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香妝
顧百里怔怔的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就很想笑,“你拿丹片當(dāng)飯吃嗎?五片丹片,昨日給你的,今天就都吃沒了?!”
溫寧笑盈盈著,“就說給不給?”
她也不想的,也知道丹片極其珍貴,是專供宮里貴人使用的。
可是這幾日,她確實有好多事情急著去做,這身子不利,耽誤事??!
顧百里無奈的搖搖頭,又遞給了她一瓶,“是藥三分毒。”
溫寧點點頭,“多少銀兩,加上上次的。”
顧百里靜靜地看了她一會,方說道:“你已經(jīng)付過了!”
溫寧看著他手中的方糕,笑道:“早知道這樣,我就該多帶些過來。下次吧,我多帶些,各種口味的方糕,你的丹片可不許漲價??!”
顧百里看著她喜滋滋的模樣,無奈間似有一抹寵溺的笑容。
但下一刻,這笑容便消失了。
簾子掀開,墨云稷從里面踏了出來。
“墨大人,也在啊!”溫寧一見是他,起身福了一個緊繃繃的禮。
顧百里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你居然認識墨大人?”
溫寧淺笑,“墨大人人長得好看,官又大,京都里的女子有幾個不認識墨大人的。”
顧百里自嘲一笑:有道理。
墨云稷抓起桌子上的藥方,疊得四四方方,一點多余的斜角都并沒有,揣進懷里,聲音冷冷的沒有一點溫度,“只是好看,官大嗎?”
溫寧抬眸看著他那雙墨潭一樣的眼,再次福了一下身,“多謝墨大人仗義相助。”
墨云稷面無表情,朝桌子上丟下一個金錠子,便邁著長腿走出了醫(yī)館。
“他還幫過你?”顧百里見他走遠了,狐疑的看著她。
溫寧點點頭,但涉及到墨云稷的公務(wù),她也不便多嘴,就只說了她想幫阿姐簽下和離書,擔(dān)心楚慕白鬧事,所以請他來時府門前轉(zhuǎn)轉(zhuǎn)。
但顯然顧百里是不信的,“大閻羅何時這么好說話了!”
溫寧看了看藥堂里擺放整齊的小藥瓶,輕輕一笑,“顧太醫(yī),有沒有一種藥服下后就跟中了毒一樣,但實際不藥人,事后別人還查不出來?”
顧百里想了想,“這種藥倒是沒有,不過可以調(diào)配出來。你要它做什么?”
溫寧的眼里頓時來了神采,“多久能調(diào)配出來?”
顧百里神色一凜,“你要拿去害人?”
“害什么人呀,不不,我拿去救人?!睖貙幈荛_了他審視的目光,明明說得理直氣壯,但怎么還是有點心虛那。
顧百里看了她良久,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你且在這等我?!?p> 隨后吩咐藥童,今夜不接診了。
溫寧沒想到他真的會出手幫自己,還這么痛快,心里暖暖的。
這種信任,除了阿姐,沒有人再施舍給過她。
這種藥并不需要稀缺名貴的藥材,最常見的藥材更不容易被查出來,但是配量上要極其心細,多一點少一點,都可以真的變成了毒藥。
溫寧待著也是待著,就抓起藥碾子陪藥童一起磨藥。
桂月也很喜歡溫寧,開了話匣子,說都說不完。
顧百里把藥交給她,又叮囑一番,“劑量多少無妨,但不可碰酒。慎用!”
溫寧點點頭,趕緊去辦事了。
她走后,桂月從懷里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這是溫寧姐姐讓我交給大爺?shù)?。姐姐說,顧家對她有大恩,她必結(jié)草銜環(huán),但是藥材也是有本錢的,不能讓顧太醫(yī)白白擔(dān)著損失。”
顧百里沒說什么,心里有點堵。
溫寧驅(qū)車直奔里衙大牢。
楚氏母女認了罪,因為沒牽涉人命,最多就是關(guān)幾天,吃點苦頭,就會放出去。
但此事涉及皇親,就是砍頭都不為過。
一切還是看寶賢王府的意思。
溫寧帶了一男子一同去了地牢,獄差大人知曉溫寧同王府的關(guān)系,并未阻撓。
“楚映雪!”溫寧目光如火,灼灼燃燒。
楚映雪一驚,蜷縮的身體一顫,透過蓬亂的發(fā)絲,眼睛像刀子似的瞪著她。
“時溫寧你別得意的太早,我兄長若是知道定不會放過你!”
溫寧嗤然一笑,“楚慕白流年不利,必有牢獄之災(zāi)。到時候他自身難保,你覺得他還會有精力管你二人嗎,或是舍棄一個?”
“不可能!你少在這里危言聳聽,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楚映雪扶著墻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身上的囚袍布滿道道血痕,顯然受了鞭刑。
溫寧冷冷的看著她,“好哇!那我就偏不讓你如愿?!?p> “進來吧!”溫寧微微側(cè)目,朝一旁喚進來一個人。
楚映雪緊緊的貼在冰冷的墻上,觸碰到傷口,痛得她臉上的肉都跟著一抽搐,“時溫寧,這里是大牢,你要干什么?”
溫寧勾唇,發(fā)出沉悶的笑聲,“干什么?當(dāng)然是干你們最擅長的事!”
溫寧一步一步朝她走去,目中陰惻惻的笑意讓人腳底生寒!
楚映雪胡亂的揮著手臂,惶惑不寧的朝外面喊叫,“殺人了!快來人??!”
“啪”!
“啪”!
“啪”!
……
溫寧一手揪住她的頭發(fā),一手來回扇著她的臉,一下接著一下。
上一世,楚映雪一共扇了她一百四十九個巴掌,每一下,時溫寧都狠狠地刻在心里,她發(fā)過誓,若有來生,定要千倍百倍的還回去!
可光打臉,豈不太便宜這群畜生!
打得手臂發(fā)麻。
溫寧朝男子問去:“現(xiàn)在這張臉,夠不夠豐盈,紅潤?”
男子瞪圓了雙眼,整個人都傻掉了。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女子還可以用如此簡單暴力的方式進行香妝。
但他可以說“夠夠了吧?”那張臉都腫成豬頭了。
溫寧滿意的嗯了一聲。
“現(xiàn)在,該做我擅長的事了!”時溫寧抓起她的肩膀上的衣服。
“刺啦”!
扯下了一大塊。
露出布滿血痕的潔白肌膚。
“那便開始吧!一定要畫得很媚,就像金夢樓里的小娘子?!?p> 楚映雪咬著牙,憤憤的低沉嘶嚎,她緊緊地抱著自己,蜷縮在角落里。
畫師有些為難的望向時溫寧。
這臉都沒形了,也就算了,再抱著胳膊,叫他還怎么畫?
溫寧眉頭微蹙,一腳踩在她的傷腿上。
楚映雪“啊”的一聲慘叫,目呲欲裂。
雙手扶著腿骨兩側(cè),聲音嘶啞,聞?wù)叨几念^一驚。
畫師咽了咽口水,手心,后背都是冷汗。
他不敢再有任何表情,這兩位都是他惹不起的,一個是活著的時候惹不起,一個怕是死后化成厲鬼來找他討命!
半炷香后。
畫師偷偷的瞟了一眼溫寧,顫顫巍巍的舉起來畫稿,“小姐,您看……行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