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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之路

第二十六章 絕技

永和之路 綠雪芽 2726 2024-12-27 20:51:53

  “不單單你和安紅豆,有沒有可能你這輩子注定孤獨終老。”

  謝安民的詛咒涼涼地響在耳畔。

  如果不是謝安民手里還握著他的借條,鐘子期一定要發(fā)作的??墒悄萌耸侄蹋匀俗燔?,謝安民手里捏著他的借條,就像捏住了他的七寸,讓他作不得聲。

  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怎么可能呢?等他修好琥珀銀鐲,戴在安紅豆的手腕上,安紅豆就會和他和好如初的。什么分手留言,在他看來,都是女孩子任性的撒嬌而已。

  當(dāng)鐘子期在韓陽畬族銀器鍛制技藝的非遺傳承人那里修好琥珀銀鐲,想要第一時間拍照給安紅豆看時,才發(fā)現(xiàn)安紅豆的微信已經(jīng)把他拉黑了。

  那刻,鐘子期品味著謝安民的話,不管未來他是否會孤獨終老,總之安紅豆與他是BE了。

  而彼時,當(dāng)車子經(jīng)過兩三個小時的跋涉,終于抵達韓陽,鐘子期尚未體會到那種被心愛的女孩子突然甩了的撕心裂肺的感覺,他仍舊懷揣暗暗的憧憬,手里攥著那斷裂的琥珀銀鐲,跟著謝安民走進一條古色古香的老街,來到一家店鋪跟前。

  店鋪的門面并不顯眼,但透露出一股沉穩(wěn)的古樸氣息。店鋪的招牌用質(zhì)樸的木材制成,上面雕刻著“畬家銀匠”幾個大字,顯得莊重而古老。

  兩人走進店內(nèi),撲鼻而來的是空氣中一股金屬加熱后的微妙氣味,與老木頭和皮革混合在一起,讓整個店鋪充滿一種獨特的手工藝氛圍。

  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對著店鋪門的墻上掛著幾幅畬族傳統(tǒng)銀飾的照片和設(shè)計圖稿,展示了畬族銀器鍛制的悠久歷史和精湛工藝,以及滿墻的工具架,上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鍛銀工具:錘子、鉗子、刻刀、坩堝、風(fēng)箱等,井然有序地排列著,每一件工具都磨得锃亮,顯露出它們被主人頻繁使用的痕跡。

  店鋪內(nèi)的一角堆放著一些原材料,包括不同純度的銀塊和銀條,以及用于鍛造銀器的炭火爐,爐旁堆滿了木炭,準備隨時生火加熱。

  店鋪中央是一張長條形的木質(zhì)工作臺,臺面上鋪著一塊厚實的黑氈,上面散布著銀屑和工具痕跡。工作臺上方懸掛一盞明亮的白熾燈,為精細的銀器制作提供充足的光線。一位老師傅正全神貫注地坐在工作臺前,他戴著一副老花鏡,眼睛緊盯著手中的銀器,手中的小錘在銀器上輕輕敲擊,發(fā)出清脆而有節(jié)奏的聲音。

  老師傅的手法熟練而精準,他正在用一把細小的刻刀在銀器表面雕刻著復(fù)雜的花紋,每一道線條都流暢而細膩,顯示出高超的技藝。他的另一只手則穩(wěn)穩(wěn)地握著銀器,隨著小錘的敲擊輕輕轉(zhuǎn)動,讓雕刻更加均勻。

  偶爾,他會停下來,用布擦拭一下眼鏡,或是仔細觀察銀器的某個細節(jié),確保每一處都完美無瑕。

  當(dāng)他再次停下來時,看到店鋪內(nèi)站了一對青年男女。兩人都樣貌不俗,令人眼前一亮。

  老師傅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鏡架,問道:“是要定制銀器,還是修補銀器?”

  謝安民看了鐘子期一眼,鐘子期忙把手上用藍染布條包裹的琥珀銀鐲拿了出來,遞到老師傅跟前。老師傅接過去看了一眼說:“可惜了,斷了。”

  “師傅,能修嗎?”鐘子期問。

  老師傅答:“世間萬物,除了人心破碎,皆可修復(fù)。”

  當(dāng)鐘子期發(fā)現(xiàn)自己被安紅豆拉黑后,突然品味出老師傅這句話,充滿了哲學(xué)的精妙。

  而彼時,站在店鋪內(nèi),鐘子期只是小心翼翼詢問老師傅修復(fù)這個琥珀銀鐲,有哪些辦法,都需費多少手工藝費。

  老師傅拿出清潔劑和軟毛刷,仔細清潔琥珀銀鐲斷口兩側(cè)的銀鐲子,放到老花眼鏡跟前仔細觀察,確保表面沒有油脂或污垢后,對鐘子期說如果是裂口較小,可以選擇軟焊,即使用銀焊絲和焊錫槍進行焊接,將兩塊斷銀鐲子正確對齊,在焊接接頭處放一小塊焊錫,然后加熱焊錫直到它融化并覆蓋焊接接頭,等待焊接點在表面完全冷卻。

  但顯然,這個琥珀銀鐲鐲身比較粗,斷口也比較粗,就需要硬焊,即在高壓力或拉伸條件下工作的焊接點,使用銀焊絲以及更高溫度的焊錫。

  也可以在斷口處加入銀接口,將斷口連接在一起,然后再進行焊接和打磨處理。

  不過焊接法有一個不足之處,那就是不美觀,像一根繩子斷了再接起來一樣,會有一個疙瘩,即使再好的手藝人,也只能讓疙瘩顯得盡量小,而不能讓它不存在。

  鐘子期便問,有什么美觀一點的修復(fù)方法沒有,他不想讓慧芳發(fā)現(xiàn)琥珀銀鐲斷裂的事。

  老師傅便說了包金包銀法,用膠水粘住接口,再用金銀箍起來,但這種方法可能不如焊接牢固。

  不論哪種方法,工藝費都不貴,幾百塊錢就夠了。

  再少的錢,也需要從謝安民口袋里出,于是鐘子期回頭看了謝安民一眼。謝安民正在展示柜前看一些銀器成品,聽老師傅和鐘子期的談話突然中斷了,便回頭看過來,見鐘子期正眼巴巴看著她,不由有些可憐。

  “師傅,您看著修吧,手工費隨意,如果實在修不好,也可以一模一樣的打一只?!?p>  謝安民沖老師傅說道,主打一個不差錢。

  “一模一樣打一只的話,至少要……”

  老師傅剩余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鐘子期打斷了,“師傅,還是修吧修吧?!?p>  再怎么地,修復(fù)也比重新打一只便宜。鐘子期不想欠謝安民太多錢。

  老師傅便讓二人留下琥珀銀鐲,過幾日再來取,但這個提議被謝安民拒絕了。韓陽距離柏樂村還挺遠的,她不想再來一趟,最好的辦法就是拿錢買時間。于是多付了一些工錢,于當(dāng)天下午便拿到了修好的琥珀銀鐲。

  謝安民又在店里看中了一款“雙龍戲珠”銀鐲,也當(dāng)即斥資買了下來。

  雖然畬族銀器鍛制技藝融合了中國傳統(tǒng)銀雕工藝與畬族文化的獨特風(fēng)格,是珍貴的非遺技藝,可到底只是銀器,再貴也貴不過奢侈品專賣店里的奢侈品,對于謝安民的消費水平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除了“雙龍戲珠”銀鐲外,謝安民又在店里買下了幾件造型精致的銀器。

  老師傅見謝安民出手闊綽,又見她氣質(zhì)不凡,便詢問她來歷,謝安民也不隱瞞,落落大方說自己是個作家。

  作家這個身份難免帶有光環(huán),老師傅連忙讓自己的兒子出來店里,為謝安民演示了畬族銀器鍛制技藝中的“操身”技藝,這是一種通過控制銀料純度和銀片坯厚度來提升銀的延展性,再利用特制的束鏨進行鏤雕,使坯件造型凹凸有致的鍛銀技藝。

  老師傅的兒子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打制銀器時,幾乎一氣呵成,將器物一體成型。謝安民和鐘子期對老師傅的兒子佩服得五體投地,忍不住雙雙鼓掌。

  老師傅一邊在一旁修補那只琥珀銀鐲,一邊驕傲地向謝安民、鐘子期介紹,他兒子的這項手藝有個形象的名字叫“一張打”,是獨門絕技,就是他自己也不會的。

  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長江后浪推前浪啊。

  鐘子期和謝安民從韓陽回到柏樂村時,天色已經(jīng)擦黑了。

  鐘家,飯桌上的飯菜熱了又熱,慧芳讓林盈盈先吃,畢竟肚子里還有一個。林盈盈的肚子已經(jīng)顯懷,熬過了孕吐期,飯量也開始變大。但鐘子期沒有回來,林盈盈也不愿意動筷子,她不想讓鐘子期吃剩菜剩飯。好在,門外已經(jīng)響起了鐘子期的聲音:“阿娘,大嫂——”

  鐘子期回來了,冷清的家里一下子熱鬧起來。

  一家人坐下來吃飯。

  林盈盈給鐘子期盛湯,鐘子期注意到她的手腕空空的,雖然他們家給了不少彩禮,可是那些錢都落入林鐺鐺手里,林盈盈是沒有嫁妝的。

  吃完飯,趁著慧芳去洗碗的工夫,鐘子期從口袋里掏出那只修好的琥珀銀鐲,遞給林盈盈:“大嫂,咱家的傳家寶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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