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正是忙的時候,金燦燦也不想跟他有過多糾纏,于是出去干活去了。她一邊擦著桌子,一邊想老楊會不會又在曾哥面前胡說八道。
她看現(xiàn)在忙的也差不多了,她決定先下手為強,于是放下抹布走到了收銀臺邊。
曾哥一抬頭看見金燦燦突然站在他面前,嚇了一跳。
“你怎么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有什么事嗎?”
“八號桌的孜然牛肉重新做了一份?!?p> “為什么重新做?”
“因為楊師傅炒糊了。”
金燦燦說完就趕緊走開了,雖然這件事情是件小事,她就是故意要把這個信息透露給曾哥的,剩下的事情就看他怎么去處理。
曾哥若有所思,他起身走進(jìn)了廚房,燒焦的味道還并沒有完全散去,他知道金燦燦并沒有說謊。
“老楊,你這是什么味道?燒焦了嗎?”曾哥明知故問道。
“沒有,剛才我沖了一杯咖啡,這個味道就跟燒焦了一樣。”
曾哥裝作若無其事地在廚房里轉(zhuǎn)悠了一圈,突然瞥見垃圾桶里燒焦的牛肉,他索性也不打算裝下去了。
“這是什么?”曾哥指著垃圾桶問。
老楊傻眼了,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都怪金燦燦,偏要在我炒菜的時候打擾我。”
一直躲在旁邊的金燦燦,再也繃不住了。
“這也能怪我,你是廚師還是我是廚師?”
兩人又激烈地吵了起來,這次曾哥堅定地站在了金燦燦這邊。老楊一個人有點招架不住,于是他又把廚房另外兩個人也叫了過來幫他作證。
其他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們清楚一個是老板的親戚,這里管事的,另一個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而且是這里的元老級人物。得罪了哪一個,他們都沒好果子吃。
“說話?!?p> “我不知道,我剛才在忙,沒有注意這邊的情況?!毙堈f。
“我也是。”另外一個學(xué)徒也趕緊附和。
金燦燦知道他們又在說謊,整個廚房就這么小,他們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她又無可奈何。
曾哥把幾個人叫到了收銀臺,他打開電腦,一番操作,屏幕上彈出了一個畫面——是剛才金燦燦在廚房和老楊說話的視頻。
“這是什么?”老楊驚呼道。
這是我在廚房裝的微型監(jiān)控,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有什么好狡辯的嗎?
老楊看到眼前這個比他小十幾歲的人,用這種態(tài)度說話,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小曾,我沒想到你竟然這么陰險,在廚房里裝這玩意兒來監(jiān)視我們干活。”
“我闖蕩江湖這么多年,還用你們這些乳臭未干的年輕人教我做事。你能在這里耀武揚威不就仗著自己親戚是老板,你離開這里啥也不是?!?p> 曾哥冷笑一聲,又調(diào)出了另外一個監(jiān)控視頻,放給所有人看。畫面清晰可見,里面的人鬼鬼祟祟地把冰箱里的東西裝進(jìn)了自己包里,然后走出了廚房。
廚房的三個人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蒼白。
“我現(xiàn)在把工資結(jié)給你們,以后不用來上班了?!?p> “我們拿的都是賣不完的食材,雖然確實做的有些不對,但也不至于開除我們吧。”老楊還是不甘心。
“我在這里兢兢業(yè)業(yè)地干了這么多年,憑什么你一句話就把我開除?我要打電話給老板?!?p> “你覺得這件事情老板能不知道嗎?你要再糾纏下去,那我就報警了,這可就不是開除的事情了?!?p> 幾個人沒辦法,只好去廚房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走出了餐廳。金燦燦又喜又驚,她沒想到曾哥竟然把他們?nèi)块_除了。
其實曾哥早就注意到他們的這些行為了。以前他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過分就行。沒想到現(xiàn)在他們越來越得寸進(jìn)尺,所以他才偷偷地在廚房里裝監(jiān)控。剛好金燦燦又跟他們有矛盾,所以他干脆借這個幌子,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們給開了。
“下午給你們放半天假,明天再來上班?!?p> “曾哥,威武!”張洋喊道。
金燦燦、李玉、張洋高興的都快跳起來了,李玉要去他姐家,張洋也有事,金燦燦很主動地留下來收尾。曾哥的行為重新刷新了她的認(rèn)知,她原來一直以為曾哥跟其他關(guān)系戶沒什么太大的區(qū)別,現(xiàn)在看來都是她的偏見。
她準(zhǔn)備下班去附近逛逛,當(dāng)她踏出餐廳門那一刻,一股熱浪襲來,外面跟餐廳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她沒想到天氣突然一下變得這么熱,于是她打消了外出的念頭。當(dāng)她打開宿舍的那一刻,她更加絕望,宿舍里簡直跟蒸籠一樣,她想著心情自然涼,自己冷靜一下應(yīng)該就好一些。
宿舍沒有空調(diào),唯一的一個風(fēng)扇還是李玉的,她又不敢私自使用。于是她打開宿舍門,端個小板凳坐在門口看起書來。她想著這樣能心靜一些,但還沒過多久,額頭上的汗水就順著臉頰流到脖頸處,不一會兒她衣服都濕透了。
金燦燦實在是受不了了,現(xiàn)在才是初夏,樓頂就這么熱,她實在不敢想象三伏天這里得有多熱。于是她索性下了樓,帶著書去了附近一個商場里蹭空調(diào)。
等她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落到兩山峰之間的縫隙里,一陣陣微風(fēng)吹來,瞬間讓她感覺涼爽了不少。她并沒有立即回宿舍,而是朝著商場旁邊的人行道一直往下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金燦燦看到馬路兩邊擺了一些攤子,主要是賣燒烤,炸串之類的。她倒不是很感興趣。越往前走,攤子越來越多,種類也越來越多,她的目光被五顏六色的衣服吸引住了。
出來這么多年,除了之前去市區(qū)買了幾件冬天的衣服,其他的衣服基本都是以前的。她看著自己身上這件洗的有點掉色的短袖,不免有點心酸起來。雖然現(xiàn)在住在了市區(qū),但附近不是商場,就是專賣店,衣服又貴又不好看。
她放眼望去,長長的一條街都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服裝攤。有掛在架子上賣的,有把衣服鋪在油紙上賣的,甚至有些攤主直接把衣服放在筐子里,讓顧客自己翻找的。
金燦燦看得眼花繚亂,不知道選什么樣的好。
“美女這里來看看,我這里有很多漂亮的衣服,而且很適合你。”一個中年女人對她喊道。
于是金燦燦停了下來,扒拉著掛在架子上的衣服。一邊看,一邊在身上比劃,真如攤主所說的那樣,確實很適合她,而且也漂亮。
“這個衣服多少錢一件?”
“一件三十,兩件五十。”
這么物美價廉的衣服,金燦燦挑了好幾件,她覺得每一件都好看,猶豫了一下就全部要了。
她又買了一個涼席和一個吊扇,到宿舍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透了。她把涼席鋪上,把吊扇掛在上床的橫梁上,她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有了風(fēng)扇之后確實不熱了,但蚊子一直圍著她嗡嗡地叫,她一個晚上跟蚊子大戰(zhàn)了好幾個回合,直到天亮。
金燦燦頂著黑眼圈走進(jìn)了餐廳,她剛把工服換好,就看到廚房里出現(xiàn)了三個新的面孔。本來她還擔(dān)心曾哥一下把三個人都開除了,那餐廳還怎么營業(yè)?現(xiàn)在看來她的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
“你好,美女。我是這里的主廚,你叫我阿強就好了。”
廚師走過來熱情地跟金燦燦打招呼,她也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番。她對這幾個廚師印象還挺好的,幾天相處下來,還真像她所想的那樣。
收銀臺的電話響了起來,曾哥去洗手間了,于是金燦燦跑過去接起了電話。
她一邊用肩膀和下巴夾著電話筒,一邊在紙上寫著。對方想讓他們送餐過去,金燦燦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她拿不定主意,這時曾哥從洗手間出來了。
“曾哥,有個公司的員工要點餐,說讓我們給送過去,可以嗎?”金燦燦捂住話筒問。
“加配送費就可以?!?p> 不一會兒點的餐就做好了,一共有十份,分別用兩個大袋子裝著。金燦燦一個人提不動,而且她也不認(rèn)識路,于是李玉就跟她一起去送餐了。
“咱們這里以前有送過餐嗎?”
“很少,一般都是他們自己來店里吃的?!?p> “這個公司在哪里呀?”
“不是很遠(yuǎn),走過去十幾分鐘。”
兩人穿過幾條街,到了一棟大樓下面,門口的噴泉正在有規(guī)律的起起落落。金燦燦抬眼望去,樓體都是透明玻璃狀,反著太陽光有些刺眼,但看起來低調(diào)奢華又精致。
走到大門口,金燦燦正想著怎么開門的時候,門自動打開了。一陣涼風(fēng)吹過來,讓汗流浹背的她感到神清氣爽。她跟在李玉身后走進(jìn)了垂直電梯,她第一次乘坐,不敢亂按。提示音響起,電梯停在了二十樓。出了電梯,一個空曠明亮的走廊出現(xiàn)在眼前,地面干凈的能反光。
金燦燦看得目瞪口呆,生怕錯過每一個細(xì)節(jié),她清楚這就是她一直向往的工作地方。