道：“沒暈！被砸死了?！?p> 大熱天的，江知棠聽到這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刺刺它騙人！
她真受不了這種，只能不斷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游戲，都是假的。
閻明并未發(fā)現(xiàn)江知棠的不對勁，他上前要仔細觀察鸚鵡，卻被拉住手。
冰涼一片。
閻明吃驚地轉(zhuǎn)身，“手怎么這么涼？”他寬大溫熱的手自然地把江知棠的雙手攏住。
靈光一閃，他忽然想起昨日的鸚鵡。
只見江知棠眼尾發(fā)紅，柔柔弱弱地說：“我害怕?！?p> 江知棠鮮少和他示弱，閻明頓時心軟的一塌糊涂，連忙柔聲安慰道：“寶寶別怕，今晚我就搬過去，我一直保護你好不好？”
她點點頭，倚在閻明寬闊的肩上，小臉雪白，面色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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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江知棠忘了害怕，偷偷拿眼看他，在閻明若有所覺看過來時，又連忙一副皺眉捧心的脆弱模樣。
這小子怎么霸道的喜歡，柔弱的也喜歡??？挺貪吃的啊。
“看來小吃街那起案子兇手是打算讓鸚鵡在死者傷口處……”閻明想了想，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進食，不過中間出了意外，流程沒按照他原來設想的發(fā)展。”
閻明：“兩天兩案，他已經(jīng)失控了，我們需要盡快抓到他?！?p> 江知棠突然想起溫雪青，這起案件兇手只殺了一人，并未傷人，那溫雪青就顯得格外特殊。
顯然不止她想到了，閻明也察覺疑點，他沉聲吩咐梅擇：“梅擇，打電話讓溫雪青來局里配合調(diào)查。”
梅擇：“好的閻隊?！?p> 李邊靖拷完監(jiān)控錄像，拿著優(yōu)盤走過來，“閻隊，根據(jù)監(jiān)控錄像顯示，兇手離開市場后向左往居民樓方向跑去，那邊在拆遷沒有監(jiān)控。”
閻明：“先回局里?！?p> 江知棠想到了麻雀媽媽說的仙人掌公園，她扯了扯閻明的衣擺，說：“我就不回去了，我要去仙人掌公園?！?p> “我陪你一起?！?p> “不用，你去忙吧。”
閻明竟然沒再說什么，而是同意了。
這么看仙人掌公園一定有劇情點，江知棠可不信閻明會被她一句話說動，除非是游戲需要。
好！勇敢吱吱，要去探險了！江知棠沒忘記存檔，萬一不小心把自己玩完，還能回檔挽救下。
而閻明目送江知棠上了網(wǎng)約車后才帶隊離開。
現(xiàn)在天熱，司機都穿著防曬衣，路上司機一直沉默著，偶爾克制不住地干咳幾聲，方向盤上的手關(guān)節(jié)格外腫大。
江知棠注意到中央扶手盒里塞著紙，像是食物包裝紙。
防曬衣口袋淺，陽光照射下，司機右口袋里的東西反光亮眼。
江知棠呼吸不自覺放淺，不祥的預感環(huán)繞心頭，眼睫快速抖動。
司機不對勁。
哪怕可以回檔，可面對這種情況，江知棠是又緊張又興奮。
“小姐”司機沙啞地聲音響起，他狠厲的目光盯著后視鏡，“你看到我的鸚鵡了嗎？”
“??！”
江知棠差點繃不住表情，司機就是兇手！他果然一直在陰暗角落鬼鬼蹤蹤地盯著自己。
“刺刺很可愛也很乖，可惜有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前主人?！苯恼Z氣平靜從容，就像不知道面前是兇手一樣。
司機嗤笑一聲，“不負責任？那群鸚鵡把我害得這么慘，我恨不得把它們生嚼了！”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鼓起，身體緊繃，不過看到后座的江知棠時，神色漸軟，聲音輕柔：“沒事，馬上你就能體會我的痛苦了?！?p> 江知棠疑惑：“鸚鵡怎么害了你？養(yǎng)鳥養(yǎng)破產(chǎn)了？家里被鳥拆了？還是被鳥的冷漠傷透了心？”
她這一連串離譜的問題打下來，司機明顯沒反應，怔了下，隨后便是憤怒，這個女人把他的痛苦當做玩笑??！
喉嚨干癢，他忍不住干咳，聲音又響又急，像要把肺都咳出來。
他咳的太厲害，即使他戴了口罩，江知棠也不放心，連忙把自己的口罩壓緊，還不忘提醒：“看路啊師傅，憋咳了！”
司機完全沒聽她的話，依舊沉浸式咳嗽，不過車倒是開的穩(wěn)穩(wěn)的。
江知棠只好等他咳完繼續(xù)套話。不過鸚鵡怎么害了他？她聽閻明說過，兇手很可能是報復社會因此隨機殺人，那這兩者間有關(guān)聯(lián)嗎？
還有今天案件，鸚鵡在死者傷口處啃食，刺刺也是吃生肉的，應該是兇手故意培養(yǎng)鸚鵡吃生肉，再將餓久了的鸚鵡帶到案發(fā)現(xiàn)場。
可他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疑惑升起，她卻猜不明白，江知棠感覺自己不是腦子不夠用，是這個游戲太變態(tài)了，她根本摸不透變態(tài)的邏輯。
司機咳完，冷笑一聲，反正是個死人，就讓她做個明白鬼吧，“知道鸚鵡熱嗎？”
這江知棠還真知道，小時候她父親在公園被野生鸚鵡咬傷，意外得了鸚鵡熱，她記得當時還住院住了好幾天。
江知棠：“知道，鸚鵡熱不算嚴重疾病吧，只要及時治療也不會有后遺癥?！?p> “沒錯，只要及時治療”，司機恨恨地說：“可那群畜生不允許我休息治病，哪怕發(fā)燒都快要暈倒，也不允許我請假！憑什么??！住院總就不是人？就必須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
他越說越激動，脖子青筋暴起，眼睛通紅，像嗜血的野獸。
“誰能想到呢，醫(yī)生竟然因為鸚鵡熱導致肺炎，因沒有及時治療惡化成間質(zhì)性肺炎。我只剩幾年的生命了。”
間質(zhì)性肺炎？江知棠問系統(tǒng)：“鸚鵡熱這么嚴重嗎？”
?。埯W鵡熱極少數(shù)會引起普通肺炎癥狀。惡化為間質(zhì)性肺炎是游戲設定。］
“冤有頭債有主，小吃街，和農(nóng)貿(mào)市場的死者和你有關(guān)系嗎？”
司機哼了一聲：“沒有關(guān)系，我就是看不得他們幸福。你也是，沒事瞎穿白裙子干什么，我最看不得別人潔白無瑕的樣子，讓我特別想摧毀，想讓他們變得和我一樣?！?p> 純種變態(tài)啊，江知棠無奈搖頭，一切都串聯(lián)上了。
“怎么說呢兄弟，你這行為挺難評的，你又怪鸚鵡，又怪醫(yī)院，就不怪怪你自己？”
回檔前江知棠準備教育教育他，這人思想有問題，“首先你是受害者，但身體重要還是工作重要？導致病情嚴重有一半責任在你身上。其次你可以報復醫(yī)院的人，可以報復咬你的鸚鵡，這兩者都是罪魁禍首，可你為什么要報復在無辜路人身上？”
“本來還能多活幾年，現(xiàn)在好了，你能活過這個月都算運氣好?！?p> 江知棠啪啪一通自己說爽了，不管司機是什么心情，她直接回檔。
回檔后江知棠等著司機開車過來自投羅網(wǎng)，她得意地看了閻明一眼，沒想到吧，姐要抓到兇手啦。
閻明沒懂她的眼神，看她仰著腦袋，眼睛亮亮的的樣子，還以為是不舍得離開自己，他牽住江知棠的手，蕩漾地笑了下。
網(wǎng)約車停下，江知棠搖了搖閻明的手，故作神秘地說：“過來，我給你個大驚喜?！?p> 她拉開副駕駛車門，往里看，眼前卻不是熟悉的司機，而是一個陌生的中年人，他穿著短袖，手臂沒有紋身。
“？？不是，統(tǒng)統(tǒng)這是什么情況啊，我那么大個兇手呢！”
?。蹆词纸德涞攸c不固定哦。］
江知棠懂了，就是要刷出來唄。行，她就慢慢刷。
……
刷了十幾遍的江知棠面無表情的往車里看，絕望扶額，“你這游戲，哈士奇都能開車了？它有駕駛證嗎？”
游戲面板上突然放起煙花。
?。厶厥獬删徒怄i：狗狗座駕，坐過的都說好。］
?。厶厥獬删酮剟睢鲾?shù)值加1］
［特殊成就解鎖：滿分美貌，無人抵抗。］
?。厶厥獬删酮剟睢刹樵僴pc好感度（已自動裝備）］
江知棠火發(fā)到一半，“唰”的熄滅了。這獎勵好，比扭蛋強多了。
雖然各數(shù)值只加了1，但江知棠明顯感到身體輕松，腦子活泛了不少，靈光一閃，她想到了刺刺。
刺刺一定知道兇手住在哪。
江知棠連忙跟閻明說，明明是有經(jīng)驗的刑警，可閻明卻像才想起來一樣，還夸江知棠：“吱吱真棒，又幫我一個大忙。”
旁邊的警察也很給面子的——驚呼，詫異，贊嘆三連擊。
最后江知棠坐著哈士奇開的網(wǎng)約車，在一眾警察面前大搖大擺地走了。
——
狗狗座駕又穩(wěn)又快，眨眼的功夫就到別墅門口了。
江知棠站在別墅門口，看著轎車尾氣卷起落葉，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夸道：“哇塞，這速度，打個哈欠就到國外了吧。”
?。勰鞘牵螒虺銎?，必是精品。］
江知棠：“……你開心就好：）”
屋里靜悄悄的，她在一樓找了一圈，沒找到鳥，順著旋梯上了二樓，在二樓樓梯拐角看到兩個睡的香噴噴的?。ù螅B。
別墅空調(diào)一直開著，這兩只鳥貪涼，正對著空調(diào)風口處睡。
毛乎乎的兩團搭在一起，別提多可愛了，江知棠臉上露出姨母笑，但想到一會要問的事，她的笑容漸散。
她蹲下去，戳了戳刺刺。
哇，好軟好暖啊，上癮似的又戳了幾下，直到發(fā)現(xiàn)那雙紅色的小眼睛睜開，無聲地盯著自己時，她才訕訕地收手。
鴉鴉呼呼大睡，江知棠輕聲對刺刺說：“跟我過來，我有事要問你?！?p> 刺刺沒說話，跟著江知棠到旁邊的客房。
一進門，江知棠開門見山，“我今天見到你的前任主人了。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吧。”
刺刺沉默著。
“我知道你之前過的是什么生活，不過，既然你跟我來到這里”，江知棠揉了把刺刺的羽毛，“我會對你負責?！?p> “但在對你和鴉鴉負責之前，我要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你的前任主人，對我有些意見，今天我差點再也見不到你們?！?p> ［對不起，我騙了你。］
江知棠笑了下，把刺刺抱在懷里，安慰道：“沒事，下次不要這樣嘍?！?p> ［他從仙人掌公園把我抓走，我只知道仙人掌公園到他家里的路線。］刺刺第一次說這么多話，顯然有點不習慣，又動動爪，動動頭的。
“刺刺你太厲害了！我第一次見到這么聰明的鸚鵡。”江知棠一通夸夸，把刺刺夸的恨不得埋進羽毛里。
夸的江知棠口干舌燥：“等下會有一位警察叔叔帶你過去，你用翅膀指路，好不好？”
刺刺：［我會說簡單的人話。］
字正腔圓的男播音聲響起：“左，右，前，后，上，下?！?p> “刺哥，太厲害了刺哥！”
這下今天可以美美的享受生活了，她進到游戲這么多天，每天不是破案就是在破案的路上，跟上班一樣準時。
刺刺可以講話，就不需要她這個翻譯跟過去抓兇手。一想到整個下午都可以待在別墅里享受，江知棠嘴角不停上揚。
她給閻明發(fā)了條信息讓他過來接鳥。
信息剛發(fā)完，手機響了下，是溫雪青的。
溫雪青：吱吱，今晚方便一起吃飯嗎？
江知棠已經(jīng)打定主意今天不再出門，她想了想，手指快速在手機上打字——來我家里吃，你掌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