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瑜帶著怒意,挾著寒風(fēng)進(jìn)了公主府。
他不等下人通報就直闖進(jìn)了昌河公主的住處。
昌河公主正把葉幼寧叫到身邊問話,不想葉瑜突然進(jìn)來。
葉幼寧趕緊起身,昌河公主含笑問:“你怎么來了?近來可還好?天越來越冷了,記得讓人看著炭火,別凍著了?!?p> 葉瑜黑沉著臉:“母親,兒聽說你與天師入宮,當(dāng)著陛下的面指摘長姐生而不祥,可有此事?”
昌河公主并不否認(rèn):“有?!?p> 葉瑜一拳擊在桌上:“母親,你已經(jīng)搶走了長姐的一切,現(xiàn)在還要逼死她嗎?”
昌河公主看著兒子,聽了這話,心中刺痛,脊背生寒。
“你是在指責(zé)本宮?”
葉瑜高聲道:“是,兒雖是母親所生,但也知善惡,辯黑白。母親一直說什么長姐生而克母,可當(dāng)年長姐的母親是怎么沒的,母親心里難道還不清楚嗎?她已自請下堂,退居別院,又能奈母親何?母親竟然不能容她,活活把她折磨死,如今還把長姐視為眼中釘,母親此等行為,實(shí)在有違人道?!?p> 葉幼寧聽的心頭巨震,耳邊發(fā)麻。
她往后退了幾步,垂頭不語。
昌河公主被這話刺的跌坐在椅子上。
她顫顫微微哆哆嗦嗦的伸手指著葉瑜:“你,你是在罵本宮,罵你的生身之母?”
葉瑜梗著脖子:“兒沒有罵母親,兒說的全是實(shí)情,母親,你已錯了這么多年,為何還要一錯再錯,長姐已經(jīng)出嫁,母親若是不喜可以不見她,為何要……我葉家本就人丁調(diào)落,長姐是我手足,母親真疼兒子,如何叫兒子忍受斷手?jǐn)嘧阒???p> “你滾,滾?!辈庸鳉獾讲铧c(diǎn)呼吸不過來,她臉色青紫的指著門外大吼。
葉瑜轉(zhuǎn)身就走。
葉幼寧趕緊追了出去。
昌河公主看著一雙兒女離開,頓時崩潰,捂著臉大哭起來。
“本宮做錯了什么?本宮怎么養(yǎng)了這么一對白眼狼……”
葉瑜聽著哭聲,臉色更差。
葉幼寧追過去:“哥,母親……真的,真的誣蔑長姐嗎?”
葉瑜重重點(diǎn)頭:“我也是剛聽說的?!?p> 葉幼寧抬頭看著葉瑜,滿眼都是痛苦掙扎:“那,那我們怎么辦?母親如此,父親必為不喜,以后我們要如何見父親?又有何顏面去見長姐?”
想著長姐對她的疼愛和照顧,葉幼寧眼中滿是淚光:“我,我還和長姐約了明春一起踏春賞花,如今我又怎么立于她身前?!?p> 葉瑜深吸一口氣,右手在葉幼寧頭上撫過:“長姐品性和善,有容人之量,必不會遷怒于你,母親是母親,你是你,母親恨長姐咱們勸著,勸不了,便,便想辦法親近長姐,若有機(jī)會,好生補(bǔ)償?!?p> 葉幼寧重重點(diǎn)頭,擦了擦眼淚:“好,我記著呢,哥哥莫?dú)?,路上小心些?!?p> 送走葉瑜,葉幼寧沒回去見昌河公主。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對親媽,只好先躲著了。
這讓昌河公主更加難過,一邊哭一邊發(fā)狠,只說是葉恒用邪法迷惑住了她的兒女,為著兒女,她也要將葉恒弄死。
福王府
林驚弦接了小太監(jiān)送來的火羽衣,展開來看,就看到平平無奇一件單衣,可伸手去摸,就只覺得觸手溫?zé)?,就如在烤火一般?p> 他心中歡喜,帶著火羽衣去找葉恒。
把衣裳給葉恒穿上,拉著她站到院子的寒風(fēng)里,林驚弦小心的問:“怎么樣?冷嗎?”
葉恒搖頭:“不冷,挺暖和的?!?p> 林驚弦臉上露出今天一天最為燦爛的笑容。
他想和葉恒說點(diǎn)什么,卻聽到王慎的聲音:“王爺,魯王殿下來了?!?p> 林驚弦松開葉恒的手:“二哥怎么來了?快,開中門請二哥進(jìn)來……我去迎一迎?!?p> 他披著大氅急步流星的往外走,出了二門,就看到二皇子帶著隨從正閑庭闊步的走著,在別人家,他也像是在逛自家花園一樣,充滿了松馳感。
“二哥。”林驚弦笑著拜了一下。
二皇子打量四周:“七弟,你這府里不怎么樣啊?房子怎么這般破舊,這地面都有點(diǎn)不平整了,屋子又小,怎么能住人?”
林驚弦一邊請二皇子往里走,一邊道:“搬的匆忙,許多地方都沒來得及修,如今正是冬天,不好動工,等到了明年春天再一點(diǎn)點(diǎn)的弄吧,幸好我府里人少,還能住得下,再多些人,恐怕就要鬧騰了。”
兄弟倆說笑著進(jìn)了屋。
一坐下,二皇子就先開口:“今冬宗室里娶妻的、生子的、病死的太多了,唉,光是隨禮都是好大一筆花銷,你二嫂如今在家坐著成日的發(fā)愁,一天天的搬著帳本,理都不理我,實(shí)在叫人心焦?!?p> 林驚弦愣住。
這話啥意思?
這是來討錢的?
可沒錢了為什么不找父皇去要?
跟他這個當(dāng)?shù)艿艿囊弥鴨幔?p> 林驚弦舉目望望四周:“二哥看我這府里可有什么值錢的只管拿去,弟弟必然沒有二話?!?p> 他這意思就是你看我都快家徒四壁了,你咋好意思跟我哭窮?
怕二皇子不要臉的真搬他家的東西,林驚弦又加了一句:“最近我家王妃心情不太好,聽說二哥家養(yǎng)了好幾位名角,哪日得空,還請二哥割愛,叫他們來我府上唱上幾出,哄哄我家王妃?!?p> 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說,你沒錢你還養(yǎng)戲子?養(yǎng)戲子什么開銷?花錢流水一般,真要窮的揭不開鍋,咋不叫你養(yǎng)的好些戲子出去唱堂會給你掙錢?你跟我這個當(dāng)?shù)艿艿膩硪X,你也好意思?人嘛,不能沒臉沒皮到這種地步啊。
二皇子笑容不變,自有一種不管你說什么,我都穩(wěn)坐釣魚臺的架勢,真是搞的林驚弦都沒脾氣了。
喝了一口茶潤潤喉嚨,二皇子從袖子里摸出一張紙遞給林驚弦:“你看這個值多少?”
林驚弦接過來細(xì)看。
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止不住的心頭狂跳。
竟然是……
竟然是當(dāng)年昌河公主中毒的真相,原來……一切都是昌河公主搞出來的,為了逃避怒火,她自導(dǎo)自演了那么一出,后來一直竟然以父皇的恩人自居,這么些年,為著這件事情父皇對她多么容忍,她也因此榮寵十幾二十年。
“二哥,可是真的?”林驚弦拿著那紙坐不住了。
二皇子老神在在的點(diǎn)點(diǎn)頭:“七弟,我與你辦了這事,你拿什么謝我?”
林驚弦十分為難。
老實(shí)說,他出來開衙建府是給了銀子的,永嘉帝對他還算不錯,搬家的時候給了二十萬的銀子,但是出來之后開銷大啊,每日里各種花銷,還要留下明年修房子的錢,能動用的真的不多。
葉恒那里倒是有錢。
可他怎么可能去花媳婦的嫁妝銀子呢?
男子漢大丈夫,沒有這么干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