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噩夢成真
溫宜深吸一口氣,神色凝重。
“溫寧不是在馬車?yán)镒鴨?,自己買兇殺自己嗎?”
“我們都知道馬車?yán)镒牟皇菧貙?,是映雪。”楚慕白話里帶著急切和惱怒?p> “可是寶賢王不知曉。”溫宜皺起了眉。
“所以我們把溫寧交給他,告訴他們其實打人的是溫寧,映雪只是一時頑劣好奇才撒了謊,而溫寧得知此事后心生怨恨,縱馬行兇,這樣寶賢王就會相信,瘋馬撞車與楚家人無關(guān)?!背桨孜罩鴾匾说氖郑煌樯畹耐鴾匾?。“我知你疼她,可是她終究是寶賢王的親生女兒,虎毒不食子,頂多就是訓(xùn)斥兩句,給兩巴掌,跪會祠堂,死不了人的。日后她就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我們應(yīng)該為她感到高興?!?p> 溫宜抽回手,滿眼厭惡,甩了他一巴掌,“背著殺人的罪名高高在上嗎?”
楚慕白瞪大眼睛近似狂吼,“可只有這樣才能平息他們的怒火!”
“啪!”溫宜又狠狠地朝他的另一側(cè)甩了一巴掌。“楚慕白,你給我聽清楚,溫寧是我時溫宜的妹妹。你再打她的主意陷害她,我們便和離!”
“和離?你說要跟我和離?”楚慕白朝溫宜胸口狠狠地杵了一拳,無情的看著她倒在地上?!澳悴豢辖o我家主之權(quán),還為了與你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斷我前程?時溫宜,你好得很?。 ?p> 溫宜的頭磕在棺材角上,流了血。
但這也未能將他眼底的無情和絕情化開一絲。
憤怒的火焰在他眼中跳躍,此時的他同那條大野狼無甚分別,“時溫宜,這是你逼我的!”
楚慕白一拳將她打暈,撕扯下幾條喪幡,將她的手腳綁上,從窗戶把她丟了出去。
他沒有上馬車。
而是從廢棄的巷子里繞去了早就準(zhǔn)備好的地方。
玉竹擔(dān)心家主,想起二小姐今晨對她有所交待,楚氏母子前腳離開毓秀閣,她就趕緊跑去報信。
此時,溫寧已經(jīng)在追來的路上。
楚慕白將溫宜摔在地上。
與其說是地,不如說是坑!
半桶水潑面而下,冷水刺激她瞬間醒來,突如其來的嗆意,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楚慕白把她拎起來,臉貼近她的耳畔,沉聲道:“我的好夫人,你不想犧牲你的好妹妹,也不是不行?!?p> 故意一頓,看著溫寧將臉轉(zhuǎn)向自己,滿意的說道:“只要你交出掌家之權(quán)。”
溫宜冷笑,“做夢!”
如果到這個時候了,她還看不清他的人品,豈不是眼瞎心也瞎。
楚慕白那張白日里盡顯謙和,溫潤如玉的臉,在今夜卻像鬼魅一般,憂郁猙獰。
他的眼里閃露兇光,發(fā)狂的朝溫寧的頭打去。
一下接著一下,直到他的手痛了,才肯停下來。
溫宜趴在地上,頭嗡嗡的,又暈又痛,還有些想嘔。
“我需要銀子,需要升職,我升官發(fā)財,你是我的夫人跟著享福有何不好?乖,把時家大印給我!“
楚慕白極力壓抑著內(nèi)心的狂躁哄著她,卻見她無動于衷,反手抽出身后的一塊竹筏。
水嘩啦啦的傾注而下,一盞茶的時間,便蓄進了半尺高。
楚慕白已經(jīng)跳到坑外,蹲在上面冷漠的看著她泡在水中。
另一邊,溫寧趕到喬家,發(fā)現(xiàn)家仆和楚氏都在,但是楚慕白和阿姐不知所蹤。
能去哪呢?
喬家很窮,住得極為偏僻,附近沒幾戶人家。
溫寧命家仆散開去找。
楚老夫人不肯,嚷著要先回府。
溫寧拔刀架在她脖子上,發(fā)狠的說道:“找不到阿姐,我不會讓你活到明天!”
大家分頭去找,可是溫寧還是心驚膽顫的。
“這附近有一所破廟,家主會不會去那邊了?!币粋€家仆很早以前也在這附近住過。
他對這里比較熟,溫寧讓他帶路。
可是破廟里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家仆不小心,踢翻了碎成半個的瓦罐,里面的水淌了出來。
水?
“這附近可有水,或者河之類的?”溫寧想起了午間做的那個噩夢。
家仆想想,“有,我知道在哪?!闭f完先一步朝那跑去。
……
水已經(jīng)漫過溫宜的腰身。
她沒有懇求,只是問他一句,“你自請入贅,圖的是時家的家產(chǎn)?”
楚慕白不置可否,“那你現(xiàn)在可想明白了,是自己的命重要,還是時家的產(chǎn)業(yè)重要?其實你死了,我也會順理成章的得到時家!可若你主動退出,你依然是我的妻,未來楚府的夫人?!?p> 溫宜眼里一片死灰,甚至連看他一眼都覺得沒有任何意義。
今日的夜無月,漆黑得像一只張著大嘴的怪獸。
四周起了霧,就像在奏唱的哀歌,哀悼這三年所有的情誼。
楚慕白為了欣賞溫宜臉上的絕望,在旁邊點了火把。
點點火光,正好為溫寧帶來了希望。
“阿姐!”溫寧沖了過來,深一腳淺一腳的,摔在地上也顧不上痛,趕緊爬起來。
她看到溫宜陷在水中,那水已經(jīng)沒過了她的心口。
“你不就是想要掌家之權(quán)嗎,你放了我阿姐!”溫寧朝楚慕白厲聲道。
“不!你去死,我想要你去死!”楚慕白低吼。
“好!你把我阿姐弄出來,我就站在這里,你知道的,我身體不好,我肯定是逃不掉的?!睖貙幈M可能安撫他,不去刺激他。
“阿寧,你快離開!”溫宜眼淚簌簌落下,“他是個瘋子,你快走!”
楚慕白冷冷的看著水線即將沒過她的唇,遲疑了。
可當(dāng)溫寧試圖靠近溫宜身后那塊竹筏的時候,突然被楚慕白掐住了脖子。
溫寧做著掙扎的動作一面迷惑他,一面抽出匕首朝身后猛刺。
但因她背對著他,所以刺的并不深。
只好在他手腕上狠狠補了一刀。
楚慕白下意識松開了手。
滿手溫?zé)狃つ?,“我要殺了你!”楚慕白朝她猛撲過來。
溫寧不是他的對手,只能快速的胡亂揮刀,楚慕白的手臂被劃傷,惡狠狠的瞪著她。
饒是這樣漆黑不見指的夜,依然能感受到楚慕白似要焚燒掉一切的目光。
溫宜的視力受了傷,什么也看不見,只能緊張不安的聽著聲音。
溫寧的心口劇痛,接二連三的刺激心脈,她快要撐不住了。
不遠(yuǎn)處出現(xiàn)了星星點點的火光,有聲音傳來:“二小姐……”
“你還叫了幫手?”楚慕白雙拳緊握,骨節(jié)吱吱作響。
溫寧借著微弱的火光,看著水位已經(jīng)沒過了阿姐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